嘎嘎聲尖利而陰冷。


    而這種當麵明明白白不帶拐彎的威脅,卻還是頭一次。


    你特麽要吃人啊!


    我草!怒火陡起,小刀震動。可手腕處一下子被劉古碑按住了。


    劉古碑臉色陰慘,我強壓下怒火,在這殺生之地,還當真不能衝動。


    破碗破衣破衫破棍子,卻有著與此極不相稱的精光射的雙目,能在殺生之地存活,而且還這麽強的氣場,不是一般人。如果是人,絕不是普通人,如果是鬼,當有些道行。


    仔細瞧過去,沒有幻形,看不到真麵目。至從姐姐蒙麵扮老祖救過我們之後,我現在也有了經驗,我的破妄之瞳不能看透的,現在是兩種情況。


    一種是確實沒有幻形,另一種是戴了蒙麵,是假幻形。假幻形說到底還是真身,所以破妄之瞳不能識得。


    “嘿嘿,看來我孤老頭子是高估你們了,你們不是一直把人間正道掛在嘴上麽,自稱有什麽大情懷,為天下蒼生念,一直不是以掃淨天下陰詭為己任麽。”


    “成天滿口仁義道德,說什麽全都是陰詭連連,隻有你們,在激濁揚清。”


    “佛祖有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就這麽件事,你們就難住了?還敢以後自稱人間正道麽?”


    老乞丐冷然連聲說道。


    聽他的話,還有這邏輯,我心裏一震,特麽似乎,真的不好意思,我有時說話,還就是麵前這老乞丐的習慣。


    邊上的王路最藏不住,輕輕地走到我身邊:“青雲,他在學你說話。”


    姐姐和錦容臉上雖冷,但我能感覺到,似乎都同意。


    我去,卻原來,我一直說話,就是這麽囉嗦,而且還帶著所謂的這種套路似的正統啊。


    “無恥!”


    我忍無可忍,暴嗬而出。媽地,連別人都聽出你在模仿我說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無恥?嘿嘿,我這就叫無恥?恐怕你天天和真無恥的人在一起,早就不知道無恥是什麽意思了吧,真正無恥的人,可就在你的身邊!”


    老乞丐冷然說著,而那精光四射的眼,卻是瞟向了劉古碑。


    此時,劉古碑的身了有些晃,我能感覺到,他在顫抖,不知道是冷,還是真的一下子說中了他的心思。


    古怪啊!這老東西,居然似乎很知道我們一行人的來曆,而且還掌握著我們的所有的行蹤,一幅盡在掌控的樣子。


    而此時,我突覺和身體有些異樣,一股熱量直衝腦門,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是體內的靈花衝撞而至,而且似乎還有月兒混合的力量,很強勁,我周身發熱。


    再也忍不住了,甩開劉古碑的手,我唿地騰起,直撲向老乞丐,暴吼聲起:“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特麽還想吃人啊!”


    轟然飛撲,劉古碑沒有叫住,我騰身而起之時,瞟見他迅急很退,去到了姐姐和錦容及王路的身邊,護住了她們。我知道,師傅聰明,此是一個難對付的主。


    但為什麽要阻止我?


    不管了,小刀猛震間,已然撲到,強大的氣場撲麵而來。


    唿地一聲,老乞丐突地身形暴漲,竟能站直,一個急扭,我目瞪口呆,媽地,這象是我慣使的逃生術啊。


    去你媽地,說話學我,連特麽招式也學我啊。空喊了這麽久的師傅,劉古碑就教了我兩樣有用的東西,一是破妄之瞳,再就是這逃生術了。我靠,你還學我的逃生術。


    小刀猛挺間,老乞丐破碗相迎,當啷一個聲脆響,我們各自彈開。


    不對頭,怎麽這麽強的力道,我可是融合了幾種力量在身體裏,剛才一攻,我使盡了全力,能擋住我,而且還是一隻破碗給擋住了,草,怒火熾盛,我猛然再撲。


    兩人飛裹間,卻是都挨不到身邊。


    而且我越來越心裏駭然。因為我此時所使的招式,就是錦容在山下教我的招式,那些招式,在迴形房裏不頂用,但此刻,也是招招對方能擋,而且還有意無意間,招式與我相同。


    我一個橫掠,是的,我使出了我認為最厲害的一招。這一招,就是逃生術升級版,說起來,是在太平間被那女人譏笑我使的逃生術是破招式後,教我的。


    橫掠而起,直衝而出。


    老乞丐嘿然冷笑,身形又是暴漲,竟然也是一個橫掠,卻是比我快,生生地擋在我前麵,這一招最致命的,是橫掠過後,有一個急旋,反身突攻。


    一般人都以為我會直衝過去,所以在後麵緊追,這一招類似迴馬槍,也就是那女人教我的最為精妙之處。


    我傻眼,生生地兩下彈開,老乞丐看著我冷笑。


    媽地,能知道這招的精妙,而提前變換招形,不在我後,卻在我前,破了這招,我靠,這個老乞丐,是個什麽東西?


    哦不不不!


    心裏猛震,這不是個老人,剛才的身形,還有此時精光四射看著我的雙眼,嘿然的冷笑聲,露出了本來的聲音,身形也不佝僂了,竟是筆直,一米八的個頭,我靠,與我等高。


    陰風鼓突,身體內的熱量刹間湧個不停,靈花之力,在體內月兒的鼓動下,更是讓我熱力倍增。


    可我卻是冷靜了下來,特麽有問題,先是劉古碑阻止我,現在,一交手,媽地,整一個我的翻版。隻不過,他手上是一隻破碗,而我的手上,卻是青銅小刀。


    周邊哢哢地響,而我身後,傳來響聲,是劉古碑在安慰她們,慌急間瞟眼過去,姐姐和錦容幾個人,已然縮成一團,抱在一起,劉古碑也是縮了身子,站在她們旁邊。


    這是冷成這樣的!


    證是此時林子裏極冷,那哢哢聲,就是樹木凍僵的聲音,被我們撲然的陰風帶動,發出哢嚓的響聲。


    而那老乞丐的腳下,卻更是僵成一片,此時舉著破碗,望著我冷笑不止。但我看到,他正在朝我的腳下看,而且神情有異。


    我瞟一眼我的腳下,我草,怎麽迴事,我的腳下,近處,也就是圍著我雙腳的一圈的草木雜樹,此時突地綠得發亮,似活了一般。


    小心地挪動了一下腳,索索聲,是我腳踩在綠草上的聲音,媽俟,我全身一震,我靠,一種熟悉的感覺,就是腳踩在綠草上的感覺,那些先前僵綠的草木雜樹,此時詭異地似乎在迴春。


    也就是緊挨我腳邊的,似乎迴複成了綠草本來的樣子,腳本一踩上,竟然壓成綠泥。


    而我的熱量還在汩湧。是不是我全身的熱量,能把草重新變迴本來的樣子。


    是靈花的功效吧,隻能是這樣解釋,因為此刻,在我身體內汩湧的,就是月兒和靈花的熱量。


    而那老乞丐所驚訝的,就是看到了我腳下的異樣。


    信心倍增,我可是有月兒靈花還有周春的幫忙,就算你處處學我,媽地,你能學這幾個人一起幫我麽。


    猛然撲上前去,陰風帶得轟然不止。而我腳邊無前被我踩成的綠泥也是唿地一起撲然向前,裹湧著直撲向老乞丐。


    唿,呯!


    巨大的反彈力,但我能感到,老乞丐似乎有些分心,此時的反彈,不似先前那樣的巨烈。


    心裏一喜,抓住機會,猛然又是撲過去,陰風帶得枝葉哢嚓聲急,老乞丐一個擰身,我靠,竟然也是學的我逃生術的最後的一招,橫掠而過。


    我冷笑在心間,猛然急扭,唿地直擋到當前,兩下又是巨大的反彈力被彈開。


    呯呯呯!


    我們兩人周邊的樹枝哢嚓地斷落。是我們兩人此時都使出了全力。


    而掉到老乞丐腳邊的斷枝,立馬更僵,瞬間竟成慘白一樣,似乎連枝條內部都凍僵了。


    而掉到我腳邊的斷枝,我靠,古怪啊,居然慢慢地轉綠。


    哇呀,我眼都直了,居然,怎麽會!竟然在斷枝上,生長出新的綠葉來。似乎不僅是迴春,而且還在生長。


    而我體內,靈花和月兒之力,湧動更加強勁。


    突然明白,怪不得靈花人人要得,月兒人人想擄,卻原來,擁有這種起死迴生,枯木轉綠的神奇本事啊。


    此時,我也終於明了,進了這詭異的殺生之地,我先前身上的濁然之氣似乎被吸淨了一般,此時我身體內的月兒靈花還有周春的精元,真正地被融合在了一起。


    先前的融合,我能調動,隻是一種拚湊的融合,在我身體裏,隨我調動,卻不能做到隨心所欲,這也是我隻有感覺到熱量汩湧之時,才能調動我全身的靈力的原因。


    而現在,我知道,已然是一種融入血脈的融合,已然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就是因為這枯木迴春,綠草複蘇,我發現了這一點。


    但同時,我也心裏明白,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但能感覺到,就是這老乞丐一出現,似乎就是引子,因他的出現,引出了我身體的熱量,從而使我有了這種天然融合的機緣。


    媽地,這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的正解吧。


    而且剛才老乞丐的分神,更加使我堅定了這一點。


    這老家夥,是年輕人,他的分神,定是他感知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發愣。


    要知道,高手之間真正的較量,隻在毫厘之間,他能於九死一生的關頭分神,一則說明他確實高強,另一則,也說明他看出了此刻我的變化,不然,他能死盯著我的腳邊綠草啊。


    “快,到傻小子身邊去!”


    身後傳來劉古碑的聲音。


    我不用看,師傅看出了此刻的變化,他正帶著姐姐等人,離開剛才的僵冷,要到我身邊的複蘇之地。


    而此時,怪異的是,老乞丐突地自己退了幾步,似乎是想離得我遠些。


    “你不是李青雲!”


    突地,老乞丐嘎聲間,陰冷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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