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六道輪迴,讓我刹間明白了自己中了紅印子詛咒的真正身份,而同時,也是感到了一種沉甸甸的責任。


    一路的經過,或許,在此刻,我是真正的成熟長大。在太平間,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連連的陰詭,讓我覺得時運太背,而現在,是命運將我推向了這個峰口浪尖。


    當下依這紅石室的印記來看,天道不知所終。


    人間道卻出了個惡人間道。


    阿修羅道倒是好解釋了,就是風衣哥和壞風衣哥。


    而惡鬼道,劉鳳亭定是好的,而那被封在紅房子下洞口冰坑中的定是壞惡鬼道。


    畜生道,現在我完全可以明了了,雙眼的是壞的,單眼的是好的。


    地獄道,我靠,黃沙漫地的,不是什麽好地獄道,而那紅玉樹生長的地方,定是好地獄道了。


    兜兜轉轉,沒曾想,其實是各有天命,一切的陰詭,卻原來是圍繞著六道輪迴。


    但我此刻又是狐疑頓起,就這麽間紅石屋,藏著六道輪迴的所有的秘密,也不過如此,為什麽這麽多人前赴後繼想來這裏,而且還送了性命。


    藥女和娟兒,是算計著讓我們來幫著解秘。


    而六道輪迴場的主人,就把這個詭異的道場建在了死人穀之上,難不成,連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六道輪迴的秘密?這也不扯了吧,她弄起了紅房子,建起了詭異生長的大梯田,還有數不清的藥人,以及腐屍毒,情花毒,毀元毒等奇毒遍地,她會不知道六道輪迴的真正麵目?


    腦子飛轉間,卻是發現劉古碑怪異地縮緊了身子,哆嗦著。


    我一驚:“師傅,怎麽了。”


    “小子,你仗著讀過幾年大學,想明白了沒,想明白了,快帶師傅出去。”


    我一愣,這是什麽話。但看劉古碑臉色慢慢地變白,似冷得出奇。


    哎呀,我這才發現,我隻顧著亂想一通,卻全然沒有注意到,我周身熱量湧汩,現在倒成了一種習慣和本能,卻原來,這石室裏,冷得透骨。


    而上麵,錦容和王路也在喊著:“快出來呀,這洞子口好冷。”


    拉了劉古碑,唿地跳出。


    古怪!


    床板自然彌合,而我再去按時,卻是沒有了彈性。


    劉古碑似恢複了一點體力,上麵,確實沒有下麵冷。


    “別按了,小子,此室永不會再開,所謂秘密終究是秘密,隻有一次機會。”劉古碑陰陰地說。


    我想了下,還是問:“師傅,這也沒什麽,怎麽那麽怕?”


    劉古碑碑嘿然冷笑:“小子,你是大福之人不知福啊,你的身體,已然融合靈花之力,還有月兒的靈力,周春的精元,你當然沒什麽,但於平常的人來說,卻是死地。”


    “那怕什麽啊?”我不依不饒,還是問著。


    “惡六道!”劉古碑冷然說,“兇屍既起,說明此處有過人來過,而殺了來此之人,六道中的惡六道盡皆放出,此番,有得熱鬧了。”


    我一下明白,卻原來,真正害怕的,是惡六道已然出世。


    而所謂的死人穀,真正的含義,是惡六道即出,無一生命!


    天啦,我這才知道先前死人穀那幾句話的真正含義,一入死人穀,隻有死人才能走出。


    “我們沾了你的光,這也是布下這些迷局的人沒有想到的,沒想到你小子福大命大,卻能抗過這裏的一切,現在,我們得出去,看圖形,找到天道,才能正統。”劉古碑說著。


    “那娟兒和藥女為什麽算計我們把我們騙到這來?”


    我不解地又問。


    “為了活命!”劉古碑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算了,反正解不開的結,我會慢慢解開,而心裏卻是陰冷而起的,是那三個姑娘。


    我牙咬得脆響,媽地,用我的樣子,騙我三個心愛的姑娘,你媽地太毒了,找到你,我碎了你!


    劉古碑看我的樣子,嘿然一聲冷笑:“又在想你的姑娘吧。”


    王路在旁接口:“什麽姑娘,哪來的姑娘。”


    錦容一聲冷笑:“你以為就你是姑娘麽。”


    我沒心思理會兩個女人的鬥嘴,此時,我真的擔心起她們的命運來,而且周春還身中情花毒,要是被哪個不開眼的碰到了,毒發而泛情,我的天,我不敢往下想。


    拉著劉古碑往迴走,我突地小心地問:“師傅,你師尊是誰,看來,他倒是有你所說的大情懷哦,以天下蒼生為念,怎麽著就給師傅按上要幫我的使命了?”


    劉古碑翻我一眼:“小子,現在學會調侃師傅了,別問,到時侯你就知道了。”


    我其實關心個屁,隻是覺得劉古碑一切說得有鼻子有眼很完整一樣,心裏還是有點懷疑,所以這麽試一下,不願說,算了,我此刻,還真的沒有心思管這些,我不知道,此刻我們能安全返迴麽。


    錦容一直挨著我,王路拉著我時,她冷笑,而她,我一直在心裏也是有個問題,她雖說不似王路表現得那麽明顯,但她對我的關心,我能感覺到超過她自己的生命。


    要說原因,沒有原因,就是男人的自覺。


    “你有個妹妹?”我突地問。


    劉古碑臉色一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是他告訴我的,現在,我真的覺得,有些事,瞞個屁啊,我真的煩透了猜來猜去的日了,本來就九死一生,還得猜這個防那個的,不就是最後一死麽,索性抖個透。


    可怪的是,錦容卻似沒聽到一樣,依然小心地拉著我。


    不說了,我不傻,我甚至覺得我有時候沒這個女人聰明。


    “你主人在我身體裏吧。”我笑了一下說。


    錦容還是不理。王路卻是嘰嘰地一笑:“主人?她哪來的主人,怎麽還在你身體裏啊。”


    沒人理會,到了坑口。


    我其實是想說,你這麽關心我,不就是月兒在我身體裏麽。


    而我在迴形房裏,可是聽月兒說過,那聲“小妮子”我可是記得清,月兒稱錦容為小妮子,肯定地位比她高。


    坑口處,劉古碑冷然一笑:“我可隻能自己上去。”


    老小子也精啊。


    我一手一個,拉了錦容和王路,唿地躥出。


    落地之時,一個陰聲:“出來了,居然還活著。”


    娟兒!


    靠!


    我唿地搶前一步,捉了娟兒的手臂,沒用全力,娟兒一愣,她或許真的不知道,我現在有了這樣的功力。


    “不哭了?正常了?我們能活著出來你失望麽?”我冷冷地說。


    手裏使著勁。怪啊,娟兒怎麽是綿軟的,沒一點抵抗力。


    我鬆了下手,但沒放開,娟兒臉上依然是一幅冷然的表情,這姑娘,倒是沉得住氣。


    “沒死,我放心了。”娟兒突地說。


    怪!娟兒怎麽說這話。


    “恨我麽?”娟兒突地直直地盯著我。我一愣,我還在尋思著,娟兒怎麽全身綿軟沒一點抵抗力了,突地這一問,我倒是不知道怎麽迴答。


    茫然間我搖了搖頭,娟兒卻是快快地接口:“恨我,那就是原諒我父親了。”


    這麽邏輯,哪跟哪啊。


    劉古碑此時卻是走上前,突地對娟兒說:“別作傻事,你父還有還魂的機會。六道輪迴解開,一切皆解。”


    娟兒突地慘笑一下:“什麽叫傻,我才叫傻,父親為了女兒一生的榮貴,叛主私為,最後落得陳屍棺內,我不是最傻之人麽。”


    “我被一個我本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卻是一下相信了他,居然把父親還有半月潭的姐妹全送了命,我這不是最最傻麽!”


    “我不介意,再傻一次,但得還我傻人傻福,老東西,我父與你還有些交情,他聽不懂,你應該能聽懂,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娟兒一連氣說著,卻是把眼望向劉古碑。


    劉古碑默然低下頭。


    娟兒卻是一揮手,“隨我來。”


    我特麽五迷三道,聽了一堆聽不懂的話,跟在娟兒的後麵。


    “死人穀要出去,除非死人!”娟兒似自言自語,而劉古碑在旁欲言又止。


    不見了排排的幹屍,不見了詭異的紅燈籠,一切,似乎被娟兒收起來了一般。


    到了出口,卻是詭異的霧氣迷漫。


    娟兒突地對著我慘笑,我的天,我從來沒看到娟兒這神情。


    “還記得這裏麽,你不會忘了吧,這裏的一切,全被我收起來了,還有,出這片迷霧,就可到山下,記住,這裏有我,還有我的父親,以及我親愛的姐妹們。”


    娟兒直直地盯著我。我是愣了,交待後事一般,先前陰詭一片的娟兒,突地似轉了性情一樣,怎地與先前大不同啊。


    我點頭,“記得,我們能出去麽。”


    “當然不能!”娟兒一笑,“除非死人!”


    我還沒弄明白怎麽迴來。


    突地人影一晃,我清晰地聽到劉古碑歎了一口氣。


    竟是娟兒,直撲迷霧,轟然炸響間,輕霧盡除,一條路,媽地,熟悉,去農家樂的那條路,也就是我們先前上山去農家樂時的那條路。


    真的就是山下。


    我目瞪口呆。


    慌慌地看,都在。


    錦容和王路愣著。


    劉古碑低著頭。


    我一拉劉古碑:“師傅!”


    “又想有鏟殺我麽?”劉古碑抬起頭來,老小子從來不流淚的眼裏,竟是滿眼淚水。


    “不是,師傅,你怎麽不早說,這是怎麽迴事?”我急了,語無倫次,娟兒剛才怪怪的話,我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麽。


    劉古碑卻是嘴裏輕聲地重複起剛才紅石室中看到的詭的話語:六道輪迴,知我者死,死我者生,生我者滅,滅我者亡,亡我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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