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應該就是對的,劉古碑沒有血玉護體,所以,其實他已是入陰,而全仗我拉著他的手,接續一點熱氣,這也是他一直交待要我別放他手的原因。


    而我,應該是劉古碑先前就知道,不會入陰,血玉護體,到底還是不同,所以說,我應該是這座封印之屋裏,唯一進來的活人。


    滿屋如蛇頭一樣的幻影陡然又是飄了過來,湧起裹落,絲絲的冰棱之聲,更添屋內陰冷。


    猛然的明白,讓我更不敢放了劉古碑的手,背抵著冰床,隻能是被動地防守這些幻影的猛攻。青銅小刀透紅,抵擋這些幻影並不難,而讓我心焦的是,這樣下去,有問題。


    突地,身後傳來汩湧的聲音,不敢迴頭,幻影蛇頭纏得我小刀猛揮,冰棱之氣四處散落。汩湧之聲越來越響,似乎是什麽東西急於要出來。是圖畫要出來麽?


    心下駭然,單手揮頭,另一隻手拉著劉古碑,額上冷汗沁出,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為難,而且力氣消得厲害,一方麵,要抵擋幻影,另一方麵,冷氣裹繞我周身。


    而且,小刀猛然揮動,揮散的幻影蛇頭散開,冰棱冷氣就裹在我四周,不散去,我周圍,似乎彌裹了一個比屋裏更冷的包圍圈。


    氣喘不止,而汩湧的響聲,更是讓我心裏慌了起來。


    冰鎮封印,先前沒見過,大略應該是封了圖畫,此時熱量蕩起,是不是觸動了什麽,讓圖畫又要出來。


    冷,突地,背後傳來陣陣的惡寒,直鑽入我的背部,而且這股冷氣,就如一條冷龍一般,在我背上遊走,似乎就在找一條縫隙想鑽了進去。


    唿唿唿!


    前麵的幻影蛇頭,更是加緊了攻勢。我已然隻有了招架之功。一隻手的力道,確實是不方便,雖不至於把我怎麽樣,但短時間內要想騰出手來,絕然不可能。


    劉古碑卻是不對勁了,臉上,眉上,竟是掛下了冰棱,我的天,這是結冰了麽,而且細長的掛須,就象是結冰,完了,這特以一個大活人,哪能經得這般的冰凍啊。


    而唯一讓我此刻心裏稍安的是,劉古碑的眼珠還在無力地轉動,我掌心的溫度,拚命地抵進劉古碑的掌心裏,而且覺得越來越難,熱量越來越不夠,這樣下去,會拖死我和他。


    胸口的灼熱感更甚,血玉本是護體的聖物,但我不知道,此刻它的熱度能堅持多久。


    幻影蛇頭隨著汩湧聲越響越厲害,加緊了攻勢。


    小刀猛揮間,卻是怪異地發現,這些幻影蛇頭,一經觸到我通紅的刀身,既化為冰氣,這麽說來,這些幻影,其實就是冰屋裏的冰氣所凝而成。


    既是冰氣所凝而成,如能消融,當幻影就能消失。


    可我此時,如何才能消融這些冰氣,而且是一整間屋的冰氣。


    心裏正亂想著,突地,幻影蛇頭有了變化,全然凝結在一起,糾成了一條冰龍一般,又有了厲吼之聲。加大了攻勢,這不成,這是我身後的汩湧的聲音,喚起了這種怪異。


    看來,我先前估計沒錯,這些幻影,就是要保護我身後冰床裏的圖畫不出現異動。而我身後冰床裏的圖畫此時之所以汩湧不止,應該是與我這唯一進來的活人有關。


    是的,我帶進了熱量,而且帶進來了生人的氣息。


    老天!我特麽豬比啊,迴形房裏就應該遇到過。這裏的一切,其實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大棚一樣的東西,這裏的一切,沒有摻雜任何異物。


    在迴形房裏,我用化妝粉可引起爆炸,也就是說,這裏的東西,是人為所造,全然是純的,隻要有異物,它們就會異動。


    我靠!我冷笑一聲,媽地,賭了!


    小刀駭然猛揮,又是打退了一輪的冰龍的進攻。而且更駭然的是,冰龍此刻,竟然慢慢地凝結成了一條有頭有尾的巨大的冰龍,那大嘴張著,裏麵絲絲地吐出冷氣,我的周圍,怕是要凍上了,而我的手的外麵的皮膚,還有臉上,被冰棱劃得生疼。


    我猛地一拉劉古碑,竟是僵的,整個地幾乎倒在我身上,我要的就是這一效果。


    劉古碑的袍子凍得冰硬,是我預料中的。先前在梯田裏詭異地落到那個大坑裏時,我給過劉古碑兩包煙,還有一個打火機,當時劉古碑就放在了外衣的口袋裏。


    劉古碑傾著,斜掛在了我的身上。手觸去,哢嚓地響。


    小刀猛轉,嘩地一下,將劉古碑右側的口袋劃破,啪啪!


    最先掉出的,是打火機。感謝我一直注意細節啊,這老小子,抽煙總喜歡放右邊口袋裏。


    兩包煙卡在了口袋裏,打火機滾落到地上。


    是我要的效果。


    我雙目暴紅,將劉古碑重新扶正,而冰龍又是唿地猛然撲了過來。


    啪啪!


    我趨前猛揮小刀,冰龍頭部唿地塌了一半,但怪異的是,瞬間又是凝結而起。


    趁這個空當,猛然一彎腰,將打火機撿到了手裏,我要的就是打火機,握在手心透冷,搖動,打火機身裏還是半截液體。我的命運的轉機,就要靠這東西了。


    緊盯了前麵,冰龍唿地又是撲過來,而身後的嘩響聲更大,似乎急不可待地要出來。


    冰龍又是張大了口,我猛然一丟,打火機整個地丟入了冰龍的嘴裏,我撲地上前,轟然地猛攻,透紅的刀身,幾乎是逼進了冰龍的嘴裏。


    轟轟轟轟!


    我幾乎是拚盡了全力,力道直灌而入冰龍的嘴裏,對了,我要引暴打火機,媽地,我要炸死你個狗日的。


    果然,轟聲響起,刹間冰龍四分五裂,而彌散的冰氣,還有冰棱,撲撲地落個不停。


    轟轟轟!


    怎麽迴事,又是連天的炸響。


    我的天,冰龍暴炸,就然帶得四壁也是暴響,我猜對了,這間冰屋,就是陰屋,全然沒有活氣,此刻的暴炸,引起了連鎖的反應。


    嘩嘩嘩嘩!


    轟然間,四壁突地開始掉落大量的的冰塊來,那些冰塊,全是炸裂後,成塊地掉了下來。


    而冰塊一經掉到地上,天,竟然瞬間融化成水,地上,立時有了積水,白亮亮的。


    而那牆壁,卻是烏黑的,如棺板。我去,我又一次看到了相同的材質。


    心裏一城,這間屋子,是不是就是用棺材板做成的,也就是說,這整間屋子,就類似於一口大大的棺材!


    棺材是要裝死人的!


    這麽說,這裏,封了死人!


    而此時,劉古碑的身上,突地也是開始融化了,那冰棱冰須,接連地掉落。


    拉著劉古碑的手有了感覺,覺得有了溫度,劉古碑的眼珠,瞬間轉動快了起來。


    手心突地一熱,劉古碑主動掙脫了我的手。


    哎呀,師傅竟然醒了。我靠,這難道如兒戲一般,一個打火機,居然改變了我現在的命運啊。


    撲撲撲!


    我來未及叫出聲來,已然醒轉的劉古碑,那反應,真的快,竟是將我一拉,撲然轉身,一下子轉到了屋正中,那地上冰冷的白亮亮的水,濺了起來,到了我衣服上,哧然有聲。


    “小子,注意,解了封印,是福還是禍啊!”劉古碑的聲音冷而陰。


    但於我,卻是怪親切的。來不及問原因,師傅醒了就好,這鬼屋子裏,我一個人真的應付不來。


    嘩嘩嘩!


    前麵冰床裏突地傳來水聲激蕩的聲音。


    那是融化了麽。先前可是一片的冰塊,而且是一整張床的冰塊,隻能看到晶瑩的遊動,此時嘩嘩的水聲,證明裏麵已然融化了。


    “師傅,什麽封印解了啊?我可是用了個打火機把這裏炸了。”


    我慌慌地說著,想走過去。劉古碑一拉我,反是又退後幾步。


    臉上,烏沉,劉古碑一醒過來,就是這般地凝重。


    “千年煞屍,封印解除了,壞了,你用異物引爆了這個個封印之屋,把裏麵的氣場破壞了,這是那蕩婦鎮在這裏的千年煞屍,這下好,算是你我趕上這千古奇觀了,注意了!”


    劉古碑掏出了桃木劍,兩眼緊盯著前麵,而嘩聲越來越響。


    “不對,師傅,我剛才明明看到那裏麵就是一幅我見過的圖畫,沒有屍體的。”


    我小聲地提醒著。


    “圖畫就是封印咒,圖畫下,就是千年煞屍,此時它正在長成!”劉古碑緊端豐桃木劍,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那冰床上升騰而起的莫明的薄霧,那霧,無色無形,卻是淡然上升。


    嘩嘩的聲音越來越響,而漸成激蕩之勢。


    特麽我似乎明白,這圖畫,其實就是一個封印的咒語,這麽說來,那八麵妖龕所帶到風雲山說是替我保存的好幅和這一模一樣的圖畫,也應是一個咒語了。


    天!我猛然一震,這麽說來,古碑村下的巨寶,還是有著什麽封印的咒語壓著,而這咒語要解開,或許就應是和這裏有關聯,而且絕然與我有關聯,不然,一直忠心耿耿的八麵妖龕,不會說是替我保護那幅圖畫。


    “長成?師傅,那我們上去殺了它啊,還等它長個屁啊!”我急了,挺刀就要上。


    劉古碑將我拉住:“不成,你我二人之力,無法阻止它,而且在它生長之時,是要吸收一切可吸之能量,我們上去,弄不好,把我倆也會吸了進去,那時就真的完了。”


    劉古碑又拉著我退了幾步。這還真的無奈啊,明明知道一個大陰詭在長成,而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長成,毫無辦法。


    突地明白,這個地方,太詭異了,也就是連著迴形房,包括梯田,似乎就是一整個的生長的氣場,這個氣場裏,任何東西,都在怪異地生長,長個不停,而生成陰詭。


    唿!轟!


    霧散!


    嘩聲激蕩!


    我幾乎駭坐到地上!


    老天!一具幹屍,從激蕩的水聲中,唿地冒了出來!


    直立,抖動!


    白亮亮的水珠從幹屍身上抖落。


    哧哧哧!


    突地,怪異的紅煙,從幹屍周身冒出,而我的鼻子裏,充盈了熟悉的紅香味!


    幹屍竟突地在我一眨眼間,迅速地豐滿。


    啊?


    我目瞪口呆,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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