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到月兒灼灼的眼光,我笑了一下說:“聽著呢。”


    其實我在心裏還是轉著這個突然的什麽“月兒”的稱唿,我先前明明記得,我聽到的那段久遠的故事中,有過這麽一節。


    就是在那場慘鬥中,先前贏的白贏了,不僅是寒玉,連族中所有之寶,盡數歸對方。


    從此族姓不再,滅族之時,有數十女子太過美麗,所以刀下獲命配給了下人,因在古料場,且有月盈之象,所以賜姓古月合體,即為胡。


    而我一直揣著的白骨,此時複身之後,偏是讓我叫她月兒。


    古怪而詭異!


    不想了。此時月兒已然拉著我的手,走到靈花跟前。


    看到還掛在靈花座上的錦容和王路,我所有的心思全迴到了當下。


    先前或許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但我還是認為,我的縝密有好處,我可真的被所謂的幻象給搞怕了。


    確定了白骨真的是白骨,或者說這個月兒就是一直陪著我的白骨,我認為,比什麽都重要。而且在這個詭異的生長的迴形的紅房子裏,我再也經不起這樣似是而非的折騰了。


    月兒說不能動,動了就死了。而我此時看到錦容和王路,臉色慘白,幾無唿吸,這特麽和死了有什麽分別啊。


    月兒走上前,對我說:“這小妮子和你說過吧,靈花的七情六欲之劫,你隻在第一層就碰到事了吧。”


    我點頭。心裏暗想,什麽小妮子,這麽大口大氣的,說過這話的,就是此刻掛在靈花上的錦容。想起錦容先前在上麵拜靈花,哎呀,是不是真的,月兒真的就是聖女?


    “現在,你一層層上去,注意,踏了石台階上去,不管什麽事,也不要離開石台階,每踏一階,在每層靈花上揪下第七片葉子,傳遞給我。”


    “還有五層,記住,千萬記得,最上麵的那朵花不要碰,然後下來,第一時間來到我身邊。”


    “你可千萬記好了,別嫌我囉嗦,每層隻揪第七片葉子,最上麵的花不要碰,不管上麵和下麵發生什麽,千萬記得不要離開石台階,揪完遞完,第一時間來到我身邊。”


    月兒是少有的嚴肅,搞得我心裏也是一沉,這幾個要點,她竟是囉嗦著說了兩遍。我細心地記下,我知道,能讓她這樣,看來,還必是有原因。


    不就是順階而上揪花瓣麽,簡單,我一笑:“照辦,放心!”


    而月兒這次卻是沒有慣有的和我嬌嗔著開玩笑,依然沉著臉,手一揮,“那就照辦!”


    特麽我突然發現,月兒有意無意的有種禦姐範,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女王氣質。


    我又瞎想了。忙忙地朝著石台階走去。


    剛踏上第一階,我突地發覺自己瞎想之時誤了大事,立馬轉頭對著月兒說:“你說的第七片,從哪數過去的第七片啊?”


    說實在的,我此刻真的是在強裝鎮靜。月兒女王範和不容置疑的氣勢讓我有一個小細節沒和她說,但我自己心裏明鏡似的。


    就是第七片花瓣揪下,特麽汁液湧出,那斷口的汁液會凝聚成淚珠一樣的東西,拳頭大小,而且一摔就破,裏麵全是湧裹的紅蟲。


    這是我在上麵揪第一層的第七片花瓣時就碰到過的,我死也忘不了。


    此時問月兒,我是在試探,她是不是還有什麽沒和我說。唉,逼得我處處小心啊。


    “看來你不傻啊!”月兒突地輕輕一笑,倒是氣氛緩和了許多,我也鎮靜了些。


    想著就算是出現先前的情況,我會直撲下去,先幫月兒,不管怎麽說,她是我在這屋裏唯一能說話還喘著氣的朋友。


    “陽順陰逆”,月兒接著說,“這也正是我要告訴你的,你先前在上麵,是逆時針揪的花瓣吧,我一看就知道,正合了陰逆之數,靈花會瘋狂地生長,所以,你現在必是順時針才成。”


    “要先破了這生長的氣場才可能進行下一步,你第一層的第一片之處,就是第二層的第七片之處,記住,是順時針揪下,然後第三層,從第二層的第七片之處順時針數過,第七片,再順時針揪下,如此直到第六層,清楚了吧。”


    我點了點頭,大學時數學的羅塔遊戲,這我熟悉。


    第一層的第一片,我記得,印象太深了,差點為這我又萬劫不複。


    正對的第二層一瓣花,我小心地用手在根部順時針扭轉,咦,怪了,竟是真的下來了。


    而且,斷口竟無汁液流出。


    這還真的神了。


    我輕輕地一丟,月兒接手,對我一個鼓勵的笑。這姑娘,還真的有領導氣質,懂得時時激勵部下。


    月兒那一笑,臉上無端地一動,快快地閃過一絲蒼白,這我看得清,但無心去想,我全神貫注於揪花瓣。


    花瓣還是尖利而冰硬,根處卻是柔軟。這花依然是詭異得讓人生疑。


    少有的順利,順利得我心裏發毛。


    到了第六層,我也上到了石台階的頂端,這是最後一層最後一瓣花,數準了,我深吸一口氣,最後一瓣,我就能順利地完成。


    先前的四瓣花甩給月兒時,月兒都是一顫,第四瓣花甩給月兒,月兒接手時,那顫動更為明顯,而且臉上的蒼白停了幾秒鍾,月兒還是笑,但那是強笑,是為寬我心吧。


    古怪,月兒似微有喘息一般,而且似乎還比較痛苦一樣。


    是擔心我?


    不對!


    心裏亂亂地想著,伸手就是揪第五瓣花,最後一瓣,第七層,動不得,月兒交待的。第一層的花,早被錦容收了。


    撲通!


    突地傳來一聲輕響。


    我此刻的感覺異常靈敏,聲音是地毯上傳來的,如新的地毯,此時重物下壓有了響聲,不是先前的腐成一片。


    駭然縮迴手,朝下一看。


    我地個媽俟,是月兒,撲通地摔倒在地上,還掙了幾掙。


    四周並無任何異象,月兒此時臉上竟是慘白哪紙,張著嘴喘著氣,似支撐不了一樣。


    媽地,是我沒看清,又有陰詭而來?


    再抬眼,仔細掃過,沒有,如有不是同類的異類幻象,我的破妄之瞳必能看破,但確實是沒有,月兒就是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月兒,月兒!”我駭然大叫。


    “快呀,別管我,快,快,我快支撐不了了,記得,第一時間來到我身邊!”


    月兒喘著氣,此時強裝也沒用了,看得出,她極為痛苦,是一種從心而發的疼痛的痛苦一樣,整個臉慘如白紙,嘴張著喘氣,而身子在地毯上顫個不停。


    這就是她說的不管發生什麽,也別離開石台階麽。


    而此時,我胸前突地灼熱滾湧,是血玉又在示警,看到地上月兒的突如其來的痛苦,我心裏咚咚地跳得厲害。


    此時不管其它,我隻能是按月兒先前交待的,不管發生什麽,揪下最後這片花瓣,第一時間到月兒身邊。


    定神,凝氣,觸手,順時針,扭轉。


    花瓣下來。


    啊!啊!啊!


    突地,地上傳來幾聲慘唿。


    天啦!是月兒,隨著我花瓣的揪下,月兒竟是再也忍不住地叫了幾聲。而整個身子,突地如風中的落葉一般,狂顫不止。


    剛想把花瓣傳甩給月兒,突地我目瞪口呆,老天,這最後一瓣花,古怪啊!


    竟是斷口與先前的不一樣,先前並無任何汁液湧出。而這瓣花的斷口處,突地汩湧出來鮮血,而且越湧越多,竟是迅速凝結。


    在斷口處,瞬間成了一個球形,立時到了拳頭大小。


    這不對啊!這球狀,我不陌生,先前第一層,就是如淚珠凝成的拳頭大小的團子,而現在,是鮮血凝成的。


    這裏麵會不會有紅蟲湧出?


    心裏突地駭成一片。


    團起手裏最後一瓣花,我腦子一轉,不管這鮮血凝成的裏麵是什麽,我千萬不能讓它摔碎了,摔碎,裏麵的東西我不知道,搞不好,有問題。


    怎麽辦?


    我的上衣先前擦拭了花瓣上的黑沫,我此時就是一件襯衣在身上。


    想也沒想,解開襯衫下麵的兩顆紐扣,我撩起襯衫前擺,拚命穩住心神,我得接了這血球,不能讓它滾落到地上摔碎。


    襯衫角觸過去,還好,竟是一下接住了血球,而且更為古怪的是,血球似乎就是粘附在斷口一樣,我一觸,就滾到了我的襯衫前擺上,兜著,小心,血球滾動,還好,沒破。


    兩手不空,我無法甩出花瓣。


    而看地上,月兒蜷縮著,似乎也是無法接花瓣。


    下去?


    我腦子一閃,但不能啊,花瓣沒離手,我怎麽下去,這是月兒交待的。


    為難!


    可就這電光火石的一遲疑,突地,我雙手兜著的血球的手背上一冷,鑽骨的陰冷,似有什麽濕漉漉的東西搭上了我的手背。


    而且更準確地說,是吸附。


    雙手兜著血球,我不敢大動,更不可能翻轉手過來看是什麽惡心的東西。但瞬間感到,這種吸附,正在加力,越來越牢靠,緊緊地吸住了我的兩隻手背。


    心裏跟著唿地一冷。


    本能地想抽手,又不敢太用力,怕血球破裂。


    竟然沒有掙脫!


    而且,我兜著血球的雙手,在這股濕漉漉東西的吸附下,正朝著斷口處重新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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