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的悶在走道裏的轟聲,黑霧彌裹,血腥味彌散之時,我知道,我們賭成功了。


    貪婪的吸陰詭靈,毫無節製地吸陰又吸我的熱源,終於把控不住,將自己撐脹炸飛!


    陰詭的頭不見了,走道裏全是黑霧和血腥味。


    我全身一鬆,熱汗滾流,站起身來。


    “唉喲,我突然發現,你還有個優點,就是真的很聰明!”


    錦容突地輕笑,抽出先前一直按在我背上的手掌時,竟然還摸了摸。


    這是對我破了吸陰詭靈的獎勵麽,或者說是難得從她嘴裏說出的誇讚。


    我靠,或許是我想多了,這其實就是明明白白的調戲!熟女和少女的區別,就是更直接。


    我沒有接口。


    因為我聞到了熟悉的詭異的濃厚的血腥味。


    我全身的汗毛又唿地豎起!


    熱汗伴著心裏的陰冷,我此時比什麽時侯都冷靜而清醒,心裏暗叫一聲:“真的完了,聰明個屁,真正的大麻煩終於來了!”


    刺鼻的血腥味轟然彌漫之時,我透過炸飛的黑濃霧,我看到了血紅一片。


    紅光交織,瞬間布滿走道。


    黑霧唿地散盡。


    紅光扭裹!


    滿走道的紅蟲,汩湧著朝我們傾湧而來!


    吸陰詭靈的身體,就是無數的紅蟲組成的。陡然明白,那兩個飼養員喂養吸陰詭靈的食物,就是生門裏的那些紅蟲啊!


    突地心裏一陰,這麽說,這吸陰詭靈算是半成品,隻是吃得這些紅蟲,還未及有靈,就碰上了我們。那麽,它應該最後成靈之時,身體裏是什麽,或者說,最終會是喂它什麽?


    來不及細想,王路已然捂著嘴差點叫出聲來,錦容躲到了我身後,女人都怕這種扭滾的蟲子吧。


    而細看之時,我更是駭然。紅蟲扭滾裹湧,而走道的地板上,紅蟲伏爬在上的地板上,卻是黑色的痕跡,濕的,而且我的眼看過去,還隱有黑霧,在輕揚。


    有毒!


    這與之前我看過的紅蟲有區別,這種紅蟲帶毒!


    老天!這必是那些花瓣的奧妙啊,花瓣其實帶毒。而黑蝴蝶,在變成血色蝴蝶之前,把這種毒散得到處都是。


    “不能碰,紅蟲有毒,注意。”我啞聲而嚴厲地對王路和錦容說著。錦容看了下我,突地輕輕一笑:“你這麽擔心我們中毒而死麽,是我還是她?”


    我去!我臉一沉,別過去不理,什麽時候了,你別仗著你聰明,到處打啞迷,我全身心都在紅蟲上。王路卻在旁鼻子一哼,拉著我腰帶的手顯然力度增加。女人的飛醋,不分場合。


    怎麽辦?抬眼朝紅蟲的另一側望過去,依然是陰森森的走廊,陰冷交織,寂然無聲。


    迴形房的另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嚴密,生人不得進。


    就這一點而言,為什麽這麽要設計個迴形房搞得這麽嚴密?而且聯想起從小門進來時,那兩個飼養員灑下黑棺粉,是阻其它的陰靈靠近,是保證裏麵所養東西的純度!


    我腦子一閃!


    紅蟲身下的黑毒,是一種此處主人獨有的毒,而不夾雜其它。先前過煞陰陣時就想過,這些所養的怪物,當然隻聽主人一人的命令。


    紅蟲不能粘染其它東西!


    我心裏一亮!是了,紅蟲是圈養的,必然就如溫室中的花朵,經不得風浪。我先前見過的那些紅蟲,為什麽見人就鑽,就骨就噬,是因為經了野風雨露,變了性子。


    那些野路子的紅蟲,要想成活,隻能是依了自己本來的性子,噬骨吞髓了,為的是本能地活命。


    而這些紅蟲,顯然是未經外麵的任何粘染,所以,此時隻是湧裹而來,並沒有向我先前見過的那些紅蟲一樣,撲湧過來鑽骨吞髓。


    我靠你老媽!


    心中陰火突起,這個主人好毒啊!你特麽這麽毒,我就來也毒你一迴!先前吸陰詭靈炸飛,證明我們的所有預估還是對的,這次,我也要冒險一試。


    我一把把王路扳到和我麵對麵,王路不知做什麽,我一伸手,王路唿地臉一紅,有點扭捏。這姑娘,想什麽呢,和我一樣想多了吧。


    “拿來!”我快快地說。眼睛同時盯向已然快逼近的紅蟲流。


    “拿什麽啊,我就剩一個人了。”王路紅著臉說。


    “化妝盒,你肯定帶著。”我急聲說。


    這麽肯定她帶著,是大學的紅驗。那些女孩子,天塌下來逃命,都不忘帶上自己的化妝盒,那與命一樣重要。


    而且,我和我哥們研究過,有時上課,隻見香味,老師過來,又不見了。


    藏哪了?最後發現,女生的衣服,還管是裙子褲子,都有個暗袋,就算是設計上沒有,也一般自個縫了一個,為的就是放化妝盒,比放在隨身的包裏還方便。


    王路扭捏著掏出了化妝盒,果然帶著,女人都一個樣。


    我一把接過,是個精巧的組裝盒。放在雙掌間,一用力,哢地一聲,刹那粉碎。


    感謝我的力量啊!


    雙手揚起,混合色突地朝著紅蟲流揚了過去:紅的是唇膏粉,黑的眉筆粉,灰的是粉餅粉,混雜一團,雙手盡揚。


    “唉呀,我算是沒臉見人了。”是王路見我揚起時小聲說的。


    “命都沒了,還要臉做什麽。”是錦容酸酸的聲音。


    她或許還沒有過這樣精巧的化妝盒吧。


    哧哧哧!


    突地冒起紅霧來,混合粉揚入紅蟲流,哧然有聲,紅煙輕揚。


    刹那間,紅蟲流扭滾更甚,卻是沒有再前進了。就在我們當前離得最近的,已然化成了暗紅的血水,和那地上的黑痕融在一起,成了黑紅色。


    而哧聲不斷。


    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麽。你不是陰毒地用黑蝴蝶傳毒花粉麽,這下好,一條紅蟲粘上異物,所有的紅蟲全扭滾在一起,哧聲間,盡化血水,和了地上的黑痕,立時地板上黑紅一片。


    化妝物品,說白了,還是化學物質。劣質的化妝品會搞出事來,就是這個道理。王路用的,當然不是劣質假冒的,但那化學性,也不是這些不粘俗人塵的紅蟲能消受的。


    說白了,這些嬌養的怪物,壓根就沒碰過這東西,所以,盡化血水。


    王路目瞪口呆,錦容輕笑不止。我卻是看著地上的黑紅混合物急了眼。


    本身有毒,這下子混了這化妝物,搞不清有沒有毒了,但看到流過的地板上哧哧地冒煙,這不是正常的。而且這薄薄的一層,裹湧著朝我們漫了過來。


    “走啊!”我壓低聲嚴嗬。


    拉了王路,錦容也是跟著把王路一推,出了凹處,急向前退去,我留了個心眼,不敢朝前走,選擇朝前退,是怕這黑紅的毒流還會變幻出什麽怪異來。


    而刹那間,那薄薄的黑紅流就將我們剛才躲身的凹處彌滿,而還是輕煙不斷,而漸有焦糊味。


    我靠,如我知道的硫酸一般,還好沒有碰啊,這要是碰到了,就算不喪命,也是注定要毀容。


    王路一刻也不撒我的腰帶,錦容倒是聰明,返身向前。


    向後退時我默數過,過了六間房門,管他娘地是不是真的房間,反正過了六間,接下來是第七間,依這詭異的迴形房的設計,應該快到拐彎處。


    果然,到了第七間房門前。


    剛過了一半,卻是突然發現怪異。


    那黑紅流,竟是如有吸力一般,突地朝著第七間房門底湧了進去,是在走廊裏拐了個彎。而且還就是象被吸進去一般。


    第七間房的房門底嚴絲合縫。不僅是這道門嚴絲合縫,幾乎所有的門都是嚴絲合縫。


    再嚴實的肉眼看不到的門底縫,黑紅流也是能吸進去。


    突地住了。錦容也住了。我剛想提醒她慢著拐彎,拐過彎的不知情況的過道,我怕又出什麽意外。還好,她及時住了。


    滿眼駭然,黑紅流真的在我們眼前,如被巨大的吸力吸盡一般,刹那間全進了第七道門的門底,而走道,複又陰森而透冷。


    走道地板上,一點印跡也沒有。


    吸得這麽幹淨?


    我們所見的黑紅流,難不成其實是一股陰魂流,突地吸幹彌盡了麽。


    咚!呯!


    隨著兩聲輕響,我背上一緊,而王路幾乎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駭然轉頭,是朝前走的錦容突地碰到了東西,撞了上去,反彈迴來抵到了正朝後退的我和王路的背,我還好,王路受不住這股突然的力道。


    錦容應該是沒有看見,不然,不會這麽大的反彈力,自己撞自己。


    而我駭然扭頭間,老天!倒吸一口冷氣!


    我能看到,是一堵牆,直到頂端,就橫在錦容的麵前。


    我能看見,錦容和王路看不見。


    不對!


    是堵人牆!


    準確地說,是一堵鑲嵌了無數人臉還有手臂的牆,不見身子,隻見臉和手。


    臉是灰慘色,手臂是暗紅色,而牆麵卻是慘白色。


    臉扭曲著,手臂亂舞


    我靠!


    這牆,看著是把這些人臉和手臂鑲嵌在裏麵,卻是有如慘白的霧陣一般,臉和手能亂扭亂舞。


    突然明白,怪不得錦容會撞上,也怪不得王路看不見。王路在跟我一起轉頭時,看著錦容莫明其妙地摸著撞疼的頭,很是不解。


    這就是一道鑲嵌了無數扭曲亂舞的人臉和手臂,而獨不見身子的幻影牆!


    而我看上去,這些人臉和手臂扭曲變形間,似在拚命地掙紮什麽,似在掙脫什麽一樣,而且能感覺到異常痛苦一般!


    不對啊!


    我眼睛一閃,駭然發現,那人臉扭曲間,露是嘴裏的牙齒來。


    老天!


    竟是詭異的翠綠色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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