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握著王路的手,是我熟悉的手。


    右手是錦容主動上前拉起的,抖得如風中的樹葉。


    其實就在剛才跟著錦容學招式時,我腦子異常清晰,一路走到現在,生死於我,真的很淡,這不是裝,而是見得多了,我可以說,我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不過爾爾!


    可此時拉著兩個女人的手,特別是錦容主動上前拉起的手,我心裏此刻真實湧起的,是對生命的一種渴望!


    我注定一輩子與英雄無緣,但我卻是異常強烈地感受到,我不能讓這兩個女人遭遇危險,我一定要讓她們全身而退!


    林中霧氣纏起,陰濕更重。


    錦容放了我的手,擦著眼說:“太陰冷了,迷了眼睛,快走吧。”


    我心裏了然!這個外表溫婉的女人,該是有著怎樣的生世,才讓她有如此堅定的心性,當著人的麵,她永遠不會讓人看出她會流淚!


    我笑了下,對錦容說:“喲,忘了問了,到裏麵後,你要什麽?”


    “和你要的一樣,知道還問。”


    錦容放下擦眼的手,那語氣中,竟是少有的有種調皮的味道。


    我要的是解藥,要救周春的,而錦容與我要的一樣,也是要解藥麽。


    我沒想再細問,不重要了。隻要能贏了這場陰詭,全身而退,要什麽沒有啊。


    此時錦容主動邁步,一根樹枝一絆,錦容差點跌倒。


    我一驚,怎麽這麽弱不禁風了,突地想起錦容對我說過的,畢生所學給了我。腦子一閃,想起白骨,在那農家樂那樣的奇怪,最後竟是成了真身白骨。這是精元耗盡才有的症兆。


    我輕輕地拉住王路,在她耳邊小聲問:“是不是她把你綁上的,她還對你說了什麽?”


    王路看一眼正慢慢地走在前麵的錦容,點了下頭,嘴幾乎湊到了我耳朵根子裏,說:“她和我說了許多,是她綁的我,但現在沒時間告訴你,隻有兩句要緊的,我聽不懂,一直記著。”


    “一句是要我們快走,另一句是這屋子吸靈奪魄,隻有能壓住這股吸力的人才能抗住毒氣活了下來。其它的話,我們出來後,我細細告訴你吧。”


    而當說到其它要緊的再告訴我時,王路的臉一紅,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無心再追問,聽到這兩句,我似乎明白,而我之所以問白骨最後和王路說了什麽,也是因為此時看到了錦容的狀態,一觸而閃所以問的。


    我特麽似乎又是猜中了什麽啊,王路一說,與我猜的大致差不離啊。


    那農家樂,是生產車間,是中轉站,是集聚地,同時,也更是因了某種咒語,而吸取靈魂,奪得別的魂魄的地方,如果你不夠強大,到得裏麵,會中毒,然後被吸靈奪魄。


    白骨是知道的,而且她也知道老板有問題。


    她索性將計就計,為的就是成全我。她控製了老板,將所有的魂靈引了來,通過自己畢生的修為,融和中轉,然後連同自己的全身靈力,盡數給了我,讓我瞬間強大。


    這一切,是她精心的設計,而我,卻是不得而知。


    白骨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就了我。當然,或許屋內還有其它的陰詭,但我此時能想到的,就是這些,而且證明我想的就是這樣。錦容就是被關在屋內,用千年古棺木壓住魂靈。


    而恰好,我碰開了千年古棺木。這個千年古棺木應該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碰開,隻有大靈之人才能碰得開。我集純陽與巨陰於一體,我知道自己力量是多麽強大,所以我可以開。


    而錦容之所以叫我“恩人”,還說“終於等到了我”,應該就是這個原因,隻有我,才能將她身上壓鎮的古棺木開啟,而讓她重新出來。


    同時她的出來,也應證了白骨跟王路說的兩句要緊的話,那屋子吸靈奪魄。錦容身手敏捷,卻是一動即氣喘不止,剛才一根樹枝都差點絆倒,還有,教我招式,簡直汗透全身。


    這與她敏捷的身手,還有顯然是精妙的招式極不相稱,有這樣身手的人,怎麽這麽弱?這就是白骨要我們快走和那屋子的原因。


    錦容在那屋裏,幾乎被吸盡功力,或者她們叫做靈力。錦容所能做的,就是還能比劃招式,以及行動上讓她快得能跟上我的方法,卻全身沒有力氣了。


    而於我,恰恰是相反。周春給了我精元還有原石,就在我體內,白骨將畢生修為盡數給我,我在那屋裏,既能抗得毒霧,也能壓得住吸力。


    一念及此,我心中一疼,摸了摸懷中的白骨,我一定會出來,聽王路說說白骨還說了什麽,我會救迴她的。


    我快快地上前,輕輕地去扶錦容。


    此時,我對錦容真的有了另外的一種感情。錦容教我招式,可以理解為她萬不得以而為之,她從那靈屋一樣的農家樂出來,全身沒了力氣,隻能是借我之手,而我不懂招式,她隻能是教我。


    而也可以另外理解,她對我,似乎還有著另外的意思,隻是我不懂。


    不管怎樣,錦容雖說是說過“上山她幫我取勝,下山我幫她救人”,但此刻,她也是將全身的性命交付給了我。對與生命相托的兩個女人,我不能讓她們有毫發之損。


    錦容見我扶她,轉頭一笑,輕輕地抖開:“沒事,走路我沒事,節省體力,我們會成功的。”


    我笑笑,“還管怎樣,你說的那個人,我幫你救定了。”


    錦容看著我的眼,有一絲亮光閃過。我知道她聽懂了,是的,我就是要我們一起安全下山,全身而退,沒有任何危險。


    沿著梯田與樹林的接合處潛行,我們走得很小心,但極輕快。王路整個人幾乎伏在了我身上,額上有了汗。而越往上,越接近紅房子,看到的勞作的人越多,但全是木然一片。


    錦容此時輕輕地抬手一指那些木然勞作的人們,悄聲對我說:“你其實錯怪了醫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


    “他們都是附近的百姓,是自願來這裏打工的,他們的家裏,按月可以收到他們的工錢。”


    我腦子一轟。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小聲地說:“是不是這些人是被騙了來打工的,而醫仙為了不讓他們家裏人擔心,想著法的弄錢,讓他們的家人可以收到工錢而安心,不至引起動亂,而待時機再救他們。”


    “也就是說,他們本來是自願來打工的,為了一份養家活口的工錢,而一到了這裏,卻是被控製了,而醫仙默默地做了這個好事,我猜得對嗎?”


    錦容輕笑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我心裏嗖地湧起陰冷,事情遠比我想的複雜,這麽說,這個地方,不僅是控製了這座山,包括那座廟,而且也控製了周圍的百姓,天啦,是什麽人這麽陰損。


    但同時,我也是心裏一熱,錦容能主動跟我說起,證明,至少現在,我們就是所謂的親密無間了,是同一條戰線上的,怪不得錦容剛才連著說了兩遍“你一定會跑出來”。


    錦容有著冰雪聰明,與若晜,周春,胡甜,還有娟兒以及小白都不一樣,更與我身邊的王路不一樣。錦容縝密,萬千事情,能自如地化於無形,這就是所謂的大智慧吧。這一點,我真的比不上。


    霧氣越來越濃,濕度越來越大,衣服幾乎快粘身上了。


    王路身材凹凸,而錦容也是雙峰疊巒。我看過去,真的心裏沒一絲其它的想法,說句裝逼的真實心態,我真的感到了一種責任,帶她們出來,這樣的美麗,不該留在這裏。


    錦容轉身看我一眼,臉上有紅暈。成熟的少婦,那份能滴出水的嫵媚,做為男人,我準確地收到了。


    “看什麽看,你一直這樣看別人麽,小心點,別到時侯什麽都沒得看了。”


    我輕輕一笑,“不許看,那你得保證你活著,能阻止我不看,如果你出了問題,那我可就要看個夠了,所以,你保護好自己,才能讓我不看。”


    錦容的臉上的紅更濃,眼裏卻是柔光一閃,快快地朝前走。


    王路在旁邊愣愣地問:“看什麽啊,你們看什麽啊?”


    我快快地說:“看路!”


    錦容吃吃地一笑。這女人,怎樣的狀態,都是讓男人蕩起心神。


    快到了,錦容豎起手來。我們停下。前麵,血色的紅房子就纏彌在血色的輕霧中,我能隱隱地聞到一股血腥味。


    當然,錦容和王路應該不甚明顯。這股血腥味於我,極為敏感,我有熟悉的記憶。


    不過兩百米了。


    邊緣處一個陡坎。


    我們伏在坎下。錦容小聲說:“前麵有個大門,肯定走不了,但我知道後麵有個小門,就是難走些。”


    我輕輕地抬身,確實如錦容所說,前麵大門緊閉,而一圈的圍牆。


    突地發現,那些勞作的人,擔了擔子,不知挑些什麽,不是走大門,而是沿著圍牆跟,轉到了後麵。


    不斷地有人挑著東西轉過去。我輕聲問錦容:“那裏,就是後門麽?”


    錦容點頭。


    我說:“怎麽難走?他們不是從那進去的,我們混進去不就完了。”


    錦容小聲說:“他們身上有特殊的味道,那些東西不粘他們,我們就說不準了。”


    “什麽東西?”我小聲而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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