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事情,其實麵對的那一刹那,還真的有一種釋然。


    劉古碑沒有說話,但從他滴落的淚水裏,我能感覺到,我說的一切,似乎還就是那麽一迴事。


    轟然的明白,淚水的傾湧,是不是可以讓人有一種輕鬆。


    劉古碑先前從古碑村的小院裏和我分別時所說的身體有了毛病,得修補,其實是去偷紅原石了,而之所以偷,就是要消除上麵的幻象。他在被白骨發現的山上建設了廟,不惜用盡全身功力,來抹去上麵的印記,也就是消除那些厲魂。但卻是被白骨發現,最後一把火燒起來時,劉古碑心裏是清楚的,那些厲魂燒死,但我卻還是看到了幻象。


    他第二次又去偷紅原石,也就是從廟從神秘地消失,其實是他自己走了。


    但不巧的是,他去時,正是八麵妖龕所說的風雲山和風雲二佛出事的時侯,還另有高人吧,我不知道,反正至少是劉古碑所不能對付的,所以,他順水衝了下來,到了我們這裏。


    而這一切,其實是都緣於我看到的是事實,我看到的幻象,還就是那樣的。


    那個勇士,還就是劉古碑所殺。


    一步步逼近事實,我心裏冷得難受,為什麽我最愛的人,總是糾結於陰詭之中。


    “人不能犯錯!”劉古碑突地抬起頭來,滿臉淚水,沉沉地開了口。


    而劉古碑終於開口,我卻是釋然。


    “你看到了實情,但還有些事情你沒有看到,我隻能說,我是不得以,另有原因,但終歸,是在我手裏殺死了他的心上人。而當我手起劍落之時,我才發現,我其實是掉入了一個更大的圈套,我既使是不殺他,他也是難以活命,但一切都晚了,當我發現時,一切既成事實,當然,這些話,到任何地方說給任何人聽,都不會相信,我還就隻能跟你說。”


    劉古碑沉沉的這一段話,我卻是愕然。我明明看到他殺了那勇士,或許,正如他所說,還有不得以的原因。


    “還是那句老話,師傅永遠是師傅,你隻要相信師傅,我會給你一個明白。”劉古碑此時得歸平靜。


    我坐下,輕輕地說:“師傅,我信你。”


    劉古碑在幾次關鍵的時侯,救我,我和師傅之間的這種情誼,讓我選擇了相信。


    劉古碑突地一笑:你知道,為什麽一直我纏著要你做我徒弟了吧。


    我也是一笑說:師傅是想,把一切還原事實。


    劉古碑點頭:有些事情,不到時候,還真的不能說。


    我是真的明白,為什麽我無端地,就有了這個師傅。原來,這裏麵,確實還有著原因。劉古碑一直跟我說一句話,那就是“幫你也就是幫我自己”,我此刻轟然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劉古碑又是一笑說:小子,再見麵,本是高興的事,一切會明白的。


    我說:“師傅,但那兩個姑娘一直不醒,對了,還有那個滿身焦黑的姑娘,她一直不肯說我怎樣讓她複原,對了,還怪了,還說是我的什麽妻子,她可是一直在問以前的事,我能跟她說嗎?”


    劉古碑說:“說不說在你,但做不做在我,對了,那姑娘,其實是女主人的原身,這你應該知道,她就是你的妻子,應該是你的妻子。”


    這下我更驚愕了,從師傅嘴裏再次聽到這話,看來是真的了。


    “但很多人阻止她成為你的妻子,究竟是些什麽,會碰到的,我也說不好,對了,先救醒她們再說。”


    劉古碑和我走到隔壁的房間,此時白骨還真的乖乖地守著周春,沒有離開。


    白骨見劉古碑走了進來,臉別過一邊去,我此時不好再勸,人最難受的,是明明知道一些原因,卻是不能說。


    劉古碑看了看白骨焦黑的身子,又看了看我,臉上閃著不動聲色的笑,我搞不清楚。


    我卻急的是周春,一指她說:“還不醒,有沒有問題?”


    劉古碑從隨身的袋子裏摸了半天,最後失望地拿出空手,嘴裏咕嚕著說:“用完了,要樹林子裏用完了。”


    我忙說:“師傅,什麽法寶用完了?”


    劉古碑看我一眼:“你算是魔怔了,整天就是法寶,哪來那麽多的法寶,我是說我的風油精用完了,對了,你去買一瓶來。”


    我急了說:“師傅,她不醒,我哪有心思去買什麽風油精。”


    劉古碑說:“叫你去就去,你買迴來她就醒了。”


    我隻得去賓館大堂的小超市裏買迴風油精,劉古碑接過,在周春的鼻子底下塗了點。


    周春竟然慢慢地醒轉。


    我靠,我幾乎是被陰詭迷了腦子,忘了其實還有種生活叫正常的生活。


    臉紅了,周春醒來,看看我們,劉古碑她是知道的,可看了白骨焦黑的臉,卻是嚇了一跳。這特麽周春要是見了白骨其實是滿身的焦黑,那還不得又重新嚇暈啊。


    我笑笑說:“沒事,出了點小故障,會好的。”


    白骨的眼睛還是正常,我能看到她白了我一眼,嘴裏一咕說:什麽叫出了故障,我可不是什麽機器。


    而就在我愣怔之時,毫無怔侯,突地,白骨唿地躥起,直撲向劉古碑。


    我的天,白骨的性子我知道,那是火藥性子,一點就著,她還是一直記著,劉古碑就是使了鬼手腳的人,她一直追查的,就是要知道什麽是真相,而我沒說,她或許認為,這個劉古碑,肯定是有問題。


    “你建廟消魂,騙小孩子啊,騙不了我,說,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我的天,我一直以為白骨就是一女的,完全沒有腦子,沒想到,我想到的不解,她其實一直在心裏。


    劉古碑唿地一躲,白骨到底是受了傷,氣喘不止,撲不到劉古碑。


    白骨突地住了,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李青雲,你聽好了,有他沒有我,有我沒他,你口口聲聲叫師傅,看來,該走的人是我。”


    白骨說著就要衝到門邊。


    我一把過去抱住,周春鼻子一哼。媽地,和一焦黑臉的女人也是吃醋了。


    劉古碑突地一聲長歎:好吧,我走。


    劉古碑走到門外,我趕了過去,眼淚都急得流下了,“師傅,你怎麽能走,我怎麽辦?”


    劉古碑沉默一會說:“還是機緣未到,這樣吧,解決問題得到源頭,你還是迴太平間,我到風雲山看看,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對了,你手機一直不充電,聯係有問題,記得手機充電,師傅不會離開你,你相信,會搞清楚的。”


    劉古碑真的走了。


    我返身迴來,白骨還是氣得不行。


    我從背包裏拿出手機,確實這一段,哪有地方充電啊。


    手機充上電,開機,我的媽俟,信息唿地響個不停,全是老張的,一個意思:快迴來。


    太平間出問題了?


    想想師傅的話,確實,要解決問題,還得到源頭。我一拍腦子,唉,我豬啊,在外麵瞎找,找個屁啊,什麽事情都得到源頭,而我的源頭,還就在太平間。


    若晜,還有胡甜,還是姐姐,包括王路,以及娟兒,說不定,她們會到太平間找我。


    我樂觀地想了起來。


    周春既然醒了,而白骨一直不說她怎樣複原的事,我隻得說:“跟我迴太平間吧。”


    白骨突地興奮異常,而周春看著我,又看了眼白骨,小聲說:“是我們一起嗎?”我說:“當然。”周春不說話了,小聲嘀咕:好吧,就知道你是這德性,看見女的就挪不動步。


    白骨嗬嗬一笑。


    我還沒告訴周春說別人都說白骨是我妻子,如果說了,那周春醋壇子可得翻過來的。


    我打通老張的電話:你死哪去了,我差點發尋人啟示了,快迴來,快迴來。


    老張是壓低聲說話的,似乎是在一個什麽會場。


    我剛想問出了什麽事,電話中又傳來老張的聲音:正開會討論保安去留,我拚命為你爭取了,我推說是你父親病重,你快迴來。


    我靠,也用不著咒我父親吧。


    但老張說的是真的,我現在不是怕失去這份工作,而是這份工作裏,有我要解的諸多迷團,我快快地說:“馬上,我就在風雲鎮附近,下午就能趕迴來。”


    退了房,白骨和周春跟著,我隻得租車。


    劉古碑雲風雲鎮了,我不敢去,那裏有劉古碑送我的破車,還有姐姐的跑車,全停在生態停車場,可我取不迴來,隻得租車了。


    帶了兩人,迴到醫院,我特意從後院偏門進去,還是一樣,這路上,真的少有人走。


    我將白骨和周春先帶到了我的宿舍安頓下來。


    周春一進我宿舍,還是老習慣,竟是撲地倒向我的床:雲雲,還是家裏舒服!


    周春習慣叫我雲雲。而她撲向床時,騰起一陣灰塵,媽地,久無人睡,倒是灰塵滿床。


    周春馬上起身,收了床單:雲雲,沒事,我來替你洗。


    我心裏明白,這周春表現得象個女主人一樣,這是在向白骨示威麽。


    白骨沒有做聲,隻是愣愣地坐到了床頭的椅子上。皺著眉,似乎在想什麽心事。


    我說:“好吧,你們休息,我去看看工作上有什麽事,對了,迴來後,你可得告訴我怎麽把你弄漂亮了,不然,你這樣子,我可不敢把你帶出去。”


    白骨似在點頭,又似在搖頭。


    周春已然去衛生間嘩嘩地洗起了床單。


    我轉身出門。


    第一時間,我去找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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