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急裹,陰魂張狂。


    急旋而起,猛地一推,王路和甄劍一起翻滾到地上。


    唿唿的陰魂在桃木劍的催逼下,猛地打向橫擋著的我。


    陰冷透骨,我全身一震,血玉猛地一熱,全身一股熱流湧起,陰魂竟是退後幾步。


    胡甜一聲冷嗬,嗖地抽出青銅劍,猛旋到我身邊,背抵背和我靠在了一起。


    青銅小刀在手,猛地劃起一個白圈,胡甜也是劍尖一抖,陰魂齊齊地被擋在了劍氣之外。


    王道長雙目駭鼓,又是一把黃符紙打下,陰魂被強催著裹湧向我和胡甜。


    甄劍突地在旁大叫:“大師,殺了陰魂,我爸還有重賞!”


    什麽話,這是要把我和胡甜當成陰魂殺了,他們是看不到這些陰魂的,這小子,看來心地並不好,怪不得王路和他走不到一起,陰得很。


    “奶奶的,來呀,殺了我們!”


    忍無可忍,我不再忍,暴了粗口。


    王路在旁揚起頭,似不認識地看著我。


    此時我雙目血紅,青銅小刀唿地劃起白圈直挺而進。


    哧然聲起,陰魂劃倒一片。


    桃木劍嗖然有聲,又是一片陰魂撲了上來。


    拉起胡甜唿地盤旋而起,此時血玉熱浪滾滾,我全身輕盈無比。現在我總算是摸到了我身上的血玉的門道:遇強則強,隻要是對手越強,血玉的護體本能就越強。


    我冷笑聲起:道長,幾個意思?


    王道長催著桃木劍,冷笑聲聲:你知我知,就是這個意思!


    “那別怪我沒有意思!”


    我暴叫一聲,猛然地將小刀當頭劃下,哧然聲中,陰魂消失一大片。


    而黃符紙此時猛地散開,王道長身形開始搖晃,這是擋不得我和胡甜劍氣的緣故。


    王路在旁突地大叫:小李子,注意!


    嘛意思?


    難不成王路現在迴過了神?


    我不管,胡甜咬牙猛揮,王路這麽一喊,更是激得胡甜倍增力道,青銅劍唿唿生風,我能看到,劍尖處纏裹的陰風打得陰魂東倒西歪。


    王道長此時青筋暴突,眼神鼓突,似要吃了我和胡甜一般,他滿以為能在甄劍和王耀麵前露一臉,多訛點錢的,沒成想,我和胡甜還真的難對付,王道長此時的神情,完全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懊惱。


    陰魂稀迷,我突地拉著胡甜退後幾步:道長,各留一口飯如何?


    王道長氣喘不止,緊緊地盯著我:你到底從哪來?


    我冷笑一聲說:“各留一路,各走一邊,如何?”


    王道長退後幾步,將隨身袋裏的黃符紙盡數掏出,猛然打下,幾條遊魂奪門而出,陰風突住。


    撲地一聲,王道長一口鮮血噴出。


    唉呀,我猛然明白,血玉是遇強則強,剛才王道長全力進攻,已然將血玉激得功力無比,不經意間,竟是將王道長打成了重傷。


    我心裏冷笑,老家夥能明事理,此時主動激散遊魂,是聽懂了我剛才的話,主動示弱了,而且,此時突地收手,外人看來,是各打平手,隻有我知道,王道長已然傷得元氣,這老家夥,不調養個十天半月,看來難再出來騙錢了。


    道長噴出的鮮血駭然驚目,甄劍一聲驚叫,趕忙過來扶搖搖晃晃的王道長。


    而王父和王母,更是用看不懂的眼光看著我,那眼裏,有著說不出的複雜。


    王路則是跑到我身邊,用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胡甜鼻子一聲冷哼,“沒殺成,挺失望吧。”


    王路臉一冷說:“別把髒血噴我身上。”


    胡甜臉上明顯一怒,但看得出,壓下了,“噴血的是你們請來的高人,現在不知道是誰有問題了。”


    王道長此時陰著臉看著我,推開甄劍的手,慢慢地走向我,湊近我,突地,小聲說:“風雲鎮來的?”


    我心裏一驚。


    王道長陰陰地一笑:“我打不過你,你怕什麽,身上帶著香,你也惦著那三車原玉石?”


    老家夥的話耳語一般,隻有我和他聽得見,緊挨著我的胡甜倒是聽到了,剛想說什麽,我一擺手,心裏狂震,終於,接觸到實質了,先前就覺得不對勁,看來,這裏是一個大大的局,似乎所有的人,明裏是這家鬧鬼,而暗裏,卻是那三車原玉石。


    我一聲冷笑,湊到王道長耳根說:“別打那的主意,沒用,我勸你還是走吧,我也會走的,正如你剛才說我該到哪方發財一樣,這個財,我倆都發不得!”


    王道長竟是點了點頭,再次狐疑地看了看我,又是湊到我跟前說:“男主人滿身戾氣,是你下的咒?”


    老天!


    我心裏的狂震不亞於地震。


    原來王道長一進來,就發現了王耀身上的翠綠戒指不對勁,卻是自作聰明地認為我們都不知道,想來個瞞天過海,他是想得到更大的財富,而突地發現,他根本對付不了我和胡甜,現在終於說出實話了,他以為是我和胡甜下了咒,想獨吞這院裏的財富。


    這後麵,還有人在操縱著這一切!


    和古碑村地下的巨寶有得一比啊,明裏是大家的爭鬥,暗裏卻是都想著財富。


    我冷然一笑輕輕地伏在他耳邊說:“你本來就知道那不是我所為,何必用話試探我,我說過,你我都無緣於此,還是那句老話,各留一口飯,各走一邊。”


    王道長臉上黑沉一片,突地眼珠一轉說:“求個事,看來你也是道行中人,看在同一個祖師爺的份上,先給我留口飯吧。”


    我看著他。


    王道長聲音更低了,“就這麽出去,我會餓肚子的,誰還會再請我。”


    “那怎麽辦?”


    “到院門,你讓我打倒在地,然後我自離去,日後定報此恩。”


    王道長此時的神情,竟是有點慘然。


    我心裏一冷,突地想起了師傅劉古碑,罷罷罷,誰也不容易。


    我點了點頭。


    一起到了院門邊。


    王道長突地迴身一揮桃木劍,我竟是撲地一倒,王道長深深一眼,離去。


    甄劍走上前,我爬了起來:道長厲害,我打不過!


    胡甜哧地一聲冷笑。


    甄劍高聲說:“當然打不過,道長可是一等一的高人,還好,這裏的怪異也除了,我去追道長,叔叔放心,我會處理好酬勞的。”


    一場鬧劇,隨著甄劍的離開,轟然收場。


    王路此時走到我身邊:不要緊吧。


    我一笑:沒事。


    胡甜冷然說:“心裏有事,身上沒事。”


    王路突地暴發了,看來是忍了許久了,大叫著:沒必要這樣夾七夾八的,不爽我就是不爽我,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們滾吧,本姑娘不雇了!


    “巴不得!”


    胡甜拉起我就出了院門,我還未及反應過來,已然到了大街上。


    唉,對於女人,真的搞不清了,平靜的小船,可是說翻就翻的。


    街上人來人往,我長出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是巴不得早出來。


    胡甜突地對我說:“出來舍不舍得?”


    我一笑,拉了胡甜的手,“舍不得,舍不得,是舍不得你。”


    胡甜臉一紅,“天天跟著你,再好吃的菜也吃膩了吧,好不容易有道新鮮菜,不是怕你舍不得嗎。”


    我哈哈大笑,突地盯著胡甜的眼,“吃什麽吃,我幾時吃過,還膩歪呢,根本不知道味道,哪來的膩歪!”


    胡甜一下抽迴手,“越來越壞了,不理你了。”


    我笑笑,“我壞的時侯你沒看到呢,要不,我壞個給你瞧瞧。”


    說著,我一把摟過胡甜的纖腰,猛地親了下去。


    “嘿,連抱帶吃的,不怕噎著!”


    一個冷聲,我猛然住手,一抬頭,竟是王路。


    這姑娘,怎麽又追出來了。


    胡甜臉紅到脖子根,大姑娘家的,還真的不好意思。


    王路卻是一拉我:我家裏出事了!


    啊?


    剛出來就出了事?


    急急地跟了王路迴到她家,剛進院門,突地一陣陰風裹突而來,險些將我撲倒。忙忙地拉了身邊的胡甜,站定。


    一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父和王母站在院當中,全身抖個不停。


    而一個中年男人,冷冷地當院站著,看著我們。


    壞風衣哥!


    老天,這家夥怎麽到這來了。


    這才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殺了我的狗,打了我的人,就這麽跑了?”


    壞風衣哥冷冷地說。


    胡甜聞聽,一下狠狠地盯向王路,王路猛地低下頭,自知理虧吧,明擺著,是壞風衣哥以其父母的安危相逼,讓王路又騙迴了我們。


    真正的陰詭,還真的不是你本領高得次次能抓迴,而是次次能精準算計讓你主動送上門。


    胡甜比我的反應激烈,一見到就想衝上前。


    我一把拉了她。我知道,上次壞風衣哥風雲洞砍了好風衣哥一條手臂,現在胡甜吃了他的心都有,但這不成,壞風衣哥,可不是甄劍找來的那些騙人的道士,我們現在,還真的打不過。


    我一眼瞟過王耀,他手上的白骨圈此時愈發地慘白,而整張臉,也是一樣的慘白。


    明白了,下咒之人,還就是壞風衣哥。


    我冷然說:“放過這家人,我們迴風雲鎮再算清前賬如何?”


    壞風衣哥冷然一笑,突地一個響指,從樓裏走出來一個人,我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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