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會象以前一樣慌亂了。


    我努力地使自己鎮靜下來。


    火鍋店裏食客雲集。


    我能浮起的第一個念頭:和劉古碑從風雲山上老祖那逃出來,或許就是故意放水,我們被盯上了。劉古碑慌慌張張地跑走,一個是怕養血靈嬰,另一個原因,是不是和這有關,或許這老小子早知道有人盯上了我們。


    此時若晜就坐我旁邊,唿哧哧地吹著燙串,我麵前的盤子碼成小山了,吹得自己一臉的油花子,卻開心得不得了。她是肯定不知道,現在會有這樣的事情。


    對麵的姐姐一臉沉著,我眼睛對視過去時,看我一眼,又低下頭慢慢地吃著喝著,姐姐肯定感覺到了,隻是我沒動,她也沒動。


    而我此時迫切想搞清楚的是:到底是盯我,還是盯若晜,還是盯姐姐,或者是我們三個。


    是個帥氣的小夥子,職業裝,職業的微笑,背了一隻手,微躬著身子,在等我們迴話。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開打我不怕,有姐姐呢,但怕引起群體事件,更還有一臉單純的若晜在旁邊呢。


    人最怕的還真的不是白刀進紅刀子出的直接明白,而是根本不清楚指向的莫明的惶恐。


    伸手從桌上的麵巾盒子裏唿唿地抽出一大疊抽紙,“小花貓,小哥給你擦擦。”


    若晜聽話地仰起臉,嘴裏撲撲地調皮地吹著氣,還微閉了眼,好看的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心裏突地有些酸,一心向愛的人,隻要找到了她的定準,會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哪怕是你身上的氣味,她也會迷成一種向往。但接下來,我親愛的若妹,得讓你受點委屈了。


    手指輕輕地將紙團一彈,“躲什麽躲,真是的,這麽多紙掉了可惜了。”


    紙團被我一彈,準確地落到了侍者腳下。


    若晜突然被我一吼,眼淚都出來了,愣愣的。


    我彎腰去撿紙團。


    冷,貼地的陰冷,很熟悉的陰冷,似乎是抹在地板上的一股陰風吹著。


    雙腳離地也就兩厘米吧。腦子突地一跳,這種陰冷,這種離地的間隙,半月山上見過,是見那類似蘭姨的女人的時侯,老張在旁邊跟我說的,就是這種情景。


    黑!


    腳踝骨處一圈黑!


    老樹皮!


    特麽如半月山上女人的老樹皮,疑似老張一樣的老樹皮!


    直起腰,我心裏一陣冷笑。


    每個人都會成長,正如姐姐現在真的長成了熟女一樣,我不再是過去瞎攪蠻纏的李青雲了。


    如果估得不錯,這就是壞風衣哥搞的鬼,而且目標指向,還就是若晜!


    老樹樁子,是壞風衣哥一向控製人的手法,當然我這麽肯定,還有我一個非常清晰的原因分析,我是想事情結束後,和姐姐說說,讓她幫我出出主意。


    現在最大的事:離開!


    我斷定不隻一個,斬草要除根,還得把這裏所有的老樹樁子帶離開。


    看著我們沒有反應,跟著又過來三個帥小夥,一樣的神情,招唿著:怎麽啦,有事?


    我唿地一拉若晜:叫你小心點小心點,衣服都搞髒了,下去!


    姐姐嘴角浮起一個微笑,一個媚死人的勾魂眼甩了過去:“帥哥,一起幫我下去挪下車唄。”


    啪地甩出一疊錢。


    周圍響起了口哨聲。


    不奇怪,很正常。風雲鎮是五a風景區,現在是半夜,風景區裏當然風景無限。我知道那口哨的意思:半夜了,款姐看上四個帥小夥,這是要去樂嗬呀!


    拉起若晜就走。


    過門口櫃台時,一直躲角落裏的老板臉色蒼白地亂揮著手:去,去,去,去幫下忙!


    心裏唿地一冷,火鍋店也早被壞風衣哥動了手腳。


    拉著若晜急走,去停車場。


    我把車停在了我們緊鄰的五星賓館的生態停車場內,現在風景區都搞生態停車場,裏麵以樹為界,現在很流行。我停的這個停車場建的時間不長,樹還不是很大,但也能看出些模樣了。


    半夜的停車場安靜,仿古的路燈隱在樹冠裏,透著紫色的光,也是現在的流行色。


    若晜被我拉得踉踉蹌蹌,幾次想說話,卻被流出的淚哽了迴去,我反正不鬆手。


    後麵的四個家夥一直跟著,看來就隻有這四個家夥。我去,這就叫做明明白白的陰詭麽。


    到了。


    我伸手從懷裏摸去,還在,那個紙包還在,我心裏一片冷笑,靠你媽地,半月山上沒用成,現在給你們受用了。


    這就是上次和老張去半月山碾碎的黑香粉,本來是準備偷襲那女人放到她繡花鞋裏去的,不想被那女人樹樁子身子上長出的嫩條給打落了,最後還是用了若晜給我的青銅小刀結果了那女人,但這紙包我一直沒丟,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走進兩行樹中間,反手將若晜一推到院牆邊的綠化帶裏。


    唿地轉過身,姐姐聰明呀,竟是長腿一橫,一個旋身,整個人拉在了一個停車位的兩排樹間。


    一前一後,堵了四個家夥。


    紫光透下來,四個家夥的臉上明明滅滅!


    “說,胡明在哪?”胡明就是壞風衣哥。


    我厲聲一吼,唿地掏出紙包,揚手啪地灑向四個家夥。


    姐姐配合最為默契,又是一個大旋身,長發旋起,長腿當空絞著一個橫掃。


    撲撲撲撲!


    四個家夥全倒地上。


    怎麽沒有化出樹樁子?黑香灰我捂久了失效了?


    “大,大,大哥,是你老板叫我們來的,做什麽呀,嗚嗚嗚~~~~~~~~~~~~~~”


    哇靠!


    四個家夥邊抹著臉上的黑灰,邊爬著半跪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條子大哥,行行好,都一周沒開張了,前幾天不是才交過一人一萬的身體檢查費嗎,大哥呀,不帶這樣的,說話不算數呀,你老板不是要包我們四個嗎,大哥,不帶這樣做籠子的。”


    啊?


    條子?把我當便衣警察了?


    做籠子?靠!真的是四隻鴨子?


    掏出手機扭亮手電光,拉起當前剛才說話的那個小夥子,一看,我差點急暈了。


    特麽他手腕上一邊也是一圈黑!


    是紋了個骷髏的紋身呀,今年小年青的流行。


    又照腳下,增高鞋呀。


    電筒光下看得清了,也是今年的流行款,就是底子有兩厘米多的黑底,跟著是一圈的白底,再上麵是正常的鞋子的樣子,如果踩在黑地板上,人就象是浮著一樣,但增高的效果特棒!剛才火鍋店裏鋪的,也就是今年的流行色仿古黑色大理石地麵。


    而腳踝處,不用說,也是一邊一個骷髏圈紋身,猛一看,還真的就象是老樹皮呀!


    特麽就是四隻鴨呀!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貨真價實的四隻鴨!


    “大哥,今天的交通費我們也不要了,交了身體檢查費,我們哥四個吃泡麵的錢都沒了,一周了,大哥,一周沒開張了,真的沒做過,才到火鍋店夜場碰個運氣,大哥,這籠子做的,隔壁小三子昨晚就掙了一萬,咋不去抓他,搞我們四個呀,嗚嗚,大哥,你放了我們,我們幫你去抓小三子讓你迴去交差怎麽樣?”


    鴨子出來不管做不做事,做不做得成事,隻要你帶出來了,都是要給交通費的。那身體檢查費,說白了,就是罰款。


    四個家夥,本來真的就是去夜場碰運氣的,沒想到碰上了我這個看啥都有問題的人。我靠,上次人油的事,劉古碑搶白了我幾句,媽比,這次又是我魔怔了呀,再這麽下去,我怕我看到啥都有問題呀。


    “算了,滾!”


    四人家夥連忙爬起來瘋跑。


    我卻突地一個激靈!


    若晜!


    啪地狠狠地一捶腦袋,李青雲呀,你個豬逼,真正有問題的,恰是那櫃台裏蒼白著臉的老板呀。


    “小,小哥,救我~~~~~~~~”


    突地,背後傳來若晜的聲音。


    一個黑影,拖了若晜,朝著停車場另一邊跑去。


    追!


    姐姐比我更靈活。


    但趕不上。


    若晜被塞進了一輛越野皮卡中。


    轟,車瘋狂地躥出停車場。


    “雲兒,上車!”


    返身和姐姐上了她的跑車,跟著越野皮卡狂奔。


    入夜的風雲鎮根本沒多少人,車直接是朝鎮中心開的。


    眼淚狂湧,不作死不會死,作死你真的就隻配去死!


    麵館!


    彎月形的麵館子!


    越野皮卡一個拐彎,開到了麵館彎形的的背麵凹處,跑車被姐姐開得飛一般,直衝了過去。


    越野皮卡唿地衝進一扇開著的門,又轟地關上。


    嘎吱!


    姐姐急刹門前,我和姐姐跳下,猛地去推那扇門。


    轟地竟開了。哪有什麽越野皮卡!詭異地消失了!


    滿屋的紅,紅得刺眼。還特麽奇怪地吊了許多的紅燈籠,每個燈籠裏都點著一根紅蠟燭,滿屋的紅光就是那些燈籠發出的。牆上全是紅幔子,直垂到底。地上鋪著紅地毯,而且還隱隱透出一股熟悉的紅香味,整個屋子紅得讓人眼暈。


    此時顧不了了,明明看著若晜就是被越野皮卡帶進了這間紅屋子的,肯定在後麵。


    剛想急急地一腳跨進,姐姐一把拉了我,指著門邊。


    低頭一看,刹間讓我目瞪口呆!


    紅紗帶,一根根的類似長紅紗巾絞裹的紅紗帶,從門邊一直絆過去,絆了滿屋,還挺象是依了一個什麽圖案牽絆的。


    駭然地縮迴腳。


    現在我也有了點經驗,這絕不是隨意而為的,要是冒失地一腳踏進,不定出什麽幺蛾子。


    姐姐也在慌慌地看。


    定下神,眼光掃過滿屋,仔細地看那些絆著的紅紗巾。


    老天!


    這特麽真的是個圖案呀!


    打死我也忘不了這個圖案的樣子呀!


    唿地一下,一股惡寒,從腳底板直衝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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