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襲來,玄言輕咳一聲,邁步走向爭執處。


    咳嗽聲在場中突兀的響起,將林歡和叫何元兵的少年驚了一下,二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向玄言投射過來,隱隱飆射出絲絲戒備。


    弦靈草僅此一株,二人自然都不希望再有他人插入進來。


    “玄言?”


    “玄言!”


    待得玄言走近了些,二人才發現所來之人原來是玄言,兩聲內容相同意味卻極為不同的話語異口同聲地在場中響起。


    “玄言,你怎麽來了?”看到前方之人正是幾個月前新人入宗時大放異彩的玄言,林歡目露疑惑,不由詫異的問道。


    “林歡師兄,許久不見。”玄言認識林歡,此人正是當初入宗測試中那名黑袍修士,對自己也還算友好,在自己落魄之時並沒有同其他人一般譏諷自己,反而數次鼓勵他,玄言對著林歡微微一笑,點頭應道。


    “你怎麽會來到死水沼澤這般危險的地方?”望著玄言稚嫩的臉龐,林歡目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惋惜,唉,以他當初入門時的那般天資,這小小的沼澤地又如何算得上危險,可惜……


    “我道是誰,原來是外宗響當當的廢物!怎麽,你也來這淩元秘境搏一搏,還真想突破至煉氣三層啊?我勸你還是得了吧!林歡,這就是你的幫手啊?哈哈……你好歹找個能用得上的幫手啊,就這廢物,幫倒忙還差不多!”


    何元兵眼神輕蔑的掃視著玄言上下,毫不吝嗇自己對玄言的嘲諷。


    “哼!何元兵,你又有多厲害,入宗三年有餘不還是煉氣三層修為,有什麽資格在這對玄言評頭論足的!”聽得何元兵的不屑嘲笑,林歡目瞪何元兵,怒聲喝問道。


    “切!我自然不是天才,可是這家夥當初入門時可是被大家冠以天才之名,結果誰知道修煉那般長久時日,還是在原地踏步,要不是前些日子鄭傑師兄和周武的那個賭約,他早就被人忘得一幹二淨了!唉……你說這人呐,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惹得昊天降怒,才會變得這般落魄呢……”


    何元兵的譏諷嘲笑一字不落的落在玄言耳中,玄言微眯著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少年,雖然淩元宗內的大多數弟子他並不認識,不過這少年,他卻是有著一些印象。


    以前雖不知道這少年的姓名,但也偶爾見過幾次,此人平日裏經常跟在李平鬆的屁股後麵,儼然一副小狗腿子的模樣,以前跟在李平鬆屁股後頭也是沒少給自己好臉色。


    腦海中緩緩的迴憶著以往的一些舊事,玄言嘴角忽然揚起一抹有些危險的弧度。


    接觸到目光有些玩味的玄言,何元兵眼角微微一抽,一抹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悄然升起。


    突然,其腦海中,一陣撕裂的疼痛湧起,何元兵忍不住一聲慘叫,雙手抱頭,身體卷縮在地,來迴滾動。


    一時間,場中氣氛有些怪異,玄言微笑,林歡愕然,何元兵痛唿。


    片刻後,玄言暗暗收迴靈識,先前自然是玄言以靈威境的靈識攻擊使得何元兵這般痛苦慘叫。


    此時玄言收迴了靈識,何元兵才痛苦稍減,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雙目驚慌地掃視四周,最終將視線移在玄言身上,難以置信的看著玄言。


    “不可能!這家夥一定是用了什麽妖術!”何元兵搖了搖頭,似乎要將心中升起的那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晃去,盯著玄言,心裏暗暗說道。


    “混蛋!”怒罵一聲,何元兵突然身形一閃,迅速欺進玄言身旁,右拳之上,絲絲元氣略微凝聚,而後右拳猛地朝玄言胸口徑直擊去。


    “玄言,小心!”這一幕發生的太快,林歡已然來不及阻止,慌忙間對著玄言驚唿提醒道。


    就在何元兵右拳即將到達胸口之時,玄言不急不緩的略微一運轉元氣,身上的金元護體頓時顯現而出。


    “嘭!”一聲悶響,拳頭擊在玄言金元護體上的何元兵,紅潤的臉色頓時蒼白一片,一聲悶哼,腳步踉蹌後退,最後終於是一個立腳不穩,一屁股摔在地上,四腳朝天。


    場麵一時靜寂了下來,玄言身旁的林歡此時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玄言身上元氣緩緩流動的金元護體,臉龐上的那股擔憂,早已被震撼所取代。


    地上,狼狽跌坐在地的何元兵此刻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的玄言,咽了一口唾沫,先前還未散去的譏諷與呆滯混合在一起,極為精彩,失聲喃喃道:“這……怎麽可能!?


    “玄言,你……你煉氣五層了?”深深吐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將心中的震撼隨之吐出來一般,林歡顫著聲音對著玄言問道。


    “額……是吧!”玄言不知該不該說出自己已經煉氣七層修為的事實,撓了撓頭,應聲說道。


    “咕嚕。”聽著玄言親口承認,林歡終於是狂吞了一下口水,再次被玄言震撼到。


    雖然幾個月前的入宗測試時林歡在場,當時這個少年便是這般駭人聽聞,但此後玄言便一直處於低迷狀態,長時間在煉氣一層原地踏步,以至於宗內其他弟子都懷疑是閱靈石出了問題,對其一直冠以廢物之名。


    但是眼前在少年身上發生的一幕,讓林歡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這個少年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所有當初罵他廢物的人都會被狠狠的打臉!


    地上臉色煞白的何元兵此時聽得玄言的話語,內心更是掀起一陣波瀾,震驚的望著玄言身體外的金元護體,臉色又煞白了幾分。


    “從入淩元秘境算起,到今日也僅僅隻是十天不到的時間,短短數天,便從煉氣一層徑直提升至煉氣五層,這般修煉速度……饒是第九宗的天才胖子也是比之不上啊,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何元兵心髒緊縮,目光中的震驚久久無法散去。


    “對了!賭約……鄭傑師兄與周武的賭約!


    這家夥如今已突破煉氣三層,也就是說,鄭傑師兄輸了賭約,依鄭傑師兄的性格,跪舔妖獸屁股這般羞恥至極的事情是斷然不會做的!


    若是讓鄭傑師兄知道這玄言如今的修為,必定會想盡辦法在這淩元秘境中將玄言除去,以免後患!


    而李平鬆師兄是鄭傑師兄的表弟,且向來便是瞧不起玄言,得想辦法將李平鬆師兄喚來此地,以他目前煉氣五層巔峰的修為壓製這玄言還是綽綽有餘,至於以後自然有鄭傑師兄來收拾玄言!


    到時候我要你跪在我麵前,狠狠的羞辱你!”


    望著眼前的正與林歡交談甚歡的玄言將自己完全無視,何元兵臉龐使勁一抽,拳頭緊握,發出咯吱的聲音,心裏暗暗的說道。


    “玄言,你別囂張,李平鬆師兄就在這附近,有本事你別走!”何元兵一個翻身爬起,眼睛發紅地對著玄言怒聲說道。


    微微聳了聳肩,玄言低頭,右手輕撣了幾下衣袍,將衣袍上附著的灰塵撣去,才緩緩抬頭看向麵前臉色猙獰的何元兵,淡淡地說道:“去吧。”


    “混蛋!你給我等著!”瞧著玄言的這般無所謂,何元兵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盯了一番玄言,然後帶著一肚子暴怒,怒氣衝衝的徑直離開。


    “玄言,趕緊走吧!那李平鬆靠著鄭傑的晉元丹已經突破至煉氣五層巔峰了,且其身上法寶眾多,你是鬥不過他的,趕緊走吧!”


    看到何元兵離開此地跑去找李平鬆,林歡頓時有些著急。


    在他看來,玄言就算進階神速,但估摸著也是剛邁入煉氣五層,且看其身上的金元護體,隱隱有些稀薄,比之李平鬆要差上不少,不由暗暗為玄言擔心。


    “沒事!林歡師兄,這弦靈草一旦掘出便不能再次植下,其根部暴露在泥土之外,沒了泥土的防護不過一個時辰便會枯萎,你趕緊同迴元丹一起服下,我為你護法!”


    玄言聳了聳肩,看向林歡手中已然微微泛黃的弦靈草,微微笑道。


    “唉……”雙眼望著麵前的青衫少年,林歡的眼睛略微有些濕潤,都這般關頭了,這家夥不管即將來臨的危機,卻顧著自己吞服弦靈草的時辰,內心陣陣感動油然升起。


    “這弦靈草枯萎便枯萎了,大不了日後再尋,可那李平鬆和何元兵不知何時就會出現,趁現在他們還沒來之前,你趕緊離開吧!”


    看了看手中的弦靈草,林歡知曉自己修行已久,尚且還是煉氣三層,想靠平時的修煉再次突破已困難重重,所以才會冒險進入死水沼澤尋這弦靈草以供突破之用,雖有些許不舍,但他還是固執地卻玄言離開此地。


    “沒事,我也有幫手,不用擔心,這弦靈草即將枯萎,你還是抓緊時間快速服下吧!”


    知曉弦靈草對林歡此番突破的重要性,玄言徑直盤膝而坐,運轉元氣警惕地看著四周,為林歡突破準備護法。


    “唉……”再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林歡也不矯情,索性盤膝坐在地上,一拍儲物袋,取出兩粒迴元丹,將弦靈草根部折下,手中元氣悄然運轉。


    瞬間弦靈草根部化為幾滴綠色液體,再將迴元丹捏碎成粉末,和著綠色液體緩緩放入口中,而後深吸口氣,緩緩吐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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