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老嫗甘心被煉成法器,原來是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借助法器之身,施展出靈師手段,擾亂記憶,方便控製。”


    果然,男裝女子接下來的話,印證了陸源的猜想。


    “這手段,另辟蹊徑,人族修士已進步到如此境地......”


    然而接下來,男裝女子又察覺到素檀的不對勁,“不過這個長有淚痣的女子,怎麽未受老嫗的法術影響?”


    那一邊,素檀剛問完陸源,她似乎迴憶起什麽,片刻,櫻唇微啟,看樣子是迴憶起方才的經過。


    但此時,陸源感受到男裝女子所思所想,正麵對著素檀和杜絹的他,衝素檀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聲張。


    素檀能恢複記憶,杜絹卻仍然蒙在鼓裏,被老嫗的法術影響,這段記憶徹底失去。


    杜絹默然,一時無言,因為有關於這裏的一切,她沒有任何記憶。


    可眼下四周一片廢墟,分明剛經過一場大戰。


    這時候,陸源忽然皺眉。


    “不好,又有人來了!”


    他吃過一次老嫗突然而至的虧,所以這次在清醒後,利用《瘋子手劄》,一直留意著方圓百裏的情況,尤其注重高空動向。


    霎時間,他發現遙遠處的高空中,身著金烏法袍,書生模樣的方未掌門踏劍而來,在其身後,鶴發童顏,披萬花法袍的柳介君禦使紅雲,緊緊跟隨。


    “他倆應當是被方才打鬥引起的波瀾吸引而來。”


    整座太虛山脈,浩浩蕩蕩,萬裏方圓,陸源所在的位置臨近山脈邊緣,和老嫗交手,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盞茶功夫,但饒是如此,這股風吹草動,還是驚動了掌門人方未。


    陸源極目遠眺,他利用男裝女子的視線觀察,甚至能捕捉到遠處兩個芝麻大小的身影。


    正是掌門和萬花峰主!


    “我們走!”


    陸源當機立斷,淵源裏,法力泊泊而湧,祭入《瘋子手劄》。


    一刹那,他腳下磐石般堅固的地麵,流水般化開,陸源拉著素檀、杜絹,操控那邊男裝女子,一同鑽入地底。


    但就當這時,陸源本以為隨著自己一念之間,他們幾個會出現在沉世淵時,這個場景並沒有發生。


    利用《瘋子手劄》感應,陸源注意到上方,隔著半空,身穿金烏法袍的掌門人,向著下方,猛然一丟法袍。


    法袍迎風便長,衍化出無數三足金烏,這些金烏瞬間飛入地麵,一刹那,方圓百裏,金光大放。


    “嚦”“嚦”“嚦”......


    正深處地下的陸源四人,耳畔立刻充斥無數金烏啼鳴,尤其是陸源,他感覺周遭土地被金光覆蓋,一下宛若精鋼,堅硬得不可思議,帶來龐大壓力。【零↑九△小↓說△網】


    桎梏著他,讓他無法掌控《瘋子手劄》,將自己四人挪移。


    這金烏法袍,是八千年前,喬天老祖耗費大代價,千辛萬苦,請靈師煉製。


    陸源沒想到,它竟能隱隱克製《瘋子手劄》。


    “可惡。”


    陸源皺眉,他淵源裏,法力泊泊湧出,不停祭入《瘋子手劄》,與那降下的龐然壓力相抗。


    受金烏法袍影響,陸源無法瞬移,隻能以《瘋子手劄》開路,讓他身周黃金般的岩石,流水般化開,飛速向沉世淵前進。


    “遁地之術?可惜被師兄撞見,想走,癡心妄想。”


    《瘋子手劄》上,傳來萬花峰主的聲音。


    他以為陸源施展的是遁地法術。


    話音未落,陸源利用《瘋子手劄》,時刻觀察掌門二人動向。


    隻見,他倆剛落地。


    掌門人那柄駕馭的飛劍,一下光芒盡斂,露出本來麵目。


    這柄三尺長劍,劍身繪著重重山嶽,栩栩如生,渾然天成,古樸盎然。


    隨掌門人兩手掐訣,悄無聲息,“嗖”的一聲,鑽入地底。


    “不好!”


    陸源第一時間捕捉到長劍蹤跡。


    他隻覺匪夷所思,因為這柄劍身繪滿山巒疊嶂的長劍一入土地,便如魚得水。


    劍身上山嶽活靈活現,隱隱破劍而出,所過之處,黃金般的岩層宛若流水,在長劍威勢下,紛紛避讓,無法接近,給長劍留下真空地帶。


    長劍遊走黃金岩層,猶如地龍出行,引發地麵劇烈震蕩,地動山搖。地麵上,樹林成片倒塌,飛禽走獸,蛇蟲鼠蟻死傷不計其數。


    多虧太虛山脈地勢浩瀚,人跡罕至,才未造成更大危害。


    陸源憑借《瘋子手劄》,瘋狂祭入法力,在地底穿行的他們四人速度已經不慢,但長劍與大地水乳交融,速度竟比陸源還隱隱快上一絲。


    尤其是那股連岩層都要退避的威勢,隔著遙遠,陸源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那柄長劍頗為不凡,出現的刹那,地底凝固,仿佛重力空間,陸源隻覺一下子渾身像背負萬斤重擔,喘不過氣,五髒六腑都要炸開。


    危急關頭,他施展《肉身法》,保護周身,從淵源處蕩漾陣陣漣漪,將所有不適卸去。


    但饒是如此,對他也有影響,以至於陸源想要掌控《瘋子手劄》,居然力不從心,瞬間,他竟無法感應到懷裏的《瘋子手劄》。


    一切突如其來,身旁素檀和杜絹沒有陸源的手段,她倆無法施展《肉身法》卸力,素檀、杜絹猝不及防,五髒六腑受壓,吐出一大口鮮血,受到內傷。


    “這是二祖的‘山嶽劍’......此劍一出,勢大力沉,猶如萬山壓身,除非修為遠超掌門,否則不能抵擋,無法破解山嶽威勢......”


    危急時刻,杜絹顧不上說話會加劇內傷,她吐著血,顫聲提醒。


    “東家......”


    素檀臉色蒼白,她身後浮現一株參天神木的虛影,無數根係湧向陸源,渡來陣陣柔光,讓剛經曆一場大戰的陸源恢複精神。


    望著素檀越來越慘白如紙的臉色,陸源知道,這是女管家自損的奉獻手段。


    “你倆不要說話,好好調養。”


    他眼見杜絹越說話,越痛苦,五髒六腑受損越加嚴重。


    陸源不忍心,強忍不適,按住素檀,製止她,示意她和杜絹安心。


    “有我在,放心吧。”


    陸源話音落下,素檀隻覺得一陣壓力從東家身上襲來,讓她身後的參天神木隨之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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