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韻兒與淩一凡的相遇,讓她想起了許多的畫麵:舅舅的死,地上許多的血,似乎有一個女人張著血盆大口,指著自己說:


    “你是害死淩安明的兇手,兇手,兇手就是你!”


    鮮豔刺目的紅色,舅舅的車子急速前進,而後撞在石頭橋欄杆上,倒地後,爬出來,渾身上下全身血,哪裏都是。


    “啊,啊,我好難受,好難受吖表哥!”


    淩韻兒不停地揪住自己的頭發,用力地搖頭:“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可是畫麵上的女人瘋狂地追逐著自己,陰魂不散,紅唇裏蹦跳著幾個字:“你就是兇手,你就是兇手,兇手就是你!”


    淩韻兒的臉開始抽搐,頭疼的厲害。


    芽芽哭著喊著求舅舅,“舅舅快來救救我的麻麻,我好害怕!”


    “韻兒,韻兒!你這是怎麽了?”淩一凡忽然明白了,表妹的生活該是經曆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在痛苦中掙紮,煎熬。


    “舅舅,送麻麻去醫院吧!我給何爸爸打電話!”芽芽的一句話提醒了淩一凡,他抱起淩韻兒往車上奔去,並不忘叮囑:“芽芽,跟上舅舅,我們上車!”


    芽芽關鍵時候非常給力,打開車門,方便舅舅抱著麻麻進去,而後自己跳上去,拿出麻麻的手機,小家夥的記憶力非常驚人,她早已經背過了何爸爸的電話。


    “舅舅,你開快一點,我現在給何爸爸打電話!”淩一凡耳邊滑過“何爸爸”三個字,卻顧不上問“何爸爸”是誰,此刻他隻擔心表妹的病情。


    “何爸爸,何爸爸,我是芽芽,麻麻生病了,我跟舅舅要送麻麻去醫院,你快點來,我好害怕!”芽芽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了,有種終於有了依靠,人卻再也支撐不下的崩潰。


    “芽芽,別哭,告訴何爸爸,你們要去哪個醫院?”


    “ ”


    何翰宇接到芽芽的電話後,風馳電掣地速度奔向芽芽說的醫院,一路上連闖了無數個紅燈,並在心裏企盼:你一定要沒事,一定啊!


    醫院。


    昏迷中的淩韻兒被推進搶救室,實施搶救。


    走廊裏芽芽抱著淩一凡,小臉哭成了淚人,何翰宇趕到醫院時,看到的便是小肉丸子,哭成一團,抱著淩一凡,瑟縮的樣子。


    “何爸爸,何爸爸,你可來了,我好害怕,麻麻生病了!”哇地一聲,芽芽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恐懼,撲向何翰宇的懷抱,嚎啕大哭起來。


    淩一凡終於見到了芽芽嘴裏說的何爸爸,竟然是何翰宇,他怎麽會淩韻兒在一起,疑問還沒有解開,淩一凡腦子像放映機一般,畫麵切換至他在婚禮上對淩韻兒的亂中棄。


    雙拳緊緊攥著,他衝上去就想給何翰宇一頓暴揍。


    結果他的大手被何翰宇硬生生地攥住了:“這是醫院,要打架也要看場合,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可是現在這樣的場合不合適!”


    兩人的爭吵和陣勢嚇壞了芽芽:


    “何叔叔,舅舅你們別打架,麻麻會難過的!我不要麻麻難過!”


    芽芽的哭泣和陳述,驚醒了暴怒的淩一凡和擔憂的何翰宇,瞬間兩人安靜下來。


    等啊等,兩個男人,一個小孩,都精神炯炯,又懸著一顆心,焦灼地等待著,芽芽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極了。


    “何爸爸,你說麻麻會死嗎?要是麻麻死了,就沒人要我了!我會不會被送進孤兒院?”芽芽烏黑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恐怖。


    “不會的,何爸爸就是你的爸爸 ,會養你一輩子的!”何翰宇心酸,心塞,他難過,他終於明白過早懂事的芽芽,經曆過什麽,他的女兒一直就沒有歸屬感,他終於明白芽芽為什麽想要爸爸,更明白父親對一個女兒成長的意義在哪裏。


    “我就是芽芽的爸爸,一直 是,芽芽,別怕,芽芽別哭!”何翰宇緊緊地摟著女兒,淚水沿著女兒的頭發落了下來


    “誰是病人的家屬?”搶救室的門開了,護士推著熟睡的淩韻兒進了病房。


    “我是!”


    “我是!”


    “我是!”


    三個聲音齊刷刷地響起來。


    “跟我到辦公室來。”


    醫生辦公室裏,靜悄悄的,來蘇水味兒頗濃,醫生一臉的嚴肅和認真,越是這樣的氣氛,越讓人惴惴不安。


    “我們給病人注射了鎮靜劑,我們對病人的大腦進行了掃描,她以前是不是經曆過什麽巨大的痛苦?”


    醫生的眼睛很尖銳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麻麻,失去了記憶,都怪我不好,老吵著跟麻麻要爸爸,可是麻麻想不起爸爸是誰,記憶力就逃跑了!”


    芽芽清晰的句子一個一個蹦躂出來,並且滿臉的擔心。


    “何爸爸,麻麻失去記憶力會不會——死去?”芽芽顫抖的聲音,小手用力地抓住何翰宇的脖子,因為太過用力,他的脖子被芽芽抓出了一道道紅痕。


    “不會的,芽芽,麻麻隻是暫時生病了,就像你們小孩也會頭疼腦熱,人都會生病的,別害怕,我們把麻麻照顧好,麻麻就會恢複健康的!好不好芽芽!”


    一臉的慈愛,父愛的問道很濃鬱,淩一凡詫異何翰宇跟芽芽的親昵,更詫異的是芽芽並沒有管他叫爸爸,一大一小兩張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臉,打死淩一凡,他都不會相信何翰宇不是芽芽的父親。


    “醫生,她的記憶能不能恢複呢?”何翰宇深沉的表情,精致的麵龐,硬是把醫生看呆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這個不好說,如果刺激力度大,病人恢複記憶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不排除過激的刺激會讓病人神經錯亂,換句話說,假如那段記憶太過於痛苦,而病人的現實生活中又沒有令她牽掛和留戀的人,那麽她就會——失心瘋!”


    “失心瘋!”


    “失心瘋!”


    何翰宇和淩一凡大聲驚唿!


    “不過我看這位淩小姐,情況不會惡化到這種程度,眼前的小孩是她的女兒吧,因為有對女兒的牽掛,她最多是經曆痛苦的折磨,還不至於——失心瘋!”


    醫生伸出幹燥微涼的手想摸一摸眼前這個留著齊耳短發的芽芽。


    “我不要你摸我,我要你救救我的麻麻!我們能付起醫藥費的!何爸爸,你會借錢給我麻麻治病的對不對?”


    芽芽過早的成熟,考慮事情很全麵,越是這樣,越讓何翰宇難受,一個本該享受父母懷抱和溫暖的孩子,心智成熟地太過迅速,隻能說明她生活的不安,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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