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拂麵,沙灘柔軟,三三兩兩漫步的人群,平添了海邊浪漫的氣息。


    芽芽在沙灘上本來跑去,像一隻活潑的小燕子,又似翩翩起舞的小蝴蝶,她喜歡大海,用手卷做一個喇叭狀,大聲唿喊著:“麻麻,顧爸爸,快點看啊!大海是藍色的,藍色的!”


    淩韻兒跟顧忘川跟著芽芽奔跑著,快樂極了。


    跑累了的芽芽,非要麻麻抱,小家夥格外的黏麻麻,麻花一樣扭動著親麻麻的臉,額頭,鼻子,還美其名曰:“麻麻的味道我嚐過了!很好吃,你要嚐嚐嗎顧爸爸?”


    顧忘川高興地點點頭:“我也要嚐一嚐,芽芽說好吃,肯定好吃!”


    羞的淩韻兒,把芽芽塞到顧忘川手裏,跳腳跑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開始了追逐戰,沙灘上留下了他們快樂的身影。


    累了躺下來,休息,望著晴空萬裏,風和日麗,芽芽高興極了。


    她拉著左邊的麻麻,右邊的顧爸爸,很興奮很激動,小家夥高興地說:“麻麻,顧爸爸,要是何叔叔能來就好了,讓何叔叔也見見大海!”


    顧忘川的心頭一沉,終究是父女連心,血濃於水,小家夥念念不忘她的何叔叔,自己陪伴她成長,卻不能代替何翰宇的位置,些微的惆悵之感湧上心頭。


    “芽芽,你說何叔叔好,還是顧爸爸好!”顧忘川不知怎的,今天在這個問題上十分地執著。


    “都好,我都喜歡!”芽芽嘟嘟著小嘴,甜甜的笑著。


    “我是說如果要你在我們兩個總挑選一個你最喜歡的人,你選誰?”


    顧忘川並不死心,他撐起身子,望著芽芽的眼睛 一眨不眨的。


    “忘川,為什麽非要比較呢,你和他是不同的!不要讓芽芽陷入為難的境地,這樣她會難過的。


    哇地一聲,芽芽哭了,“顧爸爸,是不是我喜歡何叔叔你生氣了?我不要你生氣,我不要你生氣,我也同樣喜歡顧爸爸,顧爸爸不可以不要芽芽的!”


    小孩子對於即將到來的事情,似乎總有一種敏銳的預感,芽芽抱著顧忘川傷心地哭了。


    “芽芽,對不起,芽芽,是顧爸爸壞,顧爸爸錯了,以後再也不問芽芽這樣的問題了!”顧忘川不停地道歉,心裏愧疚極了,今天是芽芽的生日,他卻把芽芽弄哭了。


    顧忘川柔聲細氣地哄著芽芽,以給芽芽講故事做交換條件,芽芽才漸漸止住哭聲。


    沉醉在顧忘川的故事裏,芽芽漸漸恢複了心底的寧靜。


    淩韻兒卻不平靜了,顧忘川是個沉穩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不著痕跡,從來沒有衝動過,她當然知道他今天為何如此反常,責任全出在她身上。


    她的搖擺,她的猶豫不決,是她讓顧忘川缺少了踏實感,這樣的狀況必須消失,再也不能如此下去了,今天她要跟顧忘川談一談。


    “沙子城堡,麻麻,顧爸爸,快看,沙子城堡,好漂亮吖,我也想去看看!”活潑的芽芽,一歪頭便看到了不遠處有對父母帶著孩子在蓋沙子城堡,她很想去看看。


    “好,帶芽芽去看沙子城堡!”顧忘川單手抱著小小的芽芽,另一隻手伸過來,拉著淩韻兒大踏步向沙子城堡的方向走去。


    芽芽目不轉睛地看著蓋城堡的男人和女人,拍著小手歡唿著,看的很投入,淩韻兒就坐在芽芽身邊,用手臂環住她小小的身子。


    “忘川,我們分開吧!”淩韻兒咬著嘴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字字如珠璣,句句如碎玉,砸進了顧忘川的耳朵裏。


    “你說什麽,韻兒,你再說一遍!”顧忘川像傻掉一樣看著淩韻兒。


    “忘川,你別那麽激動,我很感謝你對我們母女三年來的照顧,真的,我下定決心嫁給你,來報答你的恩情,也下定決心試著去愛你,對不起,我——我,我沒做到。”


    “所以你要踢我出局?不說說好了你要報恩嗎?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愛我,我隻知道,我愛你!你是我顧忘川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我隻要你!”


    顧忘川眼睛緊緊地盯著淩韻兒,生怕一不留神,她會飛走。


    “忘川,忘記我吧!我們不般配,是我配不上你,我有過過去,雖然我已經忘記了,可是這並不能妨礙現實中發生的事實,就像你的父母所說,一個有著豐富情史的女人,怎麽能嫁給他們引以為傲的二兒子!”


    淩韻兒看到了顧忘川眼裏即將噴湧出的火舌。


    “忘川,不要生他們二老的氣,假如換做我,我也不會答應的,自己的孩子風華正茂,前程似錦,不可以為了一個有過過去,有過故事的女人而耽擱前程!不要怪他們,真的不要怪他們!”


    淩韻兒的食指一點一點撫平顧忘川眉心處擰著的疙瘩。


    “我的爸爸媽媽,什麽時候找過你?快點告訴我!”顧忘川吞咽了喉嚨,壓抑了壓抑內心的火氣。


    “忘川,這些都不重要,真的,都不重要!千萬不要因為我,跟你的父母有矛盾,有父母疼愛是這個世上最最美好的一件事情,千萬不要為了別人,別的事,而傷了父母的心,忘川?”


    “嗯,韻兒,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你等我,好不好?”顧忘川有些哽咽的聲音,略帶絲絲祈求。


    “忘川,我們真的不合適,千萬不要為了我這樣的女人,跟家人發生矛盾好不好?”淩韻兒嚴肅認真地看著顧忘川,她有些擔心,總預感著要發生些什麽。


    “麻麻,顧爸爸,你們吵架了嗎?”穿著粉色小裙子,帶著海灘帽的芽芽,放棄了看沙子城堡,迴轉身,一手摟著顧爸爸,一手摟著麻麻,眼神裏寫滿了擔憂。


    “芽芽,我跟顧爸爸,沒有吵架,我們是在商量問題,小朋友之間也會有意見不一樣的時候對不對?比如你跟藝清!”淩韻兒盡量放低聲音,柔聲地放低聲音,來了好幾記摸頭殺哦。


    “哦,上次藝請弟弟還跟我商量,要來我們家玩呢!”小孩子的理解裏稍稍差一點,雖然芽芽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一些,可她畢竟是一個才剛滿三歲的孩子。話題稍稍一扯開,她便聊飛了。


    “藝清還說——”芽芽一談論起藝清來,便滔滔不絕了。


    一場一觸即發的討論,被芽芽衝淡了,衝散了。


    電話就是在此時打進來的,王媽打不通淩韻兒的電話,便撥打二少爺顧忘川的手機,通了。


    聽筒一側傳來王媽焦急的聲音:“二少爺,今天拆遷辦的來過了,這片居民區要拆遷了,房東太太也來催促了!要我們今天務必搬出這個小區,時間如此倉促,我們去哪裏?”


    伴隨著王媽的細碎的老年人慣有的嘮叨聲,顧忘川聽到了轟隆隆的推土機,挖掘機的聲音,難道說這個小區已經被拆除了?


    “好,我們馬上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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