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依然很安靜,老人還沒有迴來。無香放下剛剛在山上間的幹樹枝,準備做飯。

    “這些還是不勞煩姑娘了,姑娘剛剛大病初愈,不適合做這些。”老人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聽到突然出現的聲音,無香心裏顫了一下。為什麽我會沒有聽到走路的聲音難道是我已經清心寡欲了嗎,連這點聲音都聽不到了?無香心裏一陣疑惑。

    “婆婆,我在這裏住了多日,已經打擾,我來幫婆婆做飯吧,您隻管去忙,不要管我了,以前我在家也經常做飯,手藝還是可以的,婆婆不用擔心。”無香為自己解釋道。

    “我都是個老婆子了,還嫌棄什麽東西好不好吃,隻是有吃的已經很滿意了。隻是姑娘既然來了就是客,我怎麽勞煩姑娘做這些粗活。”老人已經開始收拾地上的幹樹枝。

    無香也在收拾著幹樹枝,“婆婆這麽說是見外了,婆婆先去休息吧,我待會就做好飯,您就不必和我推來推去了!”

    “姑娘既然這麽說,我就不見外了,那我先離開了。”老人轉身準備離去。

    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無香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是哪裏不對。但看著老人對自己又這麽好,不忍往其它的地方想,就繼續忙著做飯。

    添柴,燒水,洗菜,做飯。這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的熟悉,曾經他在遷十二歲生辰那天遷做了第一頓飯。為了學那些菜,她從八歲起就開始為家裏做飯,因為個子矮小,她就搬起凳子,站在凳子上揮舞著勺子。有的時候油濺了過來,她來不及躲,硬是燙傷了她幼嫩的胳膊。她付出這麽多為的就是希望能夠給遷做飯,而現在恐怕都是一場夢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還在這裏胡思亂想。忽然她想到了離開,想要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像老人一樣,沒有人嘲笑,可以忘記一切,也可以逃避痛苦。雖然沒有溫暖,而自己從小到大都未曾獲得過溫暖。因此她選擇了遺忘,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為自己療傷。

    飯做好了,依然是高粱粥和鹹菜。半個月來,無香每日都吃著這些,但她卻不曾覺得乏味,反而她覺得這飯是無比的美味。

    吃飯的時候,無香一直在猶豫怎樣向老人開口說自己要走,畢竟老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還沒有報答,就匆匆離去,有些不盡人情。

    老人似乎看出無香有難言之隱,就先開了口“姑娘,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何必吞吞吐吐呢?我也沒有什麽忌諱。”

    無香聽到老人這麽說,知道了老人已經看穿自己的心思,也就不再隱瞞“婆婆,我想明日離開,在這裏麻煩婆婆這麽久,我也該告辭了。”

    “姑娘既有這份心,我也不便強求,隻是姑娘想好了離開後要去哪裏?迴家嗎?”

    “不,我沒有家,我沒有親人。”無香說的很堅決。

    “既然沒有家,也沒有親人,那麽姑娘離開這裏該怎麽生活?”老人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

    屋裏一片安靜,無香聽到了老人的問話並沒有及時迴答,隻是以為的低頭吃飯。“我想像婆婆一樣,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生活。”我想先打破了沉寂,迴答了老人的話。

    “像我一樣?”老人反問“姑娘。你可知道,天下之大,哪裏會沒有人,哪裏都充滿了人,隻是我這裏是個被人遺忘的角落罷了。”

    “可是我也是一個被人遺忘的人啊,我存在的時候都不曾有人記起,更何況是我走了之後呢,怎麽又會有人想起我”無香淡淡的說道。

    “既然姑娘這麽清心寡欲,我老婆子有個不情之請,我希望姑娘你能留下來,我孤身一人,已是許久沒有與人交往了,既然你想尋得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那麽我希望姑娘你可以留下來。”老人的語氣很平淡。

    無香吃驚的看著老人,“我真的可以嗎?”語氣裏透著興奮。老人點點頭。這麽多年了,不能有人對無香噓寒問暖,而老人是第一個關心無香的人,讓無香感動至極。無香幾乎都把這個認識不到半月的老人當親人一般看待。

    無香看到老人的點頭迴答,心裏高興極了,她心裏默默得想,也許這裏就是她最後的歸宿了。

    可是,這裏真的是她的歸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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