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被傈僳獵人老蔡家救獲,隨他們迴到月亮山。日軍報複掃蕩,突襲月亮山傈寨。奶奶幫助月亮山人組建了遊擊隊,高黎貢山和怒江一帶的抗日遊擊活動如火如荼。

    姑媽和李桂等人緊張地準備著帶隊迴保山。聽說大軍就要反攻收複家園,逃到大理的騰衝、龍陵人都奔走相告,約著隨後勤救護隊一起返迴。張大仁也在修整馬鞍和用具,隻等隨隊出發。

    隻有我爺爺顯得無動於衷,家國社稷對於他來說仿佛身外之事,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奶奶的下落。雖然並不抱著太大的希望,但他還是期待著會有某種奇跡發生。

    這天,一幹人正在商量著上路的事情,一個花發飄飄,穿著傈僳服裝的老婦人輕輕地推門進來了。大家都停止了談話,對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表示著各自的疑惑,不約而同地望著她。

    老婦人進到院子裏,抬手捋了一下頭發。這是一個十分輕微的動作,然而對於我爺爺來說,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熟悉得讓他簡直不敢相信。

    “南卡。”爺爺呆呆地望著老婦人,輕輕地喊了一聲。

    老婦人身體微微地顫了一下,遲疑地抬眼望著眼前的一幹人。

    “南卡,真的是你?”爺爺已經快步走到院場裏。

    沒錯,那老婦人正是我的奶奶,隻是顯得十分地蒼老了。

    大家都圍攏上去,為這生離死別之後的重逢,用各種方式表達著各自激動的、複雜的心情。雖然是日日在盼望的事情,但一當事情真的出現在眼前,卻又是那麽地意外。人們把我奶奶擁到屋子裏,迫切地等待著解開心頭的謎團,然而卻又誰也不忍心提起。

    “你們走後的第十天,我記著應該是第十天,米照明那雜種來到了馬店。”略事休息之後,奶奶悠悠地說。

    “米照明?你是說米照明?”爺爺和張大仁幾乎同時吃驚地發出疑問。

    “是的,就是米照明。”奶奶說起話來顯得很吃力。“還有七八個小嘍囉。”

    “他是在大金沙江邊的,怎麽會跑到高黎貢山來?”爺爺說。

    “這有什麽奇怪,張小果在銅壁關外做土匪,不是也跑到高黎貢山來了呢?”奶奶平靜地說。

    “然後呢?”姑媽迫不及待地追問。

    “我想那雜種怕認不出我來,我也裝作並不認識的樣子,好酒好菜招待,想著讓他們失去戒備,然後一網打盡,就……”奶奶慢慢地理著記憶的情形,邊理邊講。“可是那雜種太精明了,竟然在我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到了外邊,差點讓我的計劃全部落空。……那個雜種手裏有槍,我被打中了,隻想著一定不能落在他的手裏,就從北風崖跳了下去。

    “也不知是怎麽迴事,就在我跳下去時候,我似乎看到,有一團白雲朝我飄了過來,馱住了我,輕飄飄地飛起來,後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一個山洞裏,旁邊有一老一少兩個傈僳族男人,燒了一大堆火烤東西吃。

    “原來正是這兩個好心的傈僳人救了我。他們是月亮山的獵人,是爺孫兩個,姓蔡,孫子叫天元。傈僳族的生活是以打獵為主的,據蔡老獵人講,他們祖孫倆已經出來好幾天了,可不知為什麽,這一季打到的獵物比往常都少,隻好把獵物剝皮處理後藏起來,繼續沿著高黎貢山南下打獵。那天他們正在山槽裏支夾子,忽然有一頭白鹿從身邊跑過,到前麵的山坡上悠閑地吃著樹葉。傈僳人的傳說認為,白色的動物是銀子變化的,見著了要趕緊過去,撒些糧米把動物圍住,再燒些香錢紙火,把動物抓住就會發財。這樣,他們爺孫兩個就一路追了來,追到北風崖下的山穀裏,白鹿忽然不見了,天色也已經很晚了,隻好找了一個不深的山洞過夜。晚上,爺孫兩個正準備睡覺,聽到槍聲響,兩人出到山洞外邊,看到一團白色的東西從很高的山崖上飄下來,就趕緊過來,恰好救了我。”

    “哦!”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蔡家爺孫兩個真是太好了,他們認為,既然是白鹿把他們引到這裏救人,那就是山神的旨意。他們一邊打獵,一邊找藥草給奶奶治傷,就這樣在山洞裏呆了十多天。

    那段時間,日本人已經進入高黎貢山,一邊在山頂上構築工事,一邊分派多個小隊在山間巡遊,抓掠大量民夫,高黎貢山上不時響起一陣槍炮聲。古道邊和山裏的村寨人家都有窩藏國軍遊擊隊的嫌疑,有的被燒殺搶光,有的舉家逃離,山洞已經很不安全。傈僳族爺孫倆對山洞做了巧妙的偽裝,白天不敢外出,就在洞裏守著奶奶,給她治傷。後來,積攢的獵物漸漸地吃完了,他們隻好在夜裏出動,去捕獲一些山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充饑。等到奶奶勉強可以行動,爺孫倆就乘夜出發,專撿隱蔽處走,把奶奶帶到了月亮山的家裏,繼續療傷。

    老蔡家原本有五口人,老蔡的兒子曾經是附近有名的獵人。幾年前一次大雪封山,一大群饑餓的野豬深夜闖進寨子裏找吃食,毀壞了幾家房屋,傷了好些人。老蔡的兒子帶著男人們轟趕野豬,不幸遭到頭豬的突然衝擊,掉下山溝摔死。如今就有老蔡夫婦、兒媳和孫子相依度日,好在老蔡也是打獵的好手,孫子也漸漸長大,男人打獵,女人耕織,日子也勉強過得去,可是這次出獵收獲不大,又添了我奶奶,日子就有些艱難了。

    由於奶奶的傷勢較重,加上一路擔驚受怕的奔波折磨,到月亮山的時候,奶奶已經十分虛弱。寨子裏的人都來探看,看看我奶奶那氣息奄奄的樣子,有的人就勸老蔡家把奶奶移到寨子外邊的公共山房裏,但老蔡家認為我奶奶是受了槍傷和跌傷,並不是得了什麽怪病,堅持不肯那樣做。

    奶奶知道老蔡家的艱難處境,提出要走,雖然她也知道走出去隻有一個結果,但是她不想再拖累老蔡家。然而老蔡家怎麽也不答應。老蔡認為,他們爺孫倆跑了那麽多的路,恰好救了我奶奶,一定是神的旨意。神的旨意是違背不得的,否則就會招來災禍。

    公共山房在離寨子四裏多遠的下風口,是專門安置生了怪病、或者從外麵染了惡症迴來的人的地方,這些人一般都很難恢複,有的還會傳染。村裏人認為,這樣的人留在寨子裏會給大家帶來晦氣,但棄之荒野又顯得不合人情,就在村寨外麵建了公房,把這些人安置在那裏,每天由家人送去飯食,任其自生自滅。僥幸活下來的,通過寨子裏的藥師驗過之後可以迴寨子居住,死了的便拖到旁邊的天坑裏一把火燒掉。

    老蔡家在寨子裏也算是有些聲望的人家,他兒子又是為寨子的事情死去的,見他家堅持不肯把我奶奶移出寨子外,大家雖然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後來是寨長也親自出麵了,限定時間要蔡家把我奶奶移出,說否則就讓全寨人把老蔡家趕出寨子。

    奶奶也不想再連累老蔡家,象以往一樣,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寨長來後的第二天晚上,挨到老蔡家全都睡熟了,奶奶悄悄地爬起來,摸索著走出了老蔡家,借著微弱的月光,慢慢走出了寨子。

    “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她想。老蔡家做到這一步,已經十分難得了。她想先到江邊去,找一個渡口,這段時間江水較小,方便的話,可以乘夜過江,如果不行,就待到第二天一早過去。如果能夠,她想先去大理,去和睦關親戚家裏。

    然而奶奶實在是太虛弱了,況且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走出寨子不多遠,她就走不動了,隻好在路邊歇下來,想著休息一下再走。可是才坐下去,她就感覺天旋地轉,兩眼模糊,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奶奶已經躺在老蔡家屋裏。外麵紅日高照,屋子裏全家人圍集在火塘邊愁眉不展。看到奶奶醒來,全家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寨子裏的人們也陸續集攏來了,要向老蔡家討一個說法。

    看看那種勢頭,老蔡家一商量,決定全家都搬出去,等我奶奶痊愈了再說。於是,一家人也不管我奶奶的反對,收拾了吃食用具,搬到離寨子好遠的高處的山林裏,在老蔡爺孫經常藏儲獵物的山洞裏住了下來。

    傈僳人是慣於過野外生活的,隻要有個能遮蔽風雨的地方,有水,有一些食物就行。搬進山洞後,老蔡家就做了自然分工,男人打獵,女人挖野菜,奶奶專心養病,就這樣艱難地度過了整整一個雨季。

    或許是有了清靜的環境和平穩的心情,雖然條件很差,但在老蔡一家的照料下,奶奶的身體還是日漸好轉。當天氣逐漸晴朗,季節進入秋天的時候,奶奶已經可以到山洞外活動,挖些野菜,拾些山果,幫著做些事情了。

    看看奶奶的身體逐漸恢複,老蔡家也十分高興,他們打算著,等這一季打完了獵,就下山和寨長商量返迴寨子的事情。

    奶奶也在想,等著幫他家處理完這一季獵物就離開,畢竟月亮山不是她自己的家園,傈僳寨子不是她的久留之地。何況是給老蔡家帶來的麻煩實在是夠多了,她不想再讓他家為了她而感到為難。她要去尋找自己的親人,她實在是非常想念他們了。

    就這樣平淡地相處著,轉眼就是將近一年時間。

    就是這一段時間,日軍大量向高黎貢山增兵,在各條道路、山頭的各個控製點構築工事,做著長期堅守的準備。同時,為了消滅遊擊隊,布置江防,他們派出大批的巡邏隊沿江而上,一路清剿,為此,他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在不斷受到襲擊之後,他們的報複更是變本加厲,沿途村寨一律燒殺一光。

    冬日的一天下午,一隊日軍在漢奸帶領下從林間小道突進,突然闖進了月亮山。一時間槍聲大作,刀光亂閃,許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做了冤死鬼。月亮山寨子完全是茅草房,日軍搶完一家就燒一家,後來索性四方點火。就這樣,除了一部分僥幸倉皇逃出和進山捕獵的人外,全寨許多人、特別是老弱婦孺都死於槍刀之下,或是葬身火海。在高坡上,老蔡一家和奶奶目睹了月亮山村寨化為灰燼的整個過程。

    沒有遇到任何反抗的日軍發泄完獸性之後,留下一片狼藉、滿地屍骸,帶著劫掠的東西趾高氣昂地走了。在他們看來,這些居住在深山大穀裏的劣等民族真是不堪一擊。

    失去了家園、僥幸逃出災難的月亮山人陸續返迴家園,含著眼淚掩埋了麵目全非的親人。他們悲憤交加,然而又毫無辦法。大家心裏都深埋著複仇的念頭,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做。已經無家可歸的月亮山人有的隻好投奔親戚,有的來到山林裏,在老蔡家山洞裏暫時棲身,商量著生存下去的辦法。

    傈僳人是十分相信鬼神的。老蔡家因為我奶奶的存在得於保全,加上老蔡爺孫倆關於救護我奶奶的奇遇,剩下的月亮山人忽然間對我奶奶敬重起來,在他們看來,她或許真是某種神靈的化身,比如說,或許就是就是他們大家的守護神――高黎貢山山神的信使。在這種情況下,見多識廣的我奶奶突然間成了他們的主心骨,大家都懇求她拿出一個主意來,給月亮山人找出一條活路。

    “現在到處是日本人,逃是逃不掉,躲也躲不脫,要想幾個人去報仇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奶奶對他們說,“說不定過上兩天,他們還會進來,繼續燒殺搶掠。”

    “那我們怎麽辦,我們要報仇,決不能這樣等死!”人們都很激憤。

    “要報仇就得靠大家的力量,唯一的出路就是聯合起來,組織遊擊隊。”奶奶引導說,“高黎貢山是遊擊隊的天下,潞江、龍陵、明光都有遊擊隊了,有了遊擊隊才能打敵人。”

    “對,組織遊擊隊,我們聽你的。”人們大聲吼叫。

    “不是聽我的,要聽寨長的,聽國軍的。”奶奶勸解說。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無意、也無法由自己來組織遊擊隊,但她想到了國軍遊擊隊,她知道潞江、上江一帶有國軍遊擊隊和地方遊擊隊的隱蔽組織,特別是國軍遊擊隊,好些人都到過早家馬店,那幾個長官她都認識。他們神出鬼沒,堅持抗日,那一帶的許多民眾都發展起來了,可以跟他們取得聯係,獲得支持。

    奶奶和老蔡說服月亮山寨長,召集本村剩下的人和附近村寨的傈僳族,把從國軍那裏聽來的和看到的東西講給大家,製定了一些簡單的規則,組織了月亮山遊擊隊。

    為了壯大力量,堅定月亮山遊擊隊的信心,奶奶和老蔡潛至上江,找到國軍遊擊隊的分隊長,得到了國軍的支持。之後,在國軍的指引下,他們又聯係上了邊區自衛軍潞江支隊司令線光天,將月亮山遊擊隊編組為潞江支隊第七分隊。

    傷勢剛剛好轉的奶奶為成立和訓練月亮山遊擊隊忙碌了好多天,累得精疲力竭。

    遊擊隊相互聯合,傳遞信息,活躍在沿江一帶,四處設伏,進退有序,打死了好多日本人。

    月亮山遊擊隊隱藏在山林和草叢裏的毒箭和火槍散彈成了日軍心頭沉重的陰影,他們決定要對月亮山進行一次徹底的清剿。

    這天下午,山梁上來了一隊批蓑戴笠、荷鋤挎刀的傈僳族山民,後麵還有兩個穿著破舊軍裝的國軍士兵。走在前麵的幾個還不時唱上幾句民族山歌,仿佛就是一隊外出打工或者進山種地的傈僳族老百姓。

    這天是老蔡家的孫子天元帶著兩個隊員沿路巡防放哨,他們攔住了來人,詢問他們的去向。走在前麵的頭人模樣的傈僳人過來答話,用傈僳語告訴蔡天元,說是片馬秧草窪人,受國軍遊擊隊安排,要到江對岸去替國軍修路,希望遊擊隊能送他們過江。在後麵壓陣的一名國軍士兵也跑上前來證實。

    這段時間,江對岸正在趕修道路,籌劃反攻,確實也過去了好幾夥修路的人。天元不敢大意,但也不敢貿然放行,留下兩個隊員截住來人,自己跑迴遊擊隊大本營報告。

    蔡隊長仔細詢問了情況,認為既然是國軍找去的民夫,又是本族人,況且還有國軍士兵壓陣,想來沒有問題,可以放行。其他頭目也沒有意見。

    “先等等。”奶奶站起來,向天元問到:“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好像是三十多個。”天元這才想起,剛才忙著迴來報信,並沒有點數過那夥人的數目。

    “肯定是傈僳族嗎?”奶奶再問。

    “從穿著來看,除了兩個國軍士兵外,應當都是。”天元迴答。

    “那,你們有沒有跟中間的傈僳族對話?”

    “那倒沒有,但一看就是我們族人。”天元迴答說。

    “怎麽一看就是?他們臉上又沒有寫著。”奶奶嚴肅地反駁:“越是偽裝的就越象。”

    “那你的意思是……”蔡隊長疑惑地望著奶奶說,這一段時間的遊擊隊生活,讓他們增長了不少見識,也提高了警惕性,對我奶奶也十分尊重。從剛才的問答中,他似乎也聽出了一些破綻。

    “我也不敢肯定他們是假扮的,但還是要十分小心,一不留神就會造成重大損失。”奶奶說。

    “那怎麽辦?”大家都有些緊張起來。

    “我看,不如這樣。”奶奶把幾個頭目集攏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蔡隊長立即把任務分下去,頭目們各自帶隊緊急行動。

    安排好後,天元原路返迴,接著來人,告知遊擊隊頭目在前麵等候。讓原來的兩個放哨的隊員繼續原地埋伏放哨。天元帶著那一隊人往前走,一邊跟領頭的傈僳族頭人閑話,做出十分信任和隨意的樣子。

    不覺間走到了指定地點,天元撮口打了一個唿哨,一貓身斜躥進旁邊的林溝裏。這時,山林裏忽然響起了牛角號,接著是一陣喊殺聲伴隨著幾聲槍聲。按照我奶奶的設計,遊擊隊的喊聲和槍聲隻是虛張聲勢,目的是以此來判定來人的身份。

    那隊來人一看情形不好,並不十分慌亂,迅速分開、臥倒,扔掉鋤頭,掀掉蓑衣鬥笠,亮出槍來朝周圍胡亂射擊。

    情形已經十分明顯,這夥人正是偽裝前來的敵人。蔡隊長一聲令下,遊擊隊憑借有利地形,火槍弩箭齊發。

    敵人雖然措手不及,但畢竟訓練有數,加上武器精良,陣腳絲毫不亂,一邊組織反擊一邊後撤,留下五六個被打死或重傷的人。遊擊隊武器不好使,不敢近戰,隻在林間伏擊。敵人爭得了時間,沿路逃迴去。撤了一段,忽然又是一陣猛烈的槍聲和喊殺聲。原來另一夥人已經在天元的帶領下,從林間繞道到高處埋伏,隻等敵人退到跟前,來他個突然襲擊,打完就撤進密林裏。敵人惱羞成怒,但也不敢追趕,無可奈何地拖著七八個死傷者狼狽撤離。

    這一仗,就是有名的月亮山伏擊戰。

    從此,月亮山遊擊隊名聲大振,進一步加強了與明光、片馬的遊擊隊和傈僳族群眾的聯合,成為高黎貢山北部的巨大防火牆。那段時間,遊擊隊的活動很大程度上阻止了日軍的繼續北上,為國軍遠征軍的布防贏得了時間。

    奶奶成了月亮山遊擊隊的主心骨,但她始終隻是一個幫助者和支持者,不願加入遊擊隊。能為抗日做一些事情,她感到無比的欣慰,但她心裏知道,少數民族有少數民族自己的特點,不好過多地幹預他們。並且自己真的是老了,不能再隨著遊擊隊成天東奔西走了,一不小心反而會成為遊擊隊的累贅。

    與月亮山隔江相望的對岸就是大理地界。奶奶由於思念親人,想著家人們大約已經到了大理,決定到大理去。遊擊隊知道奶奶的心思,也不強留,用溜索把奶奶送到了江對岸。

    一路走來,奶奶看到,江這邊的雲龍、漕澗一帶正在加緊修路,拉運物資的軍車隨著新修通的公路推進,準備反攻的軍隊已經向江邊集結了。這一切讓她心裏充滿無限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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