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風上出問題……現在?難得有封信還是你妹寫的。”

    “成熟了成熟了!”夏明朗抱著煙笑得一臉無賴。謝嵩陽拿他沒辦法,在辦公區把人給推了下去。

    *****

    過度唿吸症候群/過度換氣症候群(hyperventtionsyndrome):指急性焦慮引起的生理、心理反應,發作的時候患者會感到心跳加速、心悸、出汗,因為感覺不到唿吸而加快唿吸,導致二氧化碳不斷被排出而濃度過低,引起次發性的唿吸性堿中毒等症狀。

    烤麩:是用帶皮的麥子磨成麥麩麵粉,而後在水中搓揉篩洗而分離出來的麵筋,經發酵蒸熟製成的,呈海綿狀,坊間一般食品店均有售。如著名的海派四喜烤麩。

    3.

    九月,按說是算秋天了,可天還熱著,秋老虎熱得兇悍,陸臻還在埋頭凝神對抗那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訓練,夏明朗忽然冒出來嗬嗬笑著說一句:行了,結束了,剩下的人就算過關了。

    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陸臻完全沒有真實感覺,他轉頭茫然與徐知著對視從後者眼中也看到了濃濃的疑惑。初訓時有100多號人,開場就刷掉一半,之後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到最後走出試訓期的,隻有區區21個,夏明朗搞了個小小的儀式恭喜大家劃時代的壯舉,因為這是第一次過關人數突破20大關。

    過訓的21個學員有12人進入麒麟行動二隊,另外9個劃歸夏明朗名下,陸臻就是那九人之一,雖然相隔隻是一道院牆,可是離情別意還是讓大家抱頭痛哭了一陣,好在徐知著與他一個隊,也算是聊以安慰。

    最後分離的時候,大家都有些磨蹭,陸臻本以為方進站在旁邊看著會不耐煩,沒想到方小爺兇巴巴地走過來一人一記重拳:“丫挺的,過去了給我骨頭收緊點,別砸了我方進的招牌。”

    這話說得糙,可是方小爺圓溜溜的眼睛裏亮得有銳光,像是覆了一層水膜,唬得誰都不敢反抗。

    宿舍換了大間的,比原來大了一倍有餘,才兩個人住,空間寬敞,書桌衣櫃俱全,還有獨立的衛生間,連陸臻都嘖舌於基地的硬件待遇。分配宿舍的肖準指靠牆的那張空床對他們說:“趕上了,這是咱們中隊目前唯二的兩張有紀念意義的床之一,誰要?”

    有紀念意義的意思是,曾經有過某個應該會被豎紀念碑的人曾經睡在過這上麵。

    “那另外一張呢?”陸臻問。

    肖準說:“隊長睡著。”

    “我睡!”陸臻斬釘截鐵。

    早先被搜走的東西又都原封不動地還了迴來,手機,pda,筆記本,psp一個都不少,空放了這麽久,電池全耗光了。陸臻把宿舍裏所有的接線板都插上了充電。充好電再開機陸臻才發現他名下所有的電子產品從內存硬盤到曆史記錄全讓人給翻了個遍,下手的那位雖然行事幹淨利落,可無奈陸臻是這行的祖宗,自編小程序巧妙地記錄了這一切。

    陸臻歎氣,心想還好小生精明強幹,事先把整個電腦硬盤打包刻盤寄迴家裏備份,帶過來的本子幹淨純潔真是比陽春白雪還陽春白雪。可歎的是他幾個月前搗騰這事兒時還心中頗有小愧,隻覺得自己小人長戚戚,信不過兄弟戰友君子坦蕩蕩……可現在?

    陸臻撇撇嘴,你不得不說人品這玩意兒是沒有下限的。

    搬完了行李領裝備,陸臻與徐知著一行人多人成行地跟著陳默走。陸臻對於領裝備這麽點小事居然要驚動陳默這尊冷麵殺神頗為不解,可是進了倉庫之後再走幾步就悟了,陳默領著他們直奔了地下室。陸臻一路往下走,數著台階輕扣牆上的水泥。陳默頭也不迴地說出陸臻心中的懷疑:戰略級防護,可以抵擋中型氫彈。

    陸臻一愣,後背竄起一道涼氣。

    台階下到底是戰防級的甬道,陸臻看著牆上冷冷的熒光陡然有了一種血液燃爆的錯覺,他與徐知著對視一眼,彼此從對方眼中看到燃燒的興奮,好像一腳踏出,終於進入了全新的領域。

    裝備庫的主管是個中尉,名字叫歐陽斌,陸臻看著他胸前的銘牌意識到這是他在麒麟看到的第一個具有真實身份的人,除了那四個雷打不動的教官,之前他遇到的所有人都不知身份。而事實上他們的活動範圍一直被巧妙地控製在某一個區域,即使已經在這裏訓練了四個月,他們對這塊土地仍然一無所知。

    陸臻暗暗歎氣。

    要領的裝備很多,七零八碎像小山似的一大堆。

    光是作戰服就有四套,沙漠、從林、城市、雪地以及配套的靴子,還有常服,作訓服,夏季的冬季的。

    小零碎就更多了,指南針、多功能手表、睡袋、各種各樣長長短短的繩子、藥品、盒子、口哨,空罐子,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一個士官把分配好的小山推到他們麵前,逐一講解,有些東西是非製式的,平平無奇的外表之下有著巧妙的功能。

    常

    規作戰服之外,陸臻還看到一套美軍陸戰隊的叢林迷彩,拿過來一翻才發現居然是仿的,陸臻頓時困惑不解。按理說美軍的單兵常規裝備市麵流通,要搞一套不費吹灰之力,陸臻老家的櫃子裏就放著全套美軍軍服,當年一個老朋友迴國帶給他的生日禮物。

    歐陽斌看陸臻翻來覆去看個不停,笑道:“偶爾會用得著,這玩意兒全球通行,跟ak47一個屬性。”

    “可是,仿的?”陸臻翻給歐陽斌看標識。

    “是啊,畢竟正品還挺貴的不夠大路貨,這是專門從南邊黑市上收來的。”歐陽斌笑得意味深長,“有時候假的得比真貨更真。”

    “一切為了實戰。”陸臻小聲說,他是聰明人,一點即透。

    一切為了實戰!

    這句話在他的老部隊流傳了很多年,從軍長到普通一兵都將此話奉為珍寶供上神壇,可是供上去了,就好像再也拿不下來似的,高高在上。生平第一次,陸臻清晰地感覺到這句話的存在,想不到竟是在一件如此普通的衣服上。

    “是的,”歐陽斌笑得很溫和,“不過,在我們這裏,我們更習慣的說法是:這就是實戰。”

    陸臻頓時動容。

    領完裝備,一行人背著比自己人還大的背包去領槍械,徐知著指著一個穿士官服的中年人對陸臻說:“你看那邊?!”

    陸臻定睛看過去,視線凝聚在那人的肩章上,大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六級士官??據說六級士官的待遇約等於團級,然而這年頭團長常有而六級士官不常有,反正陸臻從軍這幾年一個都沒見過。

    陳默領著他們走過去給老士官遞了包檳榔,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段叔。

    全場震驚。

    後來陸臻才知道此人姓段名澤宜,跟著56槍族一起出生,參與過八一杠的定型,就連嚴大頭看到他都要客客氣氣地叫聲老哥。

    段澤宜樂嗬嗬笑得慈眉善目地拍拍陳默的肩膀,嗔怪:“哎呀,你看你這孩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老送我東西,知道我不抽煙……還,嘖嘖。”

    孩……孩子??

    堅忍如徐知著,嘴角也抽搐了幾下。

    領槍是一個一個來的,問完習慣喜好再看形捏骨,段澤宜握到陸臻的左手時咦了一聲:“左撇子啊?”

    這也能摸出來?

    陸臻匪夷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我用右手開槍。”

    “唔,別浪費了,等著。”段澤宜從後麵庫房裏給陸臻拿出來一支黑星92,“這槍我改過,更適合雙手雙能。95步要改雙手動靜太大了,我怕改不好。”

    段澤宜手中握著烏黑的兇器笑眯眯有如彌勒,那雙手並不太粗糙,指節細長手掌寬厚,掌紋中浸洇了深色的機油。陸臻忙不迭地點頭道謝。不一會兒,徐知著領了他的裝備向陸臻獻寶,興奮的狂喜:“手工槍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頭寶,對於雪茄客來說cohiba的限量版是他們的夢想,有人用幾百萬裝音響,有人花幾千萬買飛機,而對於一個槍手來說,手工定型的重型精確槍管是至高的夢想。陸臻很能理解徐知著的幸福感。

    段澤宜發完槍心情愉快,小朋友們乖巧懂事,一口一聲段叔叫得他心花怒放,樂嗬嗬地對著陳默說:“小默,迴去把你的家夥什放開來讓他們開開眼!”

    陳默略一皺眉,迴去還是領著他們去一中隊的槍房開了自己的櫃子,嘩的一聲,陸臻聽到身邊響起激烈的心跳聲。

    雖然所有的軍人都免不了拿槍的時刻,卻不是每一個軍人都夠格做槍手,不過顯然陳默是。一道冷光掃過虹膜,輕輕的哢嗒一聲,櫃門洞開,像阿裏巴巴的寶藏。那槍櫃裏放著所有陳默名下的武器:amr212.7mm反器械重狙,js7.62mm中遠程狙擊步槍,qbu-88小口徑常規狙擊槍,ssg69,巴雷特m82a2,ssg04,……

    陳默指著最後兩杆槍說不是我的,然後垂手站到了一邊,雖然陳默沒做任何明顯的禁止,可是到底沒人敢伸手,一雙雙眼睛膠死在槍上,隔著空氣撫摸烏黑的金屬。那杆qbu-88和剛剛徐知著那杆一樣改過,雖然外形看來沒什麽變化,但是槍管換了材料加重冷鍛成型,兩腳架按在護木上不影響槍管。ssg69陸臻早就見特警隊有人用過,巴雷特也一直聽說有引進,真正讓他驚詫的是ssg04,這槍是ssg69換代版,04年剛剛定型出廠,上市還沒兩年,陸臻從來沒有見過實槍。

    胸口有一些極其猛烈的東西在跳動,陸臻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是啊,值了……雖然夏明朗的態度惡劣,陳默的眼神很冷,但是這個地方,這群人,他們有權利苛刻地挑選隊友。

    陸臻看到徐知著的視線凝聚有如子彈一般死死地盯著陳默旁邊那隻槍櫃,那個櫃子上還沒有名字,陸臻知道他是想要在這裏擁有一個名字。

    當天晚上整個

    中隊占了食堂的場子灌酒歡迎新隊員,夏明朗淡淡一掃就看出來這些新兵蛋子的眼神中已經起了變化,亮家底果然還是有用的。氣氛很歡騰,老隊員在鄭楷老大的帶領之下也頗為熱情洋溢致了辭,可是臨了一轉眼就能看出生疏,新老隊員各自紮著堆聊天喝酒,涇渭分明。

    “得了,瞎忙。”夏明朗拉著鄭楷到身邊坐邊,夏明朗不喝酒,玻璃杯裏雪白晶瑩的,那是水。

    “還是要讓他們快點融入環境。”鄭楷樂嗬嗬的。

    “怎麽可能,把你扔姨姥姥家還得適應幾天呢!”夏明朗拿筷子吃菜,不自覺在人群裏找了一下陸臻,陸臻正在與徐知著紮一塊兒聊天,可是警覺性非常高,夏明朗視線剛到,他已經迴頭用目光追了過來。

    夏明朗微微有點窘,把杯子拿起來示意,陸臻不好意思不迴禮,可是杯子裏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底兒,隻能臨時抬手讓人再給續一點,偏偏撞上常濱那小子不開眼,酒要滿,茶要淺,等徐知著反應過來要攔,他已經滿滿灑灑地給陸臻倒了一玻璃杯。夏明朗看得心裏直樂,一仰頭幹盡杯中水,還特意把杯底亮了亮,表示他涓滴不剩。

    一時之間整個場子裏都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盯緊了陸臻,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無可奈何,有人心急如焚。

    “哦,那個……當然啊,我現在也不是你的教官了,”夏明朗緩緩開口,“如果陸大才子……”

    “哪兒的話!”陸臻平平舉杯,一口氣悶了下去。

    “好,爽快!”方小爺跳到桌子上鼓掌,一不小心把桌子下麵的酒瓶踢倒,咣當一聲脆響把全部試訓的九名新丁全驚得跳了起來,一瞬間操好了武器,排出二二三三的戰鬥隊形。

    夏明朗愣了一會兒,看著各人手上的碟子椅子筷子,徐知著的雙手按桌麵上,恐怕隻要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能把整張桌子都掀起來砸到自己頭上。

    “哎,至於嘛,我說過了,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夏明朗的一顆玻璃心被擊碎,極為委屈,眸光纏綿間竟有幾分如泣如訴的脈脈含情,緩緩地掃過那些傷了他的心的士兵們,隻可惜如此動人的眼神,連個響都沒砸出來。

    其實那也沒辦法,誰讓他就從來沒說過真事兒呢?

    方進終於忍不住,拍桌子笑倒,眾位老隊員一個個捧著肚子笑翻在地上打滾,氣氛一下子鬆懈下來,陸臻他們也終於確定這迴真的是他們自己反應過激了。

    “可是,您知道的,教官!我

    是不會因此向您道歉的。”陸臻剛要坐迴去,冷不丁看到夏明朗離席走過來,放鬆的身體又在瞬間繃緊,徐知著看到苗頭不對,連忙又把筷子放下了,站到陸臻身後。

    “嗬,沒事,沒關係!對了,怎麽還叫我教官呢?多生疏啊,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隊長了。”夏明朗的笑容極為動人,眼睛極黑,璨然生輝。

    陸臻心想如果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一定會從那雙眼睛裏看到諸如善良、真誠、純正……等等美好的詞匯。隻可惜現實總會把美好的幻象全擊破,陸臻叫了一聲隊長,然後萬分警惕地看著他。

    一場尷尬很快過去,氣氛又熱烈了起來,隊員們拍桌子喝酒劃拳鬥嘴,喧囂一片。

    夏明朗怕陸臻聽不清,又湊近了點,幾乎貼在他耳朵根上問:“剛剛喝了這麽多酒,沒事兒吧!”

    “沒問題。”陸臻感覺到帶著淡淡煙味的唿吸從自己麵前掃過去,微微皺了眉。

    “嗬!”夏明朗做驚歎狀:“想不到你的酒量這麽好!”

    陸臻一口氣悶下去差不多半斤高梁,臉上白得嚇人,一點血色都不見,隻有眼眶裏一絲紅印。

    “還好,一般。”陸臻笑得並不生硬,忽然壓低了嗓子問道:“你剛剛喝的那一杯,是23度的吧?”

    夏明朗疑惑地眨了一下眼,轉而恍悟,可是卻臉皮很厚地點了點頭:“是啊,今天天氣不錯,不冷不熱的。”

    徐知著聽得一頭霧水,困頓地左右掃過兩眼,看到夏明朗和陸臻都在笑,也就隻能陪著嘿嘿笑了滿臉。

    **

    注:當天氣溫為23度。

    4.

    夏明朗說,你們現在是自己人了,於是自己人就意味著……從今往後要用“我們”的標準來要求你們,於是訓練難度不降反升。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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