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準備著赴死。


    “等一下!”一個粗狂的聲音從巷子口傳來。


    突厥人扭頭看去,像是看到了什麽,立馬分散站在了兩側,臉上不僅包含這恭敬之色,甚至還有一絲恐懼的說道:“穆酋長!”


    舒瑞也睜開眼睛隨著聲音看去。


    可是,最不想看見的一幕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這個叫做穆酋長的大馬刀上掛著一個小女孩,因為她有些瘦小,大馬刀的大半個刀身都從她的背後伸了出來。


    穆酋長每走一步,從刀上留下的血都會唰唰的流一灘。


    走到了舒瑞的麵前,刀身一豎,小女孩從刀上滑落了下來。


    這才看見女孩的正麵,玲瓏嬌小的身軀,還突顯著稚嫩肉肉的小臉龐,此刻她的眼睛瞪得溜圓,小巧的嘴巴微微的張開,像是難以置信一般。


    再往後看去,女孩肚子上的雪白衣衫已經被渲染成血色的鮮紅,衣衫到腳有些一道一道同樣顏色的痕跡,尤其在正中間的傷口處更顯深邃。


    舒瑞此刻瞪大眼睛,嘴巴微張但是什麽也沒說出口,眼淚一道又一道的留下,但是他絲毫不知,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片刻後。


    “啊!!!婉兒!!”


    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饒是剛剛追殺舒瑞的那兩個突厥人都有些於心不忍的表情浮現在了臉上。


    穆酋長蹲了下來。


    “你恨我嗎?”


    舒瑞楞了下來,但是眼淚卻一直未停。


    “我恨你。”


    機械式的迴應,當然也是舒瑞內心的迴答。


    “哈哈哈,很好,我希望你能帶著這份恨意好好的活下去,希望有一天你能拿起刀來殺了我除去你心中的恨意。”


    穆酋長大笑,仿佛這樣殺人誅心才是他的嗜好。


    聽聞此言,旁邊的突厥人個個渾身一陣寒意。


    而舒瑞全然不知他人的反應,隻是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會的,終究有一天拿起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將你粉身碎骨!將你碎屍萬段!甚至是你的族人,我舒瑞!一個都不會放過!”


    咬牙切齒,痛徹心扉,怎麽樣的悲傷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舒瑞,如果可以,他現在都想拿把刀砍向這個惡魔!


    穆酋長隻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站起來揮手示意四個突厥人跟隨他一起走,轉身離去。


    舒瑞就在此處坐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起身抱著已經死去的妹妹朝舒府走去。


    可他並不知道的是,他的父親,也死在了突厥地毯式搜刮的暴力下,被突厥人一刀抹了脖子。


    後來舒瑞迴到家中以後,家裏的仆人們告訴了他這條喪訊,並告訴了他殺害父親的那個突厥人的長相。


    滿臉刀疤。


    舒瑞聽後,並未哭喊出聲,隻是眼淚流下,抬頭望向天空,嘴裏說道:


    “姓穆的!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將今天之仇恨,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的迴報在你身上!如此生殺不了你,我舒家將永生永世追殺於你,還有你的後輩,還有你的家人妻妾,一個都活不了!”


    此後,舒瑞為了報仇,終於憑借自己的努力進入了朝堂。


    而這次,舒瑞從小到大唯一的目標,實現的機會來了!


    下定決心後,站了出來說道:


    “陛下,臣舒瑞請求加入討伐突厥的隊伍中,臣於突厥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還請陛下應允!”


    李恪抬頭望去,這個大臣有些麵生,品階應該不高,但是此刻他捏緊的拳頭,還有他語氣中激動的顫抖,足以表現出他的憤怒,以及這次抵抗突厥來犯機會的渴望。


    李恪並不知道他的過去,但想必也是個可憐人,說道:


    “下了朝之後來兩儀殿。”


    機會李恪會給他,但是在朝堂上他不允許有人阻止他的計劃!


    如果在朝堂上答應了舒瑞,那結局隻會是大唐慘敗,如果在朝堂上不答應舒瑞,又會寒了一些人的心。


    舒瑞像是也明白李恪此意,便點頭應下。


    “這麽多年都忍下來了,還要急於這一時半會嗎?莽撞了。”


    舒瑞退下後,不又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而李二其實現在是最驚訝的,心下一遍又一遍的梳理著每一段線索:“那名士兵現在還在秦王府住著,並未走出過秦王府,恪兒是如何知道的?難道說派了兩位士兵,宮中一位,秦王府一位?”


    “不對!尉遲可是知道恪兒坐了皇位,他一個小娃娃懂什麽領軍打仗,應該是隻給自己送來了急報,那恪兒是如何知道突厥的一舉一動?”


    種種疑問纏繞在李二的心裏,不能散去,便開口詢問:


    “陛下,據臣了解前線急報隻有一封,且送到了臣的手裏,陛下是從何得知這份急報的內容?”


    李恪嘴角露出絲絲微笑,看著李二,裝作老氣橫秋的模樣說道:“這就不需要愛卿操心了,朕自然有朕的消息渠道,難道說全唐隻有愛卿你才能拿到第一手消息嗎?”


    大臣們愕然,無不在心中想到:“陛下這意思要針對秦王了??”


    李二也有些傻眼,但是從李恪的語氣中並沒有聽到什麽生氣之類的情緒,好像就是單純的裝杯。


    搖了搖頭拋去腦海中的那些胡思亂想,清了清嗓子說:“那陛下既然已經得知,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對策,能否為臣解惑一番?”


    “沒有對策。”


    輕描淡寫的語氣,簡潔的言語讓李二聽完一陣詫異之後臉色鐵青。


    而百官也未曾想到,陛下竟然毫無辦法?那剛剛說急報的時候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逗大家玩呢?


    就連舒瑞也傻了眼心中說道:


    “陛下沒有對策那剛剛還讓我朝後再去兩儀殿?該不會是想勸我放下仇恨吧?不可能!如果陛下如此,我定不會允許!就算隻有我一人我也會殺進突厥營中,將那穆賊千刀萬剮!”


    想到這裏,舒瑞又一次握緊了拳頭。


    裴寂上次上朝就未曾開口,因為他始終覺得都是無上皇李淵在背後操控一切,倒也無傷大雅,但是這次這麽緊急的事態,李淵也未出現,聽李恪的意思,李淵應該也沒有辦法,不然李恪也不能說的這麽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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