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神色沉重地點頭道:“問題比我們想象中嚴重,其實我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和兩位說實話吧,如果知道會鬧到這個地步,我是不會向上級匯報的!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我發現被拍之後,非常生氣,還以為是那個秋洪生搞得鬼,結果秋洪生供出了炎鴻,我當時頭腦一熱就向上麵做了匯報。我隻想嚇唬嚇唬他,讓他有點記性,這樣也能成熟一些。可是沒想到今天上午剛剛接到消息,發現了一些他的違法問題,而且很嚴重,我想你們都不知道吧?”


    喬炎彬和喬震都皺起了眉頭,他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喬震馬上問道:“張書記,他到底做了什麽事?”


    張鵬飛說:“最近股市兩位有所關注吧?你們就沒發現一些不正常?”


    “這……難道是?”兩人大驚失色。


    “他現在是金融犯罪,操縱股市,據我了解他和朋友成立了好幾家空殼公司,利用提前預知的消息,再短期貸款大筆資金衝擊股市,所牽涉的金額……”張鵬飛搖搖頭,然後說道:“他有十個腦袋也要掉啊!”


    “什麽?”喬震和喬炎彬嚇得全身一顫,“砰”的一聲,喬震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們之前想象過情況有多麽的嚴重,可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都是體製內的人,他們當然明白金融犯罪的可怕,以喬炎鴻在經濟界的地位,如果他幹了這樣的事情,那將是一筆讓人心跳加速的資金……


    喬炎彬低下頭,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心裏有點後悔,早知是這樣,今天的飯局完全可以免掉。此時,他才明白張鵬飛為何態度溫和了,原來這件案子他已經抽身事外了。


    “張……張書記,這是真的?”喬震顫抖的聲音問道,滿臉的不可思議。


    “內部文件我看了幾眼,雖然看到得不詳細,但是基本情況還是了解的。”張鵬飛點點頭。


    “那這……”喬震完全傻了,隨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張鵬飛麵前,老淚縱橫地說道:“張書記,求您救救他,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求您了……我們喬家人會感謝您一輩子,他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喬總,您這是幹嘛!”張鵬飛趕緊要把他拉起來。


    “二叔,您先起來,您這不是逼張書記嘛!”喬炎彬心裏痛得流血,眼睜睜看著二叔給張鵬飛下跪,他有一種很強的挫敗感,難道喬家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恨喬炎鴻的沒用,更恨自己的無能,可是他已經無力迴天。


    “張書記,求您了,您有這樣的能力,您有……”喬震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哭得十分傷心。


    張鵬飛能夠明白他的心情,扶著他說:“喬總,不是我不幫忙,而是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不,張書記,您一定能幫他,不然……我就不起來了!”喬震抱住了張鵬飛的雙腿。


    “二叔,您先起來!”喬炎彬怒了,他現在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發現自己錯得太離譜了。


    兩人正忙著把喬震拉起來,沒想到這時候包廂的房被輕輕推開,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包廂裏的場景時,一下子就愣住了,驚訝道:“你們這是……”


    ……………………………………………………………………………………


    包廂裏的人迴頭一看,喬炎彬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真沒想到喬震下跪的一幕會被“他”看到。喬震從地上爬起來,腳底下還有那破碎的酒杯。


    “常峰,你來了!”喬炎彬免強打招唿。


    “嗯,那個……路上堵車,到得晚了一些。張書記,我們又見麵了!”胡常峰看向張鵬飛點點頭,假裝沒看到剛才的情景。


    “常峰,”張鵬飛和他握了下手。


    喬震衝著胡常峰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他現在被打擊得腦子全亂了。


    “二叔太傷心了。”喬炎彬拉著胡常峰坐下,同時解釋了一句。


    “我理解……”胡常峰點點頭,心裏很是詫異,真沒想到喬震會因為這件事給張鵬飛跪下,看來張書記讓自己晚到一會兒是正確的。


    喬炎彬出門叫來服務員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一下,包廂裏的氣氛有些古怪,大家都不知道如何說話。


    最終,張鵬飛看向胡常峰說道:“常峰,你怎麽來了?”


    “嗬嗬……是炎彬,叫我過來陪陪您。”胡常峰微微一笑。


    “哦,嗬嗬,炎彬有心了,我和常峰確實好久沒見了。不過你來得這麽晚,是不是應該罰酒啊?”


    “是啊,常峰,你要自罰三杯!”喬炎彬強裝振定,努力想調節氣氛。


    “行,我認了!”胡常峰笑嗬嗬地站起來,果真自罰了三杯。


    張鵬飛微微一笑,其實他早就知道胡常峰要來。喬炎彬剛給他打完電話,他就接到了胡常峰的電話。胡常峰說喬炎彬請他出來說情,他有點不知道怎麽辦。必竟現在的胡常峰雖然和喬炎彬仍然是朋友,但是從政治的角度而言,他與張鵬飛的關係更近。張鵬飛想了一會兒,就暗示他雖然京城堵車嚴重,但喬炎彬已經發話了,他還是要出席。胡常峰一聽就明白了,張鵬飛很給他麵子,隻是希望他晚到一會兒。胡常峰到了之後也明白,張鵬飛讓他晚來有好處。


    喬炎彬見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在乎麵子,看向張鵬飛說:“張書記,您看這事怎麽辦?”


    “偷拍的事我不會追究的,你們也不用找人說情,其實這件事真的無需太重視。”張鵬飛誠懇地說道:“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找首長說情,真的。”


    喬炎彬聽著張鵬飛給自己出主意,默默地點頭。喬震沒聽明白,雙手摩挲著臉頰說:“張書記,不救他不就死了嗎?”


    張鵬飛擺擺手,搖頭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犯了一個錯誤,這件事不救才是救,不救說明你們承認錯誤,救……求人幫忙,不是說明你們認為高層的判斷是錯誤的嗎?”


    “這……”喬炎彬皺了下眉頭,腦中的思維好像被張鵬飛點亮了。


    胡常峰點點頭,說:“張書記說得有點道理。”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怎麽辦?”喬震也漸漸聽明白了,看來他們開始的選擇就是錯的。


    張鵬飛長歎一聲,喃喃道:“我猜應該沒事,高層的首長們會給喬老一個麵子的!”


    “那我們什麽也不做?”喬震又問道。


    “我是這樣想的,喬省長,你認為呢?”張鵬飛看向喬炎彬。


    喬炎彬的目光十分黯淡,沉沉地點頭道:“看來,張書記看得很透……”


    “可是我還不放心……”喬震心有不甘地說道。


    喬炎彬說:“二叔,您要看清現實,如果最終紀委查實,那麽炎鴻這次是躲不過去了,能留下命就是最大的成功!”


    “沒錯,”張鵬飛歎息道:“我還是那句話,炎鴻必竟是喬家的子孫,高層會考慮的。”


    胡常峰看向喬家叔侄說:“張書記的意思還不明白?如果真有點風吹草動,我想他會出手幫忙的……”


    喬震這才會意,激動地站起來說:“張書記,謝謝了!如果炎鴻能出來,我讓他跪在您麵前認錯!”


    “謝謝!”喬炎彬點點頭,再次舉起了酒杯。其實他明白張鵬飛的意思,隻要他不施壓,那麽炎鴻的命就可以保住。說是和他沒什麽關係了,但他的態度仍然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張鵬飛看著這位被稱之為自己一生對手的喬炎彬,心裏的感情很複雜,替他感覺惋惜。如果他能夠有一個完整的家族,或許就不會落魄到這個地步。將心比心,其實他很欣賞喬炎彬。


    張鵬飛也站了起來,說:“炎彬,你們放心吧,如果有什麽最新消息,我會通知兩位的。”


    “張書記,對不起啊!”喬震的眼睛又紅了。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這樣。”胡常峰出麵緩和氣氛:“見一麵不容易,我們共同飲一杯吧。”


    喬炎彬看了眼曾經的兄弟,心裏的滋味更難受了,幾年以前,胡常峰在他麵前是矮半個頭的,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平級了,而且胡常峰的前途更加的光明。喬炎彬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或許隻有杯中的烈酒能讓他忘記所有的痛苦吧!


    包廂裏的氣氛很沉重,胡常峰努力和大家說話,可是喬炎彬和喬震的興致都不高。就在這時候,張鵬飛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眼號碼,恭敬地站了來。


    “金主任……”


    “鵬飛啊,一個小時之後,能過來吧?”


    “首長要見我?”


    “嗯。”


    “好的,那我盡快趕過去。”


    “呆會兒見吧。”金主任掛上了電話。


    張鵬飛放下手機,看向喬家叔侄說:“炎鴻的事……應該做實了!”


    喬震一臉的悲傷,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說什麽好。喬炎彬問道:“剛才是金主任的電話?”


    “是啊,首長叫我……應該是商量這件事了,你們放心吧,我會替他求求情的,不過處理是免不了的。”


    “張書記,謝謝了!”喬震再次握住張鵬飛的手,差點又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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