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扶蘇通過層層圍觀的人群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大夫模樣的人一邊起身一邊搖頭歎息:“已經沒了氣息,想必是活不了了。”

    那個書童模樣的人臉色一白,幾乎昏死過去。

    扶蘇沒有說話,隻是走到當年那個大聲喊著他叫濯禎,他們還會見麵的少年麵前蹲下,腦子裏迴憶著在現代學過的急救方法。當有人溺水了,該如何急救。

    先在他的胸口聽了半晌兒,發現裏麵還有心髒跳動的聲音,應該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沒了氣息想必是有水進了肺部,堵住了氣管。隻要把水壓出來就沒事了。

    救人要緊。

    扶蘇深唿吸一口,腦子裏一邊想著步驟要訣。

    “病人仰臥,上肢放在身體兩側,背部墊柔軟衣物使之凸起,施術者麵向病人頭部,兩腿分跨於病人臀部兩側,兩手掌緊貼胸臂,拇指按病人胸骨劍突,其他四指沿肋骨下緣散開,向前、下、內方壓迫病人胸廓,使之被動唿吸,然後雙手鬆開,身體複原位,節律同上。”

    扶蘇一邊念著一邊照著做。脫下外套墊在他的背部,兩腿分跨在他的兩側,這個曖昧的姿勢讓扶蘇一陣不自然,可是,還是照做了。半天,他還是沒反應。那口水還是沒嘔出來。

    看來,隻有人工唿吸了。

    想到那,扶蘇的臉有微微的潮紅,周圍這麽多人看著……算了,救人要緊。其他的顧不上那麽多了。

    想鬆開他的領口,讓他唿吸順暢,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捏他的鼻子以免漏氣,然後在眾人驚愕萬分的目光中吻上去,把氣輸送給他。

    “你在幹什麽?!”冰冷書童大叫一聲,護主心切,想也不想,隻覺得這人在輕薄他的主子,便向他揮出一拳,扶蘇沒有注意,便被他一拳打中胸口,跌落在一旁。

    好痛……扶蘇死死地咬著下唇忍著。他環顧四周,周圍的人都是一種這人是變態的目光看著他。想必這些人肯定在想,這人竟然趁人家都要死了占人便宜,而且兩個都是男子,真是……

    扶蘇也不辯解,強忍著痛意站起來,再次走到他麵前,那個冰冷書童又一個凜冽的眼神,似乎在威脅他如果他再做出什麽動作來,便殺了他。

    扶蘇一陣冷笑:“如果你想看他死的話,你就繼續打死我好了。愚蠢的人,我那是在救他,你再不讓開我可不能確定還能不能救活他了。”

    他冰冷的眼眸有了微微的希冀:“你真的能救我家少爺?”

    周圍的人也疑惑地看著他。

    扶蘇一個白眼:“人工唿吸懂嗎?!就知道你們不懂。”扶蘇的胸口依然在痛,實在懶得理他,自顧自地一邊在他的胸部下方按壓,一邊向他的口中輸氣。扶蘇不知道自己重複了這樣的動作多少次,直到他的手腕已經酸痛不已。在一次對準他的口中輸氣的時候,突然一條舌頭伸出來輕輕地舔了一下他的唇。

    扶蘇一驚,急急退出,正在這時,一直昏死的人突然不斷地咳嗽起來,然後幾口汙水從他的口中嗆流出來。

    看到他這樣,扶蘇知道他活過來了。

    而終於唿吸過來,可以喘息的濯禎一邊嘔出汙水,一邊不停地大口唿吸起來。

    見到他醒來,青木一陣欣喜,也顧不了什麽了,直接撲上去摟住他,有些哽噎道:“少爺,你還活著,你沒死,少爺……你嚇死青木了……”

    濯禎迷茫地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很多人影在晃動。

    “我,我怎麽了?”少年艱難地開口道。因為嗓子幹涸,聲音有些嘶啞。

    “你落水了。”青木道。少爺自小不會遊泳,看到他落水,擔心死他了。

    “那些黑衣人呢?”濯禎想起昏過去之前有人來刺殺他的。

    青木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少爺不用擔心,他們都死了。一個不留。”

    “那就好。”濯禎的神思還有些散亂,低喃道。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想起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個冰冷柔軟的東西附在自己的唇上,一直在送清新的空氣給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他記得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的,很舒服,可是他很快就醒來了,那種柔軟的觸覺也消失了。

    “青木,剛剛誰救了我?”

    “就是他……”青木轉過頭正想指給自己的主子看,可是此時才發現,剛剛那個自稱替他的主子人工唿吸的家夥已經不見了。

    “咦?人不見了。”青木有些奇怪。

    “他怎麽救我的?”濯禎實在很疑惑不解,夢中那種舒服的感覺到底是什麽?

    青木目光閃爍,良久,才輕聲道:“人工唿吸。”

    “人工唿吸?”濯禎眉頭緊皺:“那是什麽東西?”

    青木臉紅的像要滴出血來一般,他向來性子冷淡,對這些東西都不懂。此次看到這樣的救人方法,實在是……

    察覺到他的奇怪,濯禎臉色微沉,冷聲道:“青木,你怎麽了?那到底是什麽?”是他眼花了嗎?他怎麽看到這座長年大冰山竟然在臉紅?!這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呢?

    可是,下一秒,他就不會這麽想了。

    見主子快要生氣了,青木一股氣說道:“就是嘴對嘴地輸氣。”

    “嘴對嘴?!”

    濯禎先是驚愕萬分,下一秒,臉上也出現了莫名的潮紅。連耳根都沒有放過。

    他被輕薄了……他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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