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凜的唇角輕揚,轉身看向四周遼闊的景色,對薑使君說道:“難得出來玩,就為了哄你開心。今日你有什麽想做的,我全都依你。”


    薑使君一聽,眼中立刻多了幾分壞笑,“真的什麽都依我?”


    燕凜薄唇一抿,從她的壞笑裏,他立即聯想到了薑使君前幾日配戀藥的惡劣行徑,又機智地補充道:“魚水之歡,不可。”


    就快要撲上去扒燕凜衣服的薑使君笑容忽然一僵:“……”


    哦豁,燕凜真不是個男人,鄙視他鄙視他!狠狠地鄙視他!


    看到她臉上那顯而易見的鄙視,燕凜的喉結滾了滾。


    “你也不瞧瞧這是哪兒,就敢動那些旖旎的心思。況且你一個女孩子家,能不能想點別的!是我從前虧待你了嗎?”薑使君訕訕地擺手道:“沒有沒有,你哪兒能虧待我啊,從前每次都恨不得把我弄死在床上呢。沒想到我有孕以後,你這突然禁了欲,也是真能忍得住,我就是在用眼神佩


    服你呢。”


    信她的邪,那鄙視的眼神,看起來可和佩服沒有半點關係。


    燕凜一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與你說了。”


    薑使君的視線落在燕凜微微抿著的薄唇上,忽然笑道:“燕凜,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她的身子微微前傾,稍敞開的前襟露出一對精致的鎖骨。


    和她有孕後日漸豐腴的身子相比較,那一對物什倒是還留著有孕前那一番骨感的美。


    燕凜視線匯聚其上,嘴角倒是提起來了一些。


    她的身子,是美。


    燕凜舉起青蘭酒杯,將美酒一口飲下,對她今日的要求,無有不應的:“想玩什麽,你說。”


    薑使君莞爾:“我們來互相念情詩吧。”


    燕凜狐疑地看著她,“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吟詩了?”


    薑使君說道:“你別管我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先聽我給你講規則,情詩我們一人念一句,誰要是先念不下去了,就喝一杯酒。”


    這個遊戲多好啊,她還可以聽燕凜說情話。


    他這麽木訥的人,如果不是用這個方法,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聽到燕凜給自己念情詩呢。她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的機智了。


    燕凜點頭:“倒也簡單,我陪你玩。”


    薑使君一喜,挽起了袖子,儼然要和燕凜大幹一場。她可是九年義務教育下出來的莘莘學子,連最難的高考都通過了,還能鬥不過燕凜?反倒是燕凜,小小年紀就上了天青山,平日裏都是在習武,文學儲備肯定不如自己充


    分的。她贏定了。


    這時候亭子裏吹起了一陣風,寒的人打顫,燕凜怕薑使君著涼,站起來將簾幕都給放了下來,小亭子裏頓時就成了一個密閉的小空間。


    空氣不太流通,燕凜不經意間又掃了一眼桌上的香爐。但是在薑使君注意到之前,他的視線很快又移開了。


    燕凜看了薑使君一眼,說道:“但你若是輸了,不可發脾氣。”


    薑使君不服,燕凜怎麽就知道一會兒是自己輸。


    她仰起頭說道:“你可不要太自信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燕凜將最後一個簾幕也放了下來,走到薑使君麵前坐定,點了個頭,異常自信地說:“一定的。”


    燕凜雖然八歲就上了天青山,但是他從前在文學上卻是個頗有天賦的才子。不過他不好顯擺罷了。


    年僅七歲時,他就已經背下了《玉台新詠》《瀛奎律髓》、《花間集》、《漱玉詞》、《西昆酬唱集》等等詩詞集。


    若不是當年出了宮變,他從前,是想走士大夫之路的。


    但是今日君兒想玩麽,他就陪著吧。


    隻是她一會兒輸了,不要發脾氣才好。她近來脾氣好大,他都覺得要降不住她了。


    薑使君不知道這其中的故事,更不知道燕凜拿著自己七歲時學來的東西就夠對付她了,還在認真的沾沾自喜。


    她清了清嗓子,對燕凜說道:“既然是念情詩,咱們一定要飽含深情一點,這樣念出來的情詩才有味道。不過你平時不大會說情話,還是讓我先給你起個好頭吧。”


    燕凜點頭,微笑著,很給麵子的說:“好。”


    薑使君望了燕凜一眼,率先道:“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燕凜接:“尋好夢,夢難成,況誰知我此時情。”


    薑使君又說:“他生莫做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


    燕凜說:“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隻有情難死。”


    “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


    如此較量了幾十次後,薑使君的臉上終於多出了幾分為難,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一句。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燕凜卻沒有半點猶豫,又接了上去。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已經被榨幹了的薑使君:“……”


    燕凜什麽情況,怎麽知道的詩那麽多?


    起初她還特意用些比較高雅的詞,顯得自己比較有文采,後來被燕凜逼的厲害了,為了湊數,她連“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樣爛大街的詞都用上了。


    可是燕凜卻是連思考都不需要,張口就來。


    “不會了?”燕凜抬手,給薑使君到了一杯酒。


    薑使君都快把自己這些年學的東西全都挖出來了,還是幹不過燕凜,她感覺自己很悲傷。


    薑使君看著燕凜,懷疑道:“你難道還有?”


    燕凜隨口道:“多情隻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薑使君:“……”


    燕凜又道:“忍把千金酬一笑,畢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薑使君咬唇,露出了幾分悲憤之感。


    燕凜挑眉:“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今宵。”


    看燕凜還要張口,薑使君立即抬手打斷他:“好了,你別說了,我認輸!我自罰三杯!”


    薑使君連喝了三杯青梅酒,才壓下了心中的悲憤。


    我這優秀的九年義務教育,竟然沒幹過古代的十年寒窗苦讀!她很悲憤!悲憤之餘,她還不忘給自己嘴裏塞上一塊點心,來天填滿那些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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