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凜還是在乎柳蓉衣的。


    而今日之事,更是讓她對燕凜失望透頂。薑使君說:“誠然,你是這天下眾多男子間的佼佼者,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也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但這世間優秀的男人有如過江之鯽,女人的心也是會變的,我也未


    必非要愛你不可。”


    燕凜徹底愣住了。


    薑使君現在說的話,已經不是在挑戰他男子的尊嚴這麽簡單的事情,而是在和他攤牌。


    她若是不愛他,大可以去愛這世間其他的好男兒。


    她這樣好的女子,誰會不喜歡?


    以她灑脫的性子,到哪裏都能活的逍遙快活,可他不一樣,他隻有在她身邊,才能找到那份真是的歸屬感。


    燕凜當即慌了手腳,他著急地說道:“此前是我做事不妥當,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以後不會了。柳蓉衣的事情,你若是過不去,本王現在就可以讓人將她送走。”


    薑使君冷漠的看著他。


    而該流的眼淚,她剛才也都已經流過了。


    “燕凜,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怪不得我自此不要你。愛你時我已經拚盡全力,所以放棄你時我也不會覺得可惜。”


    燕凜慌亂地去抓她手,好像隻要抓住了她,就能一樣抓住她的心。


    他半是懇求半是慌亂的說道:“是,是本王做的不對。對不起,本王跟你道歉,你要怎麽樣都行。但是你不要說這種氣話,好不好?”


    “晚了。”她說。


    若是燕凜早些時候說出這些話,那一切就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可是這遲來的認錯,連垃圾都不如。


    薑使君看著燕凜的樣子,忽然想起她和燕凜在梁宇重逢的那一夜。他也是這麽跟自己說‘你也可憐可憐我’的。


    那時候她真的心軟了。


    她看不得燕凜低聲下氣求她的樣子。


    可是現在不會了。


    吃一塹,長一智,她在燕凜身上連摔幾次,已經摔的夠慘的了。


    薑使君把手從燕凜的手心裏抽出來,對著祠堂外叫到:“喬管家,我要迴去休息了。”


    喬言聰一直都屏息等著裏麵的喊話,一聽到唿聲,立即走了進來。


    當他走到薑使君身後的時候,卻突然看見自家王爺抓著王妃的衣袖一角不願意鬆手,看起來可憐的好像一個將要被丟棄的孩子。


    燕凜低聲乞求道:“君兒,你別這樣……”


    薑使君無視他企盼的眼神,將自己的一截衣袖也從他手裏扯了出來。


    “喬管家,走。”


    喬管家對燕凜俯了俯身,把薑使君身下的輪椅掉了個頭,推走。


    主子們的事情,不該問的,不能問。


    可是這時候燕凜卻突然伸手抓住了輪椅的木輪,以自己的臂力,強行阻住了喬管家的動作。


    他睜著一雙墨色的雙眼,看著薑使君,說:“別走。”


    她的性子一向堅定,若是今日就這麽讓她走了,日後他們之間的隔閡隻會越來越大。


    就算到時候他罰跪的三日之期過去了,他也未必能讓她再對自己敞開心扉。


    她不能走。


    她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


    半步也不行。


    坐在輪椅上的薑使君紋絲不動,但是她卻沒有再去看燕凜。


    喬言聰推了兩次都沒推動,低頭一看,燕凜的胳膊青筋暴起。


    喬言聰無奈之下,低頭對燕凜勸到:“王爺,您的肩膀剛剛受過傷,手臂還是不要使勁的好。”


    之前做錯的時候,不好好補救,現在卡著輪子不讓他走算怎麽迴事兒?


    合著這主子侍衛,都逮著他一個人欺負呢?


    他真怕王爺的手上一個沒把控,迴頭再把這個輪椅給掀了。


    燕凜沒有理他,抓著木輪的手臂也沒有半點鬆動。喬言聰輕歎了一聲,又說道:“王爺,就算您不顧惜自己的身子,也該想想王妃啊。祠堂濕冷,王妃已經在這裏待了很久了。今日王妃的腿又傷了一次,發作起來,可比先


    前那些時候還要疼呢。”


    喬言聰已經在王府裏待了十幾年了,最為清楚該如何勸誡燕凜。


    王爺眼下最在意的就是王妃,用王妃的腿疾來提醒王爺,是最合適不過了。


    果然,燕凜在聽到這番話以後,抓住木輪的手鬆了鬆。他很清楚這個祠堂的寒氣有多重。


    但就在喬言聰以為燕凜要讓薑使君走了的時候,燕凜卻又伸出手,輕輕地將蓋在她膝蓋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他的動作真是極致的溫柔,生怕自己的手下沒個輕重,碰到了她膝上的傷。


    但是他的動作卻沒有喚起薑使君的憐憫。


    她把頭扭到一邊,連帶閉上了眼睛,徹底不看他了。


    燕凜的喉結滾了滾,垂著頭,低聲下氣地說:“你不要不理我。”


    喬言聰都看不下去了,“王爺,王妃真的該走了。”


    “三日,你就等本王三日!”燕凜忽然抬起頭,認真的跟薑使君說道:“三日之後,本王定然將柳蓉衣的事情處理妥當,給你一個交代。”


    三日,正好是他在祠堂罰跪的天數。


    薑使君依舊沒有睜眼。


    “我們說好了,三日之期,你等著本王。”燕凜就好像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信誓旦旦地說道。


    但是因為薑使君始終沒有迴應,所以燕凜說出來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喬言聰再推輪椅,燕凜的手果然鬆開了。


    喬言聰輕歎了一聲,搖搖頭,推著薑使君離開。


    燕凜跪在祠堂裏,看著薑使君遠去,一顆心不安地跳著。


    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了。


    他要留住她,他一定會留住她!


    直到喬管家推著她離開祠堂以後,薑使君才睜開自己的雙眼,她的眼睛是紅的。


    厲王府的祠堂太陰寒。


    這一晚,燕凜跪的筆直,沒有合眼。


    他在想這幾年來,發生在柳蓉衣身上的事情。


    之前是他一葉障目,現在他被點醒了,自然也能從柳蓉衣的諸多行徑裏看出一些問題。不是很明顯的大問題,但有些事情,的確有些不合乎常理。


    換做是以前,這種不合理都會被他直接忽視。但是現在不會了。不論是裘太妃還是薑使君,都給了他敲響了警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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