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衣一邊給李雲道盛著湯,一邊笑道:“一下班就跑來我這兒,是不是想問培訓中心的事情?”


    李雲道有些不好意思:“二嫂您還真是未卜先知!”


    袁紫衣將湯碗遞給李雲道,在對麵坐了下來:“師父今天問過我培訓中心那邊的情況,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師父那兒吃憋了,對不對?”


    李雲道苦笑點頭:“早上去培訓中心看了看地方,很是山青水秀,說是鬧鬼,我就納了悶了,打電話給小叔,小叔說得語焉不詳,我就估計這當中有文章,別的人我也沒地兒問去,隻好來煩自家嫂子了。”


    袁紫衣笑了笑,顯然對李雲道的造訪是有準備的,這老鴨湯看份量,也是做了雙人份的。


    “其實整件事情倒也沒有多複雜,鬧鬼不過是個托辭罷了,那些精神失常都是在培訓過程中受到了較大的精神壓力而崩潰的。”袁紫衣早就給自己盛好了湯,此時端在手裏,一邊緩緩喝著一邊笑著說道,“不過,‘女鬼’倒也的確有,而且是師父和我都解決不了的。誒,不過話說迴來,那地兒原本就是人家的,隻不過解放後在那些運動中,被收歸國有了,如今人家想收迴去,我跟師父倒真沒啥好說的。”


    “啊?真有‘女鬼’?”李雲道張大了嘴巴詫異地看著袁紫衣,“你和小叔都解決不了?”以李雲道的智商和情商,立刻便猜到那“女鬼”的身份怕是有些敏感。


    “說起來,你跟那位也算是有些淵源的。”袁紫衣看著李雲道,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幸好你今天沒帶龍五去,要去帶了龍五去,怕是龍五免不了也要挨一頓揍。”


    李雲道立刻會意:“師祖母?”


    袁紫衣衝他豎了大拇指:“師父答應過那位,不能對他人透露她的身份,但是我沒答應過,所以隻能由我來告訴你。”


    李雲道深深吸了口氣,如果學員們曾經看到過的“女鬼”就是那位連老青龍見了都要退避三尺的師祖母,重新啟動培訓中心的事情怕是真要“懸”了。


    “那位,當真很厲害?”李雲道試探著問道。


    袁紫衣搖了搖頭:“不是很厲害,而是相當地厲害,而且脾氣……”說到這裏,她苦笑了一聲,道,“佑大的華夏,怕是還真沒人有法子對付她。當然,也沒有人會想著去對付她老人家,一來她為了這個國家和民族也的確犧牲了很多,就算把那塊地都賠給她,怕是都遠遠不夠,二來畢竟有青龍先生這層關係在,華夏土地上的那些真正的高手,多數都是欠青龍先生人情的。”


    李雲道想了想,突然問道:“該怎麽稱唿她呢?”


    袁紫衣道:“她本名姓殷,名重明,出生在當年京城的一個大家族,父親是滿清遺老,算是官家的大千金。現在培訓中心那塊地方,本來就是他們家的產業,解放後收歸了國有,最後劃給了二部做培訓中心。”


    李雲道苦著臉,喝下碗中的半碗老鴨湯,抹了抹嘴,問道:“


    嫂子,你知道她收過弟子嗎?”


    袁紫衣詫異道:“弟子?這個倒是沒聽師父說起過。”


    李雲道輕歎了口氣道:“阮家姑姑,阮可可,就是師祖母的親傳弟子。這件事,我也是無意中聽龍五提起過……”


    這迴輪到袁紫衣微微咋舌,阮可可的那張泛黃照片一直都在師父的書架上放著,她很小的時候就問過師父,照片上的女人是誰,年紀越大便越能迴味出師父迴答自己時的無奈和思念——那是一個對陳真武很重要的女人。


    袁紫衣想了想道:“若真是這樣,培訓中心的事情你怕是得另想辦法了,師父那邊估計是使不上力了。不過,眼下京城裏,能與那位麵對麵平等對話的,也所剩無幾了,要是秦老還健在,他說句話,那位可能還願意聽一聽,現在的這些人在那位眼裏都是小字輩,她肯看一眼,怕是都覺得給足了麵子了。”


    李雲道還真未曾想到這件事情如此棘手,不過好在還是從袁紫衣這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女鬼這樣的事情,心中也就安定了許多。隻是如今那位師祖母,怕是比女鬼還要難應付得多。


    袁紫衣將李雲道送到樓下,出電梯時,卻見到蘇鈺站在電梯口。


    “咦,你怎麽在這兒?”蘇鈺吃驚地看著李雲道,而後目光又落在李雲道身邊身材高挑的袁紫衣身上,便有些恍然。


    李雲道笑了笑,介紹道:“我嫂子住這兒,今天來看看她的。二嫂,這是桃夭大學時代的閨蜜,蘇鈺。你們好像是鄰居啊,這天下間居然還有這麽巧的事情!”


    蘇玨和袁紫衣握手相互介紹著自己,交流之下才知道一個住七樓,一個住八樓,一梯一戶的平層樓,算得是親近的鄰居了。


    等蘇玨上了樓,袁紫衣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雲道:“你欠的風流債已經夠多了,往後可不能再那般見一個喜歡一個!”


    李雲道苦笑不已,眼見二嫂要代替二哥給自己上課了,跑得比兔子還忙,剩下袁紫衣看著他的背影微笑搖頭:“徽猷啊徽猷,你這個三弟可真不讓人省心啊!”目送李雲道的背影消失,這才轉身往電梯大廳內走去。


    等電梯的時候,一名年輕男子從外麵進來,看到她獨自一人等電梯,主動點頭示意:“你好。”


    袁紫衣性格本就不是擅長社交的,而且在二部呆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獨來獨往的性子,但伸手不打笑臉,她還是客氣地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年輕男子主動介紹道:“我們是剛結婚搬過來的,住三樓。”


    袁紫衣點頭:“我住八樓。”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袁紫衣搖了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年輕男子笑了笑,兩人進了電梯,到了三樓時,年輕男子衝袁紫衣微笑點頭致意,走出電梯。


    出了電梯,打開門,年輕男子看到家中燈都亮著,便知道年輕的新婚妻子應該已經迴


    來了,拎著手中打包的飯菜:“胡晴颸,你還沒吃飯吧?”


    一間套房裏傳來胡晴颸尖叫的聲音,年輕男子眉頭一皺,而後整個人如同脫弦之箭一般,朝著那房間奔去,一腳便踹開套房的門,而後便與抱著筆記本電腦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的胡晴颸大眼瞪小眼。


    “你……你在看電影?”朱瑾瑜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辦公室的老師介紹的法國恐怖片,我迴來沒事幹,就一個人關了燈看了……”胡思颸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剛剛是不是在尖叫……我自己都沒注意……”


    朱瑾瑜哭笑不得,迴頭看了一眼被自己踹壞的房門:“明天我讓人來修門!”


    朱瑾瑜自嘲地笑了笑,退出房間,沒想到胡晴颸也放下筆記本電腦跟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胡晴颸咬著下唇道歉。


    “沒事,哦對了,我跟過你最愛吃的祥記粵菜,打包了點飯菜,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胡晴颸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心中微微有些溫暖,用力點了點頭:“沒吃,等你呢!”


    “那正好,叉烤還熱著呢!我去廚房拿碗!”


    “我來幫你!”


    如今的家,當真如同剛剛新婚不久的小兩口,在廚房中有說有笑,胡晴颸說著些今天在學校發生的趣事,朱瑾瑜則說些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京中秘聞,兩人說著,又相互探討著,就如同甜蜜戀愛的小兩口一樣。


    飯吃到一半,胡晴颸突然想起了什麽:“哦對了,上次那個東西,你還給人家了嗎?”


    朱瑾瑜愣了一下:“哦,還沒來得及給她,她就好像已經出國,我已經跟對方打過招唿了,她一迴國,我就把東西給她送迴去。你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胡晴颸點了點頭:“真的,瑾瑜,我們的日子其實過得很好,該有的都有,別人沒有的,我們也有,我就想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小日子,這樣真的很舒服。”


    朱瑾瑜微笑點頭:“放心!哦,對了,嶽母今天給我發微信,說家裏周末讓迴去吃飯,順便陪陪老爺子。”


    胡晴颸卻一臉不樂意:“怎麽又要迴去?上上周不是剛剛迴去過嗎?”


    朱瑾瑜笑著勸道:“不是正好迴去看看爸媽嗎?”


    胡晴颸苦著臉道:“跟他們吃飯也沒什麽,頂多會催我們要孩子,但是跟老爺子吃飯就痛苦了,又要逼我辭職去幹外交,我的個性真的不適合幹那個。你看看現在的發言人,那都是腦袋瓜子多清楚的人,再看看我,我連看個恐怖片都要尖叫的,更別說還要跟那些圖謀不軌的外國人打交道了。我就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班上學生的英語均分提高半分,我都會開心上半天!”


    朱瑾瑜突然伸手輕輕撫向她的臉,出乎意料的,胡晴颸自己也沒躲開,任由他在自己的臉上做著輕撫的動作。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人逼得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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