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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六駁這個名字說出來也許很多人都會覺得陌生,但是“駁爺”卻是多數山城人都如雷貫耳的。蜀地袍哥傳到這一代,早就已經由黑轉白,加上仁義禮智信五個字號裏“仁”字解放前本就指地方鄉紳糧商,到了這一代,下九流的勾當去得七七八八,多數也從原先帶著些灰色意味的組織轉變成了明麵上的行業協會。


    智字號,舊社會多數是船夫、車夫以及貧苦農民和從事手工業的,到了這一代袍哥陳六駁的手裏,大刀斧地將原先的智字號拆散為多個行業協會,今天陳真武碰上的就是原來的車夫聯盟如今的租車行業協會的人馬。


    那領頭的大漢走到遠處,出了地下停車場才拔了電話,那頭響了一會兒,這才聽到一個很是和氣的女聲:“老九,可別告訴我你們又跟網約車那夥年輕人幹上了!”


    被稱為老九的領頭大漢隔著電話仍舊一臉恭敬陪笑的模樣:“可不敢再叫三姨娘替我們操心了!是這樣的,今天有個夥計載了一位客人,自稱姓陳,要去家裏找駁爺,一口北方口音,我們怕是內蒙那邊來尋仇的仇家,給圍起來問了個究竟。那位說跟駁爺是老朋友,來山城碰到些麻煩,想請駁爺出個手。哦,對了,他說駁爺當年欠他幾條花褲衩該還迴去了,三姨娘,您看這事兒該怎麽個處置?”


    電話那頭的三姨娘稍稍愣了一下,而後忙道:“快,可不敢怠慢了貴客,老九,要是剛剛多有得罪,麻溜兒地給人家賠禮道歉,你駁爺欠人家的可不是幾條花褲衩,那是欠的幾條性命!快啊,可不敢像上次那樣,迴頭駁爺發了火,我可不敢再給你們求情了!”


    老九聽得一頭冷汗,幸好剛剛跟人家客客氣氣地,也沒啥衝突,要真起了衝突,那可真要像三姨娘說的那樣,駁爺發起火來,那可是長江水都要波浪滔天啊!


    掛了電話,老九小跑著趕迴原地,老遠便陪笑著揮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馬上就送您去印長江!”


    袁紫衣聽得嘖嘖稱奇,不過也知道這領頭的漢子怕是已經去跟陳六駁溝通過了,師父陳真武當年跟這位本家袍哥有過一段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隻是這些年因為身份的緣由,走動得較少,若不是李雲道這次的事情,怕是師父就是來了山城,也不定會與這位當代的袍哥見上一麵。


    陳真武笑著擺擺手:“不妨事不妨事,安全第一,理解!”


    老九抹著一頭的冷汗,恭恭敬敬地將兩人請上原先的出租車,目送出租車離開地下停車場,這才長長地噓了口氣。


    “誒,九哥,這倆兒人什麽來頭?紮手不紮手?”一名手下也看著停車場的出口,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事兒,虛驚一場,人家是駁爺的老朋友。”他有些心有餘悸地幹笑兩聲,又壓低了聲音,“我給三姨娘打


    過電話了,說是跟駁爺是過命的交情,幸好剛剛沒出手,否則……”


    旁邊的幾名手下聽得渾身一哆嗦,駁爺那是離他們很遙遠的存在,就連九哥也隻是因為都是天津老鄉又是曾經的街坊,靠這層關係才能說得上話,就算是這樣,這麽些年,也連駁爺的麵兒都沒能見上一迴。


    “萬幸萬幸,想不到居然是個硬點子。”一旁的手下嘀咕道,“不過那紫衣服的娘們長得那叫一個俊啊!”


    旁邊人也紛紛點頭應道:“就是就是,都說咱山城的姑娘漂亮,這迴我還真見到一個外地的長得這般又白又嫩的……”


    九哥皺眉瞪了說話的手下一眼,低聲喝道:“閉嘴!駁爺的貴賓你們也敢這樣說三道四,就不怕簡四眼兒晚上來找你們?”


    一聽“簡四眼兒”,九哥身邊眾人立刻噤若寒蟬,這些年駁爺早就不太管灰色地帶的事情了,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蜀地人稱“簡四眼”的左膀右臂在代為處理,要說駁爺是高高在上遠離塵世的活神仙,那麽簡四眼就是這些在上下九流行當裏打滾的升鬥小民們的惡夢。


    “下迴管好自己的嘴!”九哥揮了揮手,“散了吧,留心點那些開網約車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有事情記得電台溝通!”


    眾人呈鳥獸散的時候,剛剛那輛出租車已經重新駛向印長江的方向。


    後視鏡裏多番觀察了陳真武的臉色後,可憐兮兮的出租車司機這才開口道:“爺,我也就是討口飯吃,之前行會裏下了令的,凡是要去印長江的都要注意些,若是看著點子紮手的,還要討教一番。我也是聽令行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往心裏去啊!”


    陳真武笑著點點頭:“人活在這世上,總要有個信條,哥老們都信個‘義’字,我佩服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跟你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


    剛剛一臉惶恐的出租車司機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感慨道:“不愧是我們駁爺的生死之交,就衝這肚量,那就是跟駁爺一個量級的!”


    袁紫衣本想嗬斥兩句,一個小小蜀地的袍哥就敢跟華夏特殊戰線的執牛耳者相提並論,簡直笑掉人的大牙。


    陳真武看出徒弟麵色不愉,笑了笑,衝袁紫衣搖了搖頭,後者會意,便強行按捺住了火氣。


    這邊出租車正在沿江飛奔時,那邊印長江的別墅裏,三姨娘快步走向樓頂的書房,高跟腳在大理石上發出咚咚的聲響,聽得格外悅耳。


    “是老三來了?來來來,正好,今天四眼兒送來一幅字,說是顏真卿的真跡,我還真不信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能弄得到顏文忠的手書!你底子好,過來幫掌掌眼!”書房裏的陳六駁聽到高跟鞋的聲響,便知道是自家三姨太到了門口,笑著唿喊道。


    三姨太姓米名嫻,出身在天津一帶的書香門弟,十八歲那年家中突變,父母雙亡,獨自一人來到山城大學求學,在簡六眼手下的一家ktv打工賺學


    費時無意間被蜀中袍哥相中,而後便成了袍哥的第三房姨太。而自米嫻入陳六駁後宮,與大房二房相處甚好,家中其樂融融,如今三十有二,卻依然生得如同二十歲的妙齡女子,甚得駁爺歡心,自米嫻後,便再無美女能入得了陳六駁的法眼。


    米嫻當了陳家三姨太後倒也沒有深居簡出,而是幫陳六駁打點城中的兩處典當行,因為其本身在山城大學學的是曆史學專業,在收藏上頗具眼光,嫁作三姨太後錢沒花多少,倒是通過倒手古董藏品幫著陳六駁賺了不少錢,這才有了陳六駁喊三姨太幫忙鑒別顏真卿真跡的一幕。


    米嫻快步走入書房,看一眼那字,便搖頭道:“假的!”


    陳六駁不怒反喜:“嘿嘿,我就說簡四眼沒文化,白戴那個度數的近視眼鏡!嘿嘿嘿!”


    米嫻湊到駁爺身邊道:“爺,剛剛下麵的兄弟打來電話,說是當年你欠下幾條花褲衩的朋友來山城了,想找你搭把手幫個忙!”


    陳六駁先是一愣,而後喜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是真武兄弟?”動作幅度太大,將桌上的墨汁弄翻了,黑色的墨漬濺滿了那副簡四眼花不菲價格弄來的贗品,也不覺得心疼,隻驚喜得一把抓住三姨太的胳膊,似乎生怕一個不留神,那人就不來了。


    米嫻拍拍駁爺抓著自己胳膊的手,點頭道:“應該不會有假,當年您管人家借花褲衩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陳六駁樂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太好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我那真武兄弟現在是不是也老了!”


    米嫻也知道這是陳六駁的一個心結,當下笑道:“爺,人在路上了,過江就到。”


    陳六駁樂得合不攏嘴:“哈哈哈,中,好兄弟造訪,我得親自下去接,哦不,我得到大門口等著!”說著,年過六旬老頭子便往樓下跑。


    “誒誒誒,爺,大理石上涼得很,您穿上鞋!”米嫻拿在一雙黑色布鞋在健步如飛的老頭子身後跟著。


    印長江,三個字龍飛鳳舞,據說這三個字出自江城書房名家之手,每個字都價值百萬。


    老遠地,出租車司機便指著那印長江的門頭對陳真武道:“前頭就是印江南了,那裏麵有四棟都是駁爺的……咦,那是三姨娘……”


    出租車司機也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在山城也算得上是個小名人的三姨娘,能讓三姨娘熱情地挽著胳膊伺候著的,不是那位傳說中的袍哥駁爺還能有誰?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開始顫抖:“三姨娘和……和……和駁爺好像在大門口……”


    陳真武透過車窗看到不遠處鶴發童顏的本家袍哥,當年不打不相識,而後結下過命的交情,雖說因為袍哥的敏感身份,之後鮮有往來,但昔日兄弟見麵,雖時光雕琢了容顏,但那份舍我其誰的大氣度,還是一眼便能認得出來。


    蜀中袍哥陳六駁,坐擁哥老富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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