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一臉為難道:“飛哥,小瓢蟲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仗著藝高膽大,整個局裏除了你,誰能治得住她?上次她還不跟王局拍桌子來著……不過這事兒還真的很蹊蹺啊,你說他一個曾經的公安廳長,怎麽會大半夜地,沒事兒跑去那種地方?還是跟他那個什麽二哥……小瓢蟲說對比過數據庫,那個開車的司機一直對比不出數據,也許是沒前科……”


    宋飛輕踹了自己的得力部下一腳,認真道:“讓你們別查就別查了,這事兒可大可小,我可是宣布紀律了,這事兒你們誰要是再敢往下查,我拿誰是問!”


    小顧見宋飛說得認真,湊上前小聲道:“飛哥,剛剛那個李廳長,跟你說什麽了?”


    宋飛停下腳步,迴想了一下李雲道剛剛的話,頓時搖了搖頭道:“你們別管了,總之這案子已經移交給軍方了,你們就是再好奇,也不許插手!上次那個在龍崗富人區的綁匪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抓到,抓緊找線索逮人去,要是真覺得太閑了,隊裏壓著好多案子沒辦呢,你們一人給我分幾樁去查!”


    小顧連忙點頭:“行行行,飛哥,這事兒我不查了,不過小瓢蟲那兒我可不敢保證啊,她是出了名的敢把天捅個窟窿出來,你還是好好叮囑她一聲,省得到時候真的弄出麻煩事情出來!”


    此時此刻,他們口中的小瓢蟲樸敏英正站在昨晚的案發現場盯著第三具屍體所在的那棟樓,看了良久,她又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她還沒有想明白,往前走了幾步,卻又發現靠牆的地上有斑駁痕跡,不像血跡,倒像是地麵上有被燃燒過的痕跡一般。她伏下身,聞了聞,一股刺鼻的氣味從痕跡上傳了過來,她皺了皺眉,取出隨身攜帶的棉簽和證物袋,取了些樣本放迴證物袋,剛想起身,便下意識地猛地朝前一個前滾翻,恰好躲過了不知道從哪兒掉下來的磚石,剛剛若是被砸中了,非死即傷。


    樸敏英快速後退,朝樓頂看了看,沒看到任何人,她還是覺得有些詭異,依著一貫藝高膽大的性子,獨自一人衝進那幢早就已經寫上一個“拆”字的舊式小樓,到了房頂,卻發現空無一人,窗邊倒是幾塊擱放完整紅磚的痕跡,看樣子是紅磚是剛剛才被搬走的,她冷笑一聲,警覺地環視四周——除非紅磚自己長了腳,否則就一定是有人將紅磚扔下去企圖砸到自己。


    師父說過,高手擅長隱匿蹤跡,她確定自己一定也是碰上了高手,否則不可能連對方的腳印都找不到。她深吸了口氣,平定心神,在空蕩蕩的樓房裏緩緩移動著腳步,轉變著方向。


    忽然,一股巨響從腳下傳來,而後她便感到腳下的樓板在瘋狂地顫動,心中一顫,便知道大事不妙,想都沒想,便衝向那處窗口,在跳出那窗口時,在窗簾上借了力,身子如秋千一般擺至一旁的牆上,身後的樓房裏傳來轟隆隆的聲響,沙石磚塊不斷從頭頂吊落,借著窗台上的老式冷氣機的機櫃,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她便從五樓跳到了二樓的陽台,正欲跳向一樓的地麵,卻聽得轟隆一聲,隻覺得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宋飛帶著小顧正開著往局裏去,打算找到小瓢蟲好好說說這丫頭,讓她別再多管閑事,可是剛市局大院停好車,便接到了王局的電話:“小瓢蟲出事了,正在送往人民醫院,你往去看看,究竟出什麽事了!”


    宋飛一聽部下出了事,哪裏還待得住,衝小顧喊了聲上車,掛上車燈,一路鳴笛,飛馳向人民醫院。


    等到了醫院,才知道昏迷不醒的小瓢蟲已經被送進去搶救,作為中隊長的宋飛急得眼圈都紅了,蹲在搶救室門口抓頭發:“都怪我,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帶著她一起了……都怪我……”


    小顧也不知道怎麽勸宋飛,站在一旁幹著急,等發現還有兩個民警在一旁尷尬候著的時候,便一把抓住一身灰塵的年輕民警:“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民警解釋道:“我們也是接到群眾報警才出警的,那棟危樓早就不安全了,也不知道樸姐為什麽要去那兒……要不是看過樸姐之前參加局裏的搏擊比賽,我還真認不出來她……”


    小顧知道周邊一些派出所裏有不少小瓢蟲的“粉絲”,雖然小瓢蟲“暴力”了些,但長得很不錯,有一幫年輕小夥成天圍著她轉,估計這也是其中之一,但看他這會兒如喪考妣的神色,就知道以前沒少在小瓢蟲身上花心思。


    小顧幫民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語氣也緩和了些,問道:“在哪兒出的事兒?”


    民警道:“就昨兒晚上發生命案的那個地方,昨晚我也出警了,不過我在外圍,沒跟你們打照麵。”


    聽到這話,宋飛連忙控製住心神,上前兩句,急問道:“你是說,小瓢蟲在昨晚命案現場出的事?”


    民警道:“是啊,估計樸姐是去查昨晚那案子的線索的,不過那樓雖然是危樓,但也還沒到隨時會倒的地步啊,哎,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宋飛聽得心急如焚:“你是說,樓倒的時候,她在樓裏麵?”


    民警道:“那兒白天有人,好像有路過的行人說,看到樸姐從五樓跳在冷氣機上一層一層跳下來的,估計是發現樓要塌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跳到二樓的時候,樓就塌了,現場還有幾個行人也受不同程度的輕傷。樸姐主要是被一塊磚給砸到腦袋了,所以……”


    正說著話的時候,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快步從搶救室裏走了出來,問道:“你們誰是a型血?醫院的庫存不夠了,要現場采集!”


    宋飛和小顧都不是,正要說打電話到局裏募集,就聽那年輕民警舉手道:“我是a型血,上上個月剛剛獻過血,血沒問題!”


    醫生看了他一眼,衝裏麵喊了一聲:“這裏有一個,快!”說完,便不再理睬宋飛和小顧,跑到外麵又開始吆喝,“誰是a型血?”


    搶救足足六個小時,搶救室的燈還沒滅。


    宋飛看了一眼小顧道:“你在這兒候著,我出去一趟!”


    小顧急道:“飛哥,你去哪兒?”


    宋飛頭也不迴道:“買包煙去!”


    宋飛直接開車出了醫院大門,直奔剛剛發生事故的現場。


    因為發生了事故,現場已經攔了起來,不再允許行人或車輛通行,宋飛跟守著的民警打了個招唿,便獨自一人進了剛剛的案發現場。


    昨天晚上還完好的“危樓”此時隻剩下斷壁殘垣,風一吹過來,便揚起漫天的灰塵。五月深城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宋飛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卷起袖子,走進了那片瓦礫。


    地上還有血,他一眼就看到了小瓢蟲受傷的地方,小丫頭應該流了不少血,在高溫的暴曬和灰塵的侵蝕下,血跡幹得很快,但依舊很明顯。


    樓是從二樓的位置開始倒塌的,二樓往上,便什麽都沒有了,眼前隻有一片廢墟。


    宋飛有些失望,他原本是報著某些希望來到現場的,可是這樣的條件下,就算有什麽線索,怕是也早就被破壞得幹幹淨淨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蹊蹺得讓他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剛剛已經在小瓢蟲身上應驗了,所以他想找到真正的原因。


    他試著往裏麵走了兩步,幸好這裏早就斷電斷水了,踩著斷牆瓦礫還算能前行幾步,隻是他突然看到,那片廢墟的中央,蹲著一個男人。


    他心中猛地一動,下意識地就想去掏槍,隻是掏了個空,不出任務,槍沒帶,想了想,他突然大喝一聲:“不許動,舉起手來!”


    蹲在那裏的男人身子微微一顫,而後緩緩起身。


    “不舉動,舉起手來!”宋飛又重複了一遍指令,雖然手中沒槍,但這句話喊得習慣了,還是很有氣勢的。


    隻是對方似乎並不買賬,依舊我行我素地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一臉尷尬的宋飛:“你……是在喊我?”


    宋飛雖然有些尷尬,但刑警當久了,跟壞人打多了交道,也算是練就了一身匪氣,立馬喝道:“警察,這裏已經被封閉了,你進來幹什麽?”


    那人遠遠地攤手道:“我說我來查案子,你信是不信?”


    宋飛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看清了那人的長相,頓時倒抽一口涼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得還真他娘的比女人還要好看,但是對方很明顯並不怕他,對方甚至絲毫沒有隱藏他對自己的無所謂態度。


    “你是什麽人?這裏是命案現場,你來幹什麽?”宋飛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因為他想起來,剛剛李雲道自稱這個男人是他兄長。


    “本來不想來的,但是死了太多人了,所以,有些內疚,就想著來看看……”那漂亮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男子輕歎一聲,“看來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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