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笑道:“我跟你們這些人在很多地方都交過手,江寧,香港,西湖,江州,應該很少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們這種人。沒什麽本事,也沒有什麽謀生的能力,卻空有一身力氣,看到七裏八鄉有人富起來了,眼紅得很,隻恨那一夜暴富的不是自己。於是便變著法子地想辦法弄錢,某一天,突然有人找到你們,說是幹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能賺到你幾年都賺不到的錢,由不得你們不心動。嗯,說說看,他們讓你幹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麽?”


    丁鬆咬了咬牙,但還是道:“割軍用光纜。”


    “給了多少錢?”


    “一萬。”丁鬆突然額上青筋暴跳,“你根本不懂,一萬塊放在我們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是一戶人家五年的收入!五年啊,你們這些專吸民脂民膏的當官的,怎麽可能了解?”


    李雲道正色道:“你知道一條軍用光纜價值多少錢嗎?你知道一條光纜可以傳遞多少信息嗎?你知道要修複一條光纜,如果同在山區懸崖,要犧牲多少士兵嗎?”


    “我不管,我就是個平頭老百姓,我餓肚子的時候,也沒有人管我的死活,憑什麽要我去管別人的死活!”丁鬆突然從佛像前的架子上跳了下來,衝到李雲道的跟前,一把揪住李雲道的衣領,額上青筋暴跳,“憑什麽?憑什麽他們能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就要帶著一家老小吃幹饃饃?老子也要做有錢人,既然有人出錢讓老子幹活,老子又有一幫兄弟能幹得了,為什麽不幹?”


    麵對那張幾乎扭曲的麵孔,李雲道卻毫不變色,隻是淡淡一笑道:“如果在暴恐事件中死去的是你的家人,你會作何感想?”


    一絲疑慮從那對眸子裏一閃而過,而後便是瘋狂地仰首長笑:“不可能,我的家人不可能……”


    突然,一道寒光從他咽喉間一閃而過,丁鬆根本還沒有看清究竟是什麽,便覺得咽喉處一片清涼,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摸喉嚨,卻隻摸到了一手鮮血。


    “你……”他伸手想要去抓李雲道,卻抓了個空。


    那三刃刀在掌心不斷飛旋的青年男子隻是淡然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如果不是環境所迫,定然不會讓你這麽痛快地死掉,就憑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淩遲處死也不為過。514暴恐事件裏,三名不足五歲的兒童被踩踏至死,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造下的因,所以當著佛的麵,我如今就把這個果還給你。如果還不夠,下了地獄後再繼續贖罪吧!”


    血液伴隨著“噗噗”的聲響,不斷地從丁鬆喉間的傷口中噴湧而出,他拚命地用手捂著傷口,想趁著最後的力氣撲向站在大殿一角李雲道,可是才走出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上,身體不體地抽搐著。


    李雲道沒有遲疑,飛快割開朱小謀身上的塑料鎖扣,而後便在丁鬆身上摸索了一陣子,找到一把手槍、一個彈匣和兩枚手雷。


    看著那手雷,李雲道也來不及後怕,連忙招唿飛快起身的朱小謀:“快,幫我把人挪到佛像後麵去,另外那家夥身上估計還有手雷。”


    將丁鬆轉移到佛像後,那身體已經停止了抽搐,朱小謀試了試鼻息,手猛地收迴來:“死……死了!”


    李雲道點點頭:“這樣的人渣死不足惜,514暴恐事件你們可能不清楚,我也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才了解到的。這群混賬東西殺了幾十號人”


    兩人再次佯裝倒地被縛後等了足足三個鍾頭,卻仍舊沒等到那個叫阿樓的家夥迴來。


    夜裏的溫度開始越來越低,大殿裏也冷得如同冰窖,躺在地上的朱小謀打了個寒顫後問李雲道:“首長,那家夥是不是跑了?”


    李雲道也疑惑地迴頭看著殿外,按剛剛阿樓對鬆哥言聽計從的表現,再車還停在破廟門口,阿樓單獨逃亡的可能性極小。就算是高原,出去米覓食應該也不需要這麽久,如果找不到吃的,也應該早就迴來了。


    難道說剛剛自己殺鬆哥的一幕被阿樓看到了?但李雲道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以阿樓剛剛兇悍的表現,就算看到那一幕,也不可能嚇得轉身就跑,相反拉開保險扔進來一顆手雷才是阿雷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可是為什麽三個鍾頭都過去了,阿樓還沒有迴來呢?


    “首長,我看車在外麵,咱們是不是自己……”


    “噓!”李雲道示意朱小謀噤聲,隱隱地,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響。


    朱小謀也聽到了引擎聲,心中微微一驚,猛地抬頭忍不住道:“首長,好像來了幾輛車!”


    李雲道微微點頭:“是三輛車。”


    朱小謀愣了愣:“三輛?”單聽聲音就能判斷出是三輛車,朱小謀自問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不好,快走!”李雲道連忙翻身而起,而後一把拉起朱小謀。


    兩人剛剛疾步走到破廟門口,便看到三輛豐田越野車反快一個甩尾,橫在破廟門口,車窗降下數寸,伸出幾支黑洞洞的槍管。


    “快閃開!”李雲道在豐田車開始甩尾的時候,便撲向身邊的朱小謀,數十發子彈貼著他小腿飛過,打在大殿的泥塑佛像上,將僅剩的半尊佛像打得愈發支離破碎。


    兩人在地麵上翻滾了數圈,還沒等朱小謀反應過來,牆有人吆喝一聲,而後咚的一聲,一個小圓桶形狀的事物從牆外丟了進來,正朝著兩人躲藏的方向滾來。


    是閃光彈!李雲道一個翻滾,抓住那手雷模樣的閃光彈,直接扔迴牆外。


    “啊!”


    牆外數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慘叫,就在此時,李雲道小跑助力,從寺門口飛身而過。子彈不多,所以隻開了兩槍,每槍一條人命。


    對方折了兩人,牆外有人用英文怒罵起來,朱小謀聽不懂英文,詫異地看著李雲道,他到底這會兒都沒能弄明白,剛剛明明還隻有兩個暴恐份子,李雲道幹掉了一個,卻又冒出來一打說英語的,此刻朱小謀隻恨上中學時沒好好念書,否則也不用像白癡一樣地看著李雲道。


    咚,又有人從門口扔了一個手雷模樣的東西進來,朱小謀以為還是閃光彈,正欲學李雲道的動作依樣畫葫蘆,卻不料李雲道大喝一聲:“快趴下!”


    轟地一聲,煙塵彌漫,大殿的門框都被劇大的衝擊波震塌了下來。


    幸好李雲道和朱小謀都在院牆兩側,否則就算不被炸死,也起碼落個終身殘疾。


    手雷爆炸後,便聽到外麵有人喝道:“混蛋,要抓活的!首領吩咐了,一定要抓活的!”


    聽到這句話,李雲道心中大定,朝朱小潮使了個眼色。剛剛已經勘察過了,破廟前後院不大,卻是相通的。自己這邊彈藥有限,跟門外那些人僵持下去定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突圍,離開這些人的視線。外麵雖然是空曠的山間草原,但是在黑夜裏想要找到兩個人,卻也並非易事。


    剛靠近後牆,就聽到牆外有流水聲和交談聲,不用想就知道應該是被派來守後麵的兩個家夥正在對著牆根“放水”。


    李雲道使了眼色,又指了指手槍,擺擂手,朱小謀立刻會意。


    到底是職業軍人,朱小謀攀牆的本事很厲害,幾乎是悄無聲息地就攀上了後院牆。


    兩人幾乎是同時撲向院牆下的兩個大胡子外國人,李雲道用的是三刃刀,這迴沒有任何猶豫便直接捂嘴割破了那人的頸部動脈,朱小謀雖然緊張得渾身僵硬,但還是很迅速地擰斷了老外的脖子。


    “快走!”


    遍布繁星的天幕下是暗藏危機的高原,走出一裏路後,兩人不約而同地迴頭看了一眼那座破廟,此時破廟泛起衝天火光,看來那群人沒尋到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地放了把火,將原本就已經破舊不堪破寺廟直接付之一炬。


    急行了五公裏後,兩人這才稍稍放慢了速度,朱小謀這才開口問道:“他們是什麽人?跟那兩個暴恐份子是一夥兒的?”


    李雲道點頭隨即又搖頭:“我懷疑這些人和鬆哥以及阿樓是同一個雇主。鬆哥應該是看到了我那張聯參二部反間諜處的工作證,所以想用我們跟境外恐怖份子再做一筆交易,多多少少還能再賺一筆錢。白天在路上,他們可能已經跟境外取得了聯係,並約好在這附近碰頭,不過他應該萬萬沒想到,對方這迴絲毫不守規矩。不過話又說迴來,恐怖份子又有什麽規矩可言呢?不出意外,那個阿樓應該是在半路碰上了那些人,很可能問清了落腳點,那些人就把阿樓殺掉了。這些掉進錢眼裏的家夥,惡人終究還是會碰到比自己更惡的人的。”


    “他們應該是想從您這兒弄到反間諜處的情報!”朱小謀此刻似乎終於想明白了。


    李雲道哭笑不得道:“什麽情報啊……”外人看來這名頭夠嚇人的,誰知道這個所謂的反間諜處目前隻有李雲道和白狼胡柯兩人呢?


    李雲道的幹笑聲戛然而止,因為黑夜中,突然出現了幾對瑩綠色的眸子。


    高原狼!


    今天有事,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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