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音,密林邊緣樹影晃動,李雲道來不及多想,一把便將朱小謀的腦袋摁了下去。


    “敵襲……”守在越野車旁的武警剛剛反應過來,大腿上便挨了一槍,隻聽得他“啊”了一聲,又一排子彈打了過來,幸好大腿中槍後他倒地不起,否則那些子彈非將他打成人肉馬蜂窩不可。


    兩名年輕的武警受過良好的訓練,但看得出也是頭一迴參加實戰,受了驚以後,直接衝鋒槍調到連發位置,一梭子子彈無多會兒功夫就見了底。趁著他們換彈匣的功夫,山坡上有兩人迅速呈s型狂奔而下,目標很明顯,正是朱小謀開的這輛軍用吉普。


    “一起幫忙,不然他倆死定了!”李雲道看清形勢,當機立斷地推開車門。誰知那兩名年輕武警可能是受到了過度驚嚇,剛聽到這邊有聲音,還沒等李雲道開口,將槍口轉過來直接扣動了扳機。


    幸好李雲道反應快,猛地合上車門彎下腰去,這才沒遭受這場無妄之災。


    朱小謀急吼道:“混蛋,我們是想幫你們!”


    中槍依偎在車身上開槍反擊的年輕武警聲音顫抖道:“別下車,想幫我們你們就別下車!”


    朱小謀氣得想罵娘,想下車卻被李雲道摁住:“他們太緊張了,這會兒下去他們定然是敵友不分的,待會兒看準時機下車,我估摸著那倆人是衝著咱們的車來的。”


    送李雲道去拉薩機場,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朱小謀全身上下也就隻有一把指甲刀,李雲道也好不到哪兒去,三刃刀雖然鋒利無比,但絕對還沒有神奇到能麵對麵抗衡衝鋒槍的地步。


    兩名緊張無比的年輕武警很快就把身上僅有的兩梭子子彈打完了,非但沒傷著人家一根汗毛,自己這邊的另一人也腹部中彈倒了下去。


    從密林裏逃出來的兩人速度極快,幾乎是轉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跟前,盡管這邊沒有子彈再打過去,但靠近的時候還是警惕地放慢了速度。


    “快上車!”李雲道招唿受傷的兩人。


    年輕的武警也反應過來,這迴他們追捕的是殺人如麻慣犯,沒了子彈,手上的兩杆槍就跟燒火棍沒有任何區別,他們可不覺得這些窮兇極惡的家夥會心慈手軟地放過自己。


    大腿受傷的小夥子從口袋裏掏出剛剛沒收的車鑰匙和證件,通過車窗遞了上來:“你們快走,這兩個是前陣子暴恐事件的主犯,殺過不少人,要是落在他們手上,你們就死定了,尤其是……”他剛剛看過李雲道的證件,上麵寫著“反間諜處”,軍方這樣的幹部如果落在暴恐份子的手裏,弄不好就是一場天怒人怨的悲劇。


    “快上車,這個時候還廢什麽話?”李雲道跟朱小謀交換了位置,推開車門,一把便將那大腿受傷的年輕武警揪了上來。


    傷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年輕人卻隻咬著牙沒有哼一聲。


    李雲道發動車子,一記油門後猛打方向盤,而後一腳刹車,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哨崗旁,正欲打開車門,砰砰幾發子彈打開吉普車身上。


    李雲道還是伏下身子打開後車門:“快上車!”


    年輕武警如同抓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一把拽住車門,咬牙忍著腹上的槍傷傳來的疼痛,便飛身進了車內,剛剛合上車門,便聽到“砰砰砰”幾發子彈射在車身上。


    從山下奔下的兩人一個年紀四十開外,一個年紀三十出頭,但都生著一對陰鷙的眸子,此時咬牙看著正欲咆哮而去的越野車。


    “他們想跑!”三十出頭的男子嘴角微微扯了扯,從後腰取出一枚手雷,拔掉保險銷,居然還在手上拿了片刻才遠遠地甩向越野車的駛向的路麵。


    朱小謀正慶幸救了人可以離開的時候,隻感覺車下傳來一股氣浪將整個車身猛地掀翻,幸好軍車沉重,那手雷似乎也有了些年頭,威力大不如從前,車子直接在跟麵上翻了兩個跟頭,才倒蓋在地麵上。


    李雲道在感覺到自己屁股離開座位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對方應該是用了手雷炸彈一類的事物,猛地一把抓住安全帶,盡管如何,整個人也被震得耳朵裏一陣轟鳴,一時間不省人事。


    等再度睜眼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個周圍黑乎乎的地方,身下顛簸得厲害,一股子汽油味直衝腦門,他便知道,自己應該在一輛轎車的後備廂裏頭。試著動了動,就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人捆住了,嘴裏也塞著一團臭烘烘的麻布。


    李雲道動了動左臂,幸好三刃刀還在,這讓他心下安定了不少,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兩名暴恐份子居然沒有殺自己,而是把自己帶走了,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嗯嗯……”身邊傳來一個沉悶的掙紮聲音,李雲道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聽聲音他就知道是朱小謀,不過那兩個年輕的武警是不是還活著,就難說了。


    蹭了半天,才將嘴裏的破麻布團蹭掉,後備箱裏悶熱異常,李雲道一連深唿吸了好幾次,才稍稍緩解了窒息的感覺:“是小潮嗎?”


    跟李雲道倒頭倒著人的發出“嗯嗯”的聲音,李雲道忙道:“別怕,他們暫時還沒有殺我們,估計是想留著我們當人質用。目前我們應該還沒有危險,等找到機會了,再想辦法製服他們。能聽得到我的話,你就嗯兩聲,聽不到的話,你就嗯三聲。”


    “嗯嗯。”


    李雲道長長籲了口氣,麻煩這種事情,常常都是自己找上門的,隻是普通人要是碰上這種事情,怕是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相信就連身邊的朱小謀,這個開槍極利索的年輕軍人現在心裏定然也是七上八下的。可是,李雲道卻愕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絲毫地恐懼,仿佛這種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太過於稀鬆平常了。不過想想當年坐在埋著數噸炸藥的大壩上和麵對生化武器的場麵,被人反綁扔進後備廂這種事情,就顯得太黯然失色了。現在隻但願對方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則這兩個家夥還不知道要漫天要價式地開出什麽樣的條件。


    此時,這輛疾馳在鄉間小道上的桑塔納2000的正副駕駛位上,正坐著剛剛從山坡密林處狂奔而下的兩名暴恐份子。


    開車是剛剛扔出手雷的那個三十開放的男子,留著平頭,眼距有些闊,乍一看麵目和善,但那對充滿血絲的嗜血眸子,卻破壞了臉部表情的和諧。


    副駕上四十多歲的男子剃了光頭,眼睛細細的,下巴很尖,但卻生成身材魁梧,此時手上拿著一把製式的五四,反複擦拭著。


    “還是綠皮狗配發的槍好用啊!什麽時候咱們組織的人也能人手配上一把這樣的槍,何愁不成大事!”光頭男子歎息一聲道。


    “鬆哥,哪天咱他娘的搶個軍火庫,別說剛剛那種手雷了,就是迫擊炮沒準也能弄來幾挺!”平頭男子嘿嘿笑道,嘴角卻露出一絲瘋狂的味道。


    “是啊,早知道聽你的,那天幹掉站崗的幾個就該潛進去多弄點東西出來,唉,不然也就不用這麽狼狽了!也不知道熱力巴和諾爾汗有沒有逃出去……”光頭的鬆哥臉上出現一絲遺憾。


    “熱力巴和諾爾汗都是在山裏長大的,進山就跟迴家似的,那幫當兵的跑過他們。”


    “理是這個理,就怕有軍犬啊!”


    “媽的,都怪諾爾汗那個傻叉,要不是他吃飽了撐著跑出去見老相好的,就不會把綠皮狗給招惹過來……狗日的,活該挨槍子兒的狗#娘養的……”平頭男子一臉憤恨地道。


    “都是兄弟……不過,這次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上麵定然是要給獎勵的,一人分個兩三百萬應該問題不大。”鬆哥輕鬆地道。


    “買買提死了,那份錢……”


    “那錢一半給買買提的婆娘,一半給買提提的老母。阿樓,這件事你去辦。”


    被鬆哥稱為阿樓的男子點了點頭:“成,拿到錢我就給娘兒倆送過去。”


    “媽的!”想起被哨後一槍擊斃的買買提,鬆哥就忍不住要罵娘,“操,都跟他說了別衝那麽急,毛躁犢子就想著去弄把槍……”


    “對了,鬆哥,後麵這兩個人怎麽個弄法?到地方就地埋了,還是……”


    “這事兒不急,我要跟上麵溝通一下,沒準兒這兩人能換不少錢。”


    “換錢?”阿樓不解。


    “看看這個!”鬆哥將一張證件遞了上去,正是李雲道的那張“反間諜處”的工作證,“你猜,上頭會不會對這個人感興趣?直覺告訴我,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啊!”


    “反間諜處的副處長,這官兒很大?”阿樓沒什麽文化,但從小跟在鬆哥屁股後麵,鬆哥說的,基本上都不會出錯。


    “官兒可能不是很大,但職務很重要,你沒看咱們那兒一個村支書就能耀武揚威嗎?”


    “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這會兒是護身符,如果賣不出價錢,就按你說的,就地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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