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微風拂過,河麵蕩起微微的漣漪,小河旁的垂柳發出輕輕的摩娑聲。


    清晨五點,小橋旁的青石台階,綿延至翠綠的水麵。


    李雲道捧了把水撲在臉上,清涼沁人。


    “昨天我親眼看到一位老婆婆在這裏洗馬桶的。”身後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不用迴頭,李雲道便能分辨出她的聲音。事實上,此時素麵朝天的她雖然少了舞台上的嫵媚動人,卻依舊是不折不扣的傾城樣貌,聲音依舊如天籟般動聽。


    李雲道嘿嘿一笑,迴頭道:“這條河是姑蘇城裏為數不多還算清澈的,是活水,雖然算不得甘甜可口,但還不至於被一兩個馬桶汙了水質。”


    被無數粉絲奉為“國民女神”的女子甜甜一笑,走下台階,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似乎也不嫌棄青石階上的蔥蔥綠苔。她深吸了口氣,心情頗好:“要是天天都有這樣那該多好。”


    李雲道笑道:“平靜隻是相對的,有了那些喧鬧後,你才會覺得平靜難能可貴。不然你退出娛樂圈來這兒隱居試試,保準閑死你。”


    齊褒姒並擾著膝蓋,雙手抱著修長的小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歪著腦袋望著他,嘻嘻一笑:“前提是你得陪我一起。”


    李雲道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齊褒姒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撅了撅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舍不得。”她沒說他到底舍不得什麽,她不想把那層紙捅破,因為她覺得那關乎她的自尊。


    李雲道站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肩膀,傷口愈合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短短三天的功夫,結痂數目傷口便已經開始奇癢,由香關芷說這是因為傷口裏麵在長新肉的原因。


    “什麽時候走?”李雲道轉身,看著坐在上麵幾個台階上的女子,不施粉黛,卻美得如同這江南水墨畫的仕女。


    齊褒姒聳聳肩,故作不悅的表情:“趕我走?”


    李雲道笑而不語,良久才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齊褒姒突然歎了口氣說:“好萊塢那邊有一部新戲,白姐談好了,最近就要進片場。”


    李雲道微愣:“好萊塢?”隨後他撓頭笑著試探道,“花瓶?”


    齊褒姒也不生氣,微笑點頭:“也隻能當花瓶了。”


    李雲道卻笑道:“當花瓶也好啊,姿色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搶的別人的。”


    齊褒姒笑著說:“他們有人說我是整容整出來的。”


    “你是嗎?”李雲道很認真地打量著天生錐子臉的姑娘。


    齊褒姒笑道:“你自己摸摸看就知道了。”


    某刁民居然真的爬了幾個台階上去,摸了兩把,最後才咂咂嘴道:“不是整的,是天生的。”


    在舞台上受萬眾敬仰的齊女神被那雙大手摸得麵紅耳赤心跳如鼓,咬了咬下唇,心中萬千思量後,才鼓起勇氣,趁著那人不備,飛快在那輕柔的唇上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一口,而後像受驚的小兔般飛奔離開,頭也不敢迴。


    被偷襲的某人愣了愣,目送那抹倩影逃離,微笑搖頭。


    身旁冷不丁地出現一個聲音:“沒想到,你倒是個情種。”聲音清冷,說話的人似乎從來都習慣了不夾雜任何感情成份的言語。


    李雲道抬頭,她竟不知何時坐在了河畔的大樹上,赤著腳,悠閑地晃動著小腿,輕鬆的神情和冰冷的聲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雲道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這是羨慕還是嫉妒還是恨呢?難不成……”


    坐在樹枝上的由香關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秀目中殺氣四溢。


    李雲道擺擺手:“也是,你們忍者都是沒有感情的活死人。這日子活得……”


    由香關芷緩緩道:“感情是生存最大的敵人。”


    李雲道笑著問:“沒有感情,那還算是個人嗎?”


    由香關芷反問:“你這樣處處留情,就算是個人了?”


    某刁民從來沒想到自己跟這女忍者鬥嘴還能落了下風,一時間意興闌珊,伸了個懶腰道:“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太複雜,估計你這輩子也弄不明白了。”


    李雲道在小河裏衝了衝腳上的泥沙,趿著拖鞋上岸迴家。


    等李雲道進了江南小院,由香關芷才緩緩道:“出來吧。”


    河畔的另一顆柳樹後,沈燕飛走了出來,手中拎著熱騰騰的豆漿油條。


    “你早就知道我在了?”沈燕飛望著從樹下跳下來的女忍者,赤著的雙腳白皙得讓她嫉妒。


    由香關芷點了點頭:“剛才那些話,我替你問的。”


    沈燕飛歎了口氣,幹脆走到剛剛齊褒姒坐下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望著越來越亮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女忍者出奇地沒有離開,而是在沈燕飛身邊坐了下來,也托腮望著天空:“我想不通,你們這些女人,為什麽都喜歡圍著他打轉?”


    沈燕飛輕歎了一聲,而後卻嘴角含笑道:“你記得上次你跟天狼交手的那迴嗎?”


    女忍者點頭。


    “那天我真的嚇壞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原先居然還有黑社會背#景,還被江南的黑道人物們取了個‘三哥’的綽號。那會兒我真的很怕他,他對著坐在防彈車裏的許天笑開槍的時候,我魂兒都要嚇飛了……”沈燕飛笑著娓娓而談,“後來,我見識過他離間老狗和白頭的手段,也見識過他破案時的思維縝密。我是我們市高考狀元的身份進的人大讀法律,在學校裏我也一直是第一,後來工作,進了省紀委,我依然是大家眼裏的女展昭,直到我碰到他。”


    “他呢,是有點兒無賴,有點兒不講道理,甚至有點兒土裏土氣,但他很男人,比這個社會上的絕大多數男人都要男人,我不知道我說的你懂不懂,我說的不是你們日本男人的那種大男子主義。他雖然也有點兒大男子,但是那不一樣……”


    女忍者皺了皺眉說:“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沈燕飛鼓了鼓腮幫:“就算是吧。早餐要涼了,現迴去吧!”


    目送沈燕飛離開,女忍者突然繃直了身子。


    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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