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滔吃完宵夜,洗了個澡出來清醒了點,其實平時這個時候還在酒吧裏頭做清洗工作的,現在睡意一過,也就沒那麽困了。


    他把拿迴來的袋子一看,裏麵都是拆了包裝的國外保健品,因為是拆了包裝擠在了兩個袋子裏,看著隻有兩個袋子,但實則肯定也是八九盒的份量了。


    寧滔猶豫了一下,想著要退迴去,但看了看保質期,確實是快要過時間了……所以他拿出了一包出來打算現在泡著喝。


    他算了算,每天吃三包,一個半月應該可以吃完,不會浪費。


    人家給的好心,他領著就是,迴頭迴過去就好,他又不討厭魯小森的家人,沒必要太與他們太隔著距離。


    畢竟,他們怎麽樣都是魯小森的家人的。


    剛寧滔拿著杯子走了過來,宋傑寧打算掐了手上的煙。


    “你抽你的就是。”寧滔搖頭讓他別掐,他前段時間犯鼻炎,吸不得煙味,連在廚房做菜都得戴口罩,宋傑寧就習慣在他麵前不抽菸。


    現在好了,就沒必要躲著了。


    宋傑寧笑笑,看了他一眼,確定他鼻子看著正常,繼續抽了煙。


    “你睡不好?”寧滔喝了口杯中的辱白色液體,覺得東西還是挺好喝的,不難喝。


    “嗯?”聽到他的問話,宋傑寧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苦笑著說:“這兩天沒怎麽睡……”


    “因為謝東潛?”寧滔打了個哈欠問,小酒吧裏,相識的人人來人往的,就算他從不主動問,但也多多少少從別人的嘴裏能知道一些消息。


    他知道謝東潛已經問了宋傑寧住在哪,已經堵到他家門口去了。


    “不是他……”宋傑寧長相出色,這個時候就算明顯地精神不振但也無掩他的英俊,頹廢的神情更是讓他多了幾許性感,連低低的噪音也因低落的情緒在深夜裏反倒顯得更加惹人心動,“我跟別的人發生了點事,正在想弄明白的階段中……”


    寧滔早就習慣了宋傑寧的多種麵貌,他跟宋傑寧是小學同學,比認識魯小森的年頭沒少幾年,兩人也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對方的什麽破事糟糕事沒什麽是不知道的,再說,在寧滔眼裏,這世上也隻有一個魯小森是家裏的那個可以對他動手動腳的人,別的人都是單純的別人,性別男或女都對他沒吸引力,所以他對現在這放在外頭可以讓人尖叫腿軟的宋傑寧完全沒什麽別的其它情緒,連欣賞也沒有,隻是單純地問著老友:“別的人?誰?”


    “現在跟我滾床單的那個人……”宋傑寧揉揉頭,閉了閉眼睛用相當充滿著費解的口氣說:“你說那些人明明知道好聽話說出來的都是假的,為什麽還要非得聽?非得這樣才安心嗎?”


    寧滔想了想,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什麽都不能信,所以就想在聽聽的時候當時信信吧,總比沒得信要來得強。”


    得到個這麽不靠譜又有點靠譜答案的宋傑寧聽了哭笑不得地看了寧滔一眼,喝了口酒也搖頭說:“算了,我跟你說什麽,你又從不想這些個事,魯小森跟你一直都是單細胞動物,哪鬧得清我們這些人彎彎曲曲。”


    寧滔又想了想,想好之後坦然地說:“確實不明白,你們好像想得太多,失去的好像也挺多的,我跟魯小森這樣就挺好的,他要準備出來好好跟我過日子,我要學著照顧他,事情都很忙,沒時間想太多,愛不愛的其實也沒那麽重要的,隻要我能跟他過一輩子,別的都好說。”


    宋傑寧聽了再次苦笑,確實有時候人想得越多,忌諱越多,失去的也就更多,可是,愛說得多了就多了嗎?做不到去欺騙人,僅僅是因為把愛時刻掛在嘴邊那就是愛情了嗎?


    魯小森跟寧滔就從來不說他們之間有多少愛情,他們隻是一個人說了養一個人,另一個人隻想著這個人陪著自己不孤單地過完這輩子,於是這麽多年多少風雨都過來,一人在牢裏一人在外頭,外人怎麽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寧滔也從不當迴事。


    這麽多年外麵對他們這種魯小森在寧滔十幾歲,未成年的時候就搞在了一起,說其噁心變態的的惡毒言語其實也一直沒有消停過,但也從沒改變過他們的關係。


    寧滔十年如一日地等著魯小森,聽說魯小森在裏麵很是消停地配合勞改,還給減了刑……可是,不是誰都像魯小森和寧滔那樣想得簡單,更是做得簡單。不是誰都能憑白無故地能改變自己本來的性格去配合別人的腳步,畢竟它是經過漫長的時間形成的,光是妥協一點就要花掉很多的容忍,又哪可能為了一個弄不清究竟值不值得的陌生人去付出太多呢?


    賀衛韜想要的長久關係,他怎麽可能那樣輕易給得起?


    如果能欺騙倒是好,偏偏,那有違他從不哄人的原則,他不想成為一個他所不喜的那種信口開河的男人。


    可若是這麽放手,他又有一些捨不得。


    他好像,似乎對賀衛韜確實是有那麽一些喜歡的。


    第14章


    第二天清早,宋傑寧也爬了起來,開車送寧滔去買菜,完了又把他和菜送迴了酒吧。


    臨走前,寧滔給宋傑寧在小廚房裏做了早點,讓他吃完再走。


    宋傑寧走的時候問寧滔要不要讓他送他迴去睡,寧滔搖頭,說拉好行軍床在酒吧裏睡到下午就成,免得麻煩了。


    他家的老房子離這小巷這處的小酒吧有一點點遠,來迴得有近一個小時。


    不過小巷雖然簡陋,但靠近市中心,方便人來喝酒吃飯。


    再說不用什麽房租,這個小地方是一個魯小森曾經救過的孤寡老頭死後送給他們的,不大的地方,閑著也是閑著,寧滔想了想之後就用來開了個小酒吧,賣點飯菜和酒水,掙點小錢過日子。


    當初魯小森進監獄的時候其實是瞞著他的,他當時正在住院,準備動手術。


    動手術的那天,也就宋傑寧陪著他。


    要動手術之前,他問宋傑寧魯小森人呢,宋傑寧說他搞錢去了,來不及迴。


    當時寧滔也沒說什麽,隻是躺那靜靜看著宋傑寧,看得宋傑寧轉過頭,看著牆壁不敢迴看他。


    寧滔當時就知道魯小森是出了什麽事的,要不然也不會在他動手術的時候也不來守在他身邊。


    魯小森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那樣對自己,除非他出了事。


    寧滔知道不對勁,但也沒鬧,安靜地進了手術室。


    隻是術後,一清醒就問宋傑寧,到底出了什麽事。


    宋傑寧本來不告訴他,但在他的凝視下,不得不顧魯小森的叮囑,告訴了魯小森身上最近發生的事。


    寧滔也是在那天才知道魯小森為了他去求了很多人,但都沒要到錢;也才知道魯小森為了弄錢跟人走私貨物被查辦了,因涉案金額龐大直接判了二十年;更是從宋傑寧那裏知道魯小森為了給他生活的錢,直接拿刀子上了那個想黑吃黑的黑幫老大的家,被人捅了一刀才弄迴血汗錢留給他讓他以後好好過日子。


    他做了所有的一切,但都沒按寧滔所說的去把老房子賣了湊手術費。


    寧滔那天剛剛手術完不能動彈,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無聲地流了半天淚,把枕頭和床單全都染濕了也未發出一聲聲響。


    病好出院後,他在學校沒呆幾天,就休了學。


    去看魯小森時,魯小森不知道哪裏知道的他休學的消息,氣得在他對麵猛敲桌子,發狂的樣子猙獰可怖,拳頭在牆壁上全都砸出了血,被獄警帶了走。


    剩下寧滔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被人拖走的樣子,一刻都捨不得眨眼睛。


    那年,他大二,而跟他同一個學校的魯小森那年剛考上研究生,後來因他的判刑被學校取消了讀研的資格。


    因為他手術的錢的事,魯小森並沒有成為一個有著高學歷的流氓混混,這個計劃著通過讀書將來要帶寧滔去國外過不遭人非議的逍遙日子的,有著高智商的男人進了鐵窗,斷送了他給寧滔所描繪過的那種美好未來。


    那時候,寧滔不是不恨的。


    他恨魯小森怎麽那麽倔,怎麽那麽不開竅,不去把房子賣了卻把自己搞進了監獄,離開了他,斷送了他們的生活。


    可再恨,事實無從改變,日子也還是要過下去的。


    他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就不管魯小森。


    也不可能不去護著魯小森。


    如果說以前他隻有魯小森,那麽,以後,寧滔也無比清楚魯小森隻有自己了。


    他必須無比堅強地活下去,等魯小森出來。


    寧滔休學其實也是明麵上說得好聽的事,實際上,他們那所還不錯的學校不要他這個學生了。


    因為魯小森的事,他與魯小森的關係也被捅了出來,連他幾歲與魯小森就上了床的事都在學校裏被人說得繪聲繪色,傳遍了整個學校不算,甚至還被說到了社會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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