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突感背後一陣風,不由一扭頭:“啊!”

    就在走廊外的這一排樹從中,從其中一棵大樹後竄出一人,不,是兩人,衝在前麵的人此時不過於我一步之遙,他手握著亮堂堂的大刀正準備從我身後偷襲。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一刹,我隻覺手腕有股強大力量帶動,隨著冷逸塵這用力一拉,我已順著這股力量向前傾去,眨眼已到了一個安穩的懷中,我抬眼望著他清亮的眸子,他略為低頭看了我一下,手臂緊緊將我擁牢,而同時那刀就隻有硬生生地從我身旁撲了個空,可這刀並不停歇,轉眼間又直直地向我們砍來。

    他直視著對手的眼瞳裏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他不看我,卻穩穩攬住我快速移開腳步,如此帶動著我轉了個圈,而與此同時,右臂一展,伸手間已死死扣緊對方手腕,他再使力往外一崴,刀已從那人手掌滑落,不待落地,冷逸塵已抬起腳尖將刀重新踢起,他鬆手的瞬間,刀也已是以分毫不差地準確度握在了自己手中,就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冷逸塵持刀直出,刀刃滑過了他的脖頸兒,霎時鮮血濺開。

    我簡直處於驚駭狀態,想起以前在某片裏看過這樣的鏡頭,居然還真眼睜睜地看到了,而且就在麵前這麽近距離,我不禁“天”的一聲,緊緊抓住冷逸塵,扭過頭把臉埋在了冷逸塵的胸口。

    他的身子似乎微微顫了一下。“小心。”他的嘴裏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後,我才慌忙抬頭,因為我差不多忘記了不遠處還有一個奸人。

    那人顯然是被嚇住了,舉著刀的手和叉著的腿都在發著抖。

    “我不想再殺人,你走。”冷逸塵冷冷地道。雖然他很平靜,但我竟發現他眼神裏有一絲退縮,而且他的眼神還不經意地飄向樹叢,像是想透過樹叢縫隙看清遠處那些正忙著拚殺的黑衣群,難道他是希望有人能抽得出身出來幫忙?他功夫原來這麽棒,一兩個小兵簡直是小case,就算再來兩個,我覺得也完全不在話下。

    那人怔了怔,忽然狠狠地一咬牙,發出吼聲向我們衝過來,看樣子他是準備玩命了。

    冷逸塵擁著我居然向後退了半步,他不應該怕啊,他連躲都不用躲,完全可以幾招內就解決掉的。

    他重新抬起刀,我不經意地看到他的手居然抖得厲害,而且,額前開始冒出汗珠。

    天,我居然忘記他中毒的事實了,難道這麽巧這會毒正發作了?

    稍一迴神,見對方揮刀下來,冷逸塵持刀擋開,卻不料這次落地的刀卻是他手中這把。奸人的神色從愕然馬上轉為得意,跟著便再次進攻,冷逸塵咬著唇,依舊引領我閃避,可對方次次都是置人於死地的狠招。忽然,冷逸塵用力將我推開,屈膝間攤出右掌直打入那人小腹,瞬間,像有一股氣流發於掌心,就在冷逸塵隻手壓下之時,那人已被彈出了幾丈之遠,當場倒地身亡。

    “冷逸塵。”我靠近他感歎,“你真的好厲害。”

    他側頭看著我淡淡地笑了笑,突然,他的身子狠狠抖動了一下,跟著向前傾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連忙伸手扶住他,可他的身體依舊不支地軟了下來。

    “冷逸塵。”我驚慌失色地大喊,“冷逸塵,你怎麽了,冷逸塵,你堅持住。”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如同經曆了幾番生死,若不是他,我恐怕早已丟了性命,我的淚水隨著唿叫而湧,看著本像冰一樣冷的他卻這樣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我的心裏早已有如親人般感動與溫暖,就算我拿自己的命去換也是值得的。

    我抽泣著擁著冷逸塵,隱約感覺到身邊有人襲來,我沒有抬頭,隻向前探了探身子試圖遮擋冷逸塵,我想,就算是官兵也無所謂,就算有很多刀再砍下來也無所謂,就算我死也無所謂,我隻願堅定地護著身下的冷逸塵。

    “塵兒,塵兒。”一個略為蒼老的男聲飄在我耳邊,我側過模糊的雙眼,還來不及看清楚身邊的來者,他已毫不客氣地將我扯開。

    我措手不及地一個踉蹌,還未站穩,已看到旁邊又快速地閃過來幾個黑衣人。

    “少宮主。”他們同時喚到,聽聲音,好象有之前那個矮個子和那個高個子。

    冷逸塵微啟眼簾:“爹。”

    我這才明白喚他塵兒的是冷逸塵的父親紫嶺宮宮主。

    一黑衣人俯身握起冷逸塵的手腕,像是在把脈:“少宮主,你明知這寒冰毒毒性其強,萬不可使用武功內力,若此會加強毒性遊走到七經八脈,你為何還要用之,少宮主你真是糊塗啊你。”

    坐在地上聽聞此言的我簡直如雷轟頂,原來他不是因為保護我而使用內力的話,他就不會突然毒發了。

    注視著冷逸塵我喃喃地到:“不要怪他,他是為了救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連累了他,我……”

    “別……責怪自己。”冷逸塵半睜眼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我,隨後將視線又移到了父親臉上,“爹……答應孩兒……要……保護她的安全。”

    冷逸塵的父親轉頭看著我,眼裏裝滿怒氣和埋怨,但他深吸口氣,然後將頭轉向了站著的高個子黑衣人:“張順,你帶這個女子先走,我們再於軒林閣會合。”

    “是,宮主。”高個子黑衣人答道。

    “還有……”冷逸塵的父親說著看了看我又將頭重新轉向張順,“務必保護她的安全。”

    夜色彌漫。

    濃密的樹叢被這片無盡的黑所吞噬,看不清楚它們的影子,隻聽到匆促馬蹄聲以及耳邊颼颼穿行的風聲。

    在這種暗裏,這條不太寬敞的叢中小路在月光照耀下有如碧波湖麵一樣明亮,不可細看便可辨清延展方向。

    張順正拉著韁繩護著我飛奔在樹叢中,從跨上馬背到現在,我的腦裏仍停留在之前冷逸塵倒地的時刻,他嘴唇的那抹鮮血紅得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淚水滑在臉上被風吹得生痛,卻痛不及心如刀絞。

    馬蹄聲似乎漸緩下來,直到張順終於收住馬韁停歇下來,我才略為迴神。

    張順抬腿下馬,牽著馬韁斜走了幾步,然後將韁繩係於一棵樹幹上,我定睛一看,周圍還是樹叢,好象並非到達那個軒林閣,難道馬進不去還要步行?

    未及我開口詢問,他忽然停在馬旁,抬頭望著我雙手互握,單腿一跪:“卑職參見王妃。”

    我一愣,王妃?

    我困惑地扭頭看了看,路上空無一人,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樹叢,王妃二字應該是對著我說的。

    “你幹嗎叫我王妃?”我莫名其妙地開口。

    他似乎有些迫切,站起來的同時迅速拉下掩蓋住半張臉的黑麵罩:“王妃,是我,左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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