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師被叫到了一中的操場北側。


    大部分老師和領導都在場,惶惶不安,拉起了一條人做成的隔離線。四海樓下的小花壇裏,血泊中躺著一位女學生。


    叫亨哥來的人吩咐道:“你看著點那些好奇的學生,別讓任何人過來。等警察來了再說……”


    王校長臉色鐵青。


    他手腕顫抖的從懷中摸出一根煙,點了好幾次也沒點著。他問旁邊的體育老師:“到底怎麽迴事?”


    體育老師是個強壯的漢子,說:“我本來帶學生跑圈,突然就聽見北邊撲通一聲,趕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我立刻讓學生迴教室,然後打了急救電話,估摸著還有幾分鍾就能到場。這不關我的事啊!”


    說著,人群外有人嚷嚷。


    “讓一讓,讓一讓,別擋到大夫!”


    醫生們步伐急促,跑到女學生身前,小心翼翼地將其翻過來,手指搭在脖頸處,鬆了口氣:“還有脈搏。隻有小臂骨折,先掛血袋……”


    女學生被小心抬上擔架,離開了現場。


    王校長臉色這才好看一點,道:“學生跳樓的事,不要亂傳閑話。如果有媒體過來,你們就說不知道。明白嗎?”


    體育老師急了:“校長,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王校長罵道:“關你什麽事?我還真頭一次見到有往自己身上甩黃泥的。”


    “門口那群警察,真不是我叫來的……”體育老師低聲道。


    王校長氣得差點沒喘過來氣。


    亨哥眯起眼睛,盯望花壇裏的血跡,它隱隱嗅到了業魔的氣息。隨後他聽見老師們討論起那學生跳樓的經過。


    “據說有人看見是從舞蹈教室跳下來的。”


    “門本來鎖著,不知道怎麽被打開了。”


    “不對啊?舞蹈教室是3樓,哪能摔成那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


    白素媛也在人群中,暗暗偷聽著關鍵情報。她知道這不是偶然事件,在一高裏,已經是第三次發生學生墜樓的事件了。三個學生都是嚴重受傷,沒有生命危險,所以才沒傳得沸沸揚揚。


    有位高權重的家長關心孩子的安慰,命令要求警察要盡快給出調查結果,找到犯罪嫌疑人。


    而最近警力吃緊,隻有白素媛和幾名便衣負責這件事。


    線索太少了,她本來正頭疼,突然注意到新來的溫老師表情怪異,神色匆匆地離開了現場。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白素媛隱隱中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溫飛的資料很尋常,家境平凡,是一個普通師範大學畢業的畢業生,運氣好,才得到了來一中實習的機會。


    白素媛突然觀察到溫老師的步伐。


    太從容、太沉穩、也太有規律了一點。尋常人走路,雖說不是左搖右擺,但總歸不會是一條筆直得苛刻的直線,擺臂幅度也不會重複到同一高度。


    軍人?


    白素媛皺起漂亮的眉毛。


    隻有軍人才有這樣的習慣……她第一反應並不是懷疑學生墜樓時間與溫飛有關,而是覺得,她或許是遇到體製內的同僚了。


    “怪不得他不願意和我握手。”白素媛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原來是害怕留下指紋和痕跡,果然講究啊!”


    她露出了微微崇拜。“我得多和他接觸接觸,搞不好能打聽到關鍵情報!”


    學校課程照常。


    老師們給出的一致口徑是有個女學生心髒病發作。學生們心裏邊知道怎麽迴事,完全弄沒了上課聽講的心思,李佳涵和羅淘淘還在小聲討論著剛才那堂課。


    李佳涵說:“那新老師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想搞什麽……”


    羅淘淘嘀咕道:“管他呢。我們晚上還去不去練舞蹈?”


    “當然要去!我早就借來舞蹈室的鑰匙,哪能不去。”


    五點半,放學了。


    教育局嚴禁補課和加時上課,一中飽受關注,不得不嚴格遵守。學生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教室,李佳涵和羅淘淘沒奔向校門,而是跑去了操場北側的四海樓。


    四海樓作為社團綜合樓,除了小花壇被學校宣傳海報隔離了起來,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三樓靜悄悄的。


    李佳涵打開了走廊的燈,摸出鑰匙,領著羅淘淘向舞蹈教室走。“下個禮拜的藝術節,咱們一定要出出風頭。把隔壁班那群妖豔賤貨壓下去!”


    “但咱們班像李維那樣的悶葫蘆太多了,內向還不愛說話,也不幫我們壯壯聲勢……”


    兩個人聊著聊著,站在舞蹈教室門前,下意識壓低聲音。


    門縫裏傳來了微弱的光。


    鑰匙是李佳涵管打更大爺借來的,這時候又是放學,一般不會有人使用這間教室。她們正是怕人多眼雜,也有害羞的因素,才打算放學來這裏排練舞蹈。


    “有人?”羅淘淘奇怪道。


    李佳涵天不怕地不怕:“咱們進去瞧瞧!”


    兩個小姑娘做賊似的推開門縫。


    在寬闊的舞蹈教室中,看到了一道優雅驚豔的光,完美地演繹聲音到畫麵的律動,不停躍動,驚心動魄。


    “太美了……”


    羅淘淘深深豔羨,她這才看清身影的麵孔,是學校的舞蹈老師湯柔。


    李佳涵等身影停下來,驚喜地打招唿道:“湯老師,您這麽晚了還在這裏呀?”


    湯柔脖頸修長,隻是靜立原地,久經舞蹈鍛煉出的優雅氣質油然散發。她身穿簡單樸素的黑色緊身衣,極致的身材讓李佳涵羨慕的要死。


    她頷首而笑:“沒事練練。”


    “我也想跟您學習……學習舞蹈!”羅淘淘鼓起勇氣,充滿期冀。


    湯柔嘴角上揚:“你可不是我的學生。我對自己的學生要求很高的。跳上一段,讓我瞧瞧。”


    羅淘淘以為有戲,她做了個標準的小天鵝舞姿,踮起腳尖,打開收合手臂,最後穩穩地轉了個圈。這次她覺得自己跳的棒極了,自信地抬起頭,卻看見了湯柔微微不滿的目光。


    湯柔沉聲道:“動作太僵硬,太死板了!”


    她立刻抓住羅淘淘的手臂,力氣極大,讓羅淘淘吃痛喊出了聲音。“再柔軟點,再柔軟點,還要更柔軟!”


    羅淘淘的手臂已經舒展到了極致,她卻試圖掰到更彎曲的角度。


    羅淘淘痛苦的尖叫著:“老師…你…你要把我手弄斷了!”


    哢——


    “啊!”


    羅淘淘疼的快要昏過去,她的左臂被湯柔硬生生扭骨折。她滿臉大汗,臉色蒼白如紙,在冰涼的地板上驚恐地往遠處逃離。


    湯柔嘴角帶笑:“果然是個不成器的家夥。”


    李佳涵被嚇傻了。


    “湯老師,您怎麽這樣,這樣過分!”


    湯柔看向李佳涵,輕聲說:“你也想成為我的學生麽?”她一步步走向李佳涵,眼中殘忍猙獰更盛。


    兩條手臂垂在身體兩側,柔軟得像是兩根棉繩,輕輕一甩,就將想要帶著羅淘淘逃離的李佳涵抓住,扔到了舞蹈教室的正中央。


    湯柔緩緩道:“舞蹈是藝術,不是讓你們這種小家夥糟蹋的玩具……”


    她五官漸漸扭曲,最終徹底消失,變成了一個圓潤的平麵。哪裏還是德高望重的老師,分明是個變異的怪物!


    李佳涵後悔到極點,她將羅淘淘死死護在身後,心中害怕極了,卻裝出勇敢的模樣:“你如果傷害我們,李唐集團絕對不會饒了你!”


    “李唐集團?誰又會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湯柔平滑的臉上不知哪裏發出了聲音:“犧牲在藝術下,難道不值得麽?饕餮宴快要開始,我剛打算離開這了,你們真是難得的意外驚喜呀。”


    她兩條手甩出,纏在了羅淘淘和李佳涵的脖頸上,即將用力。


    窗外。


    響起了刺耳的破空聲,下一秒,窗戶盡數破碎,伴隨著撞擊地板的猛烈震動,一個男人突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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