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托比趕迴到古代魔法辦公室的時候,他發現了仿佛被釘在牆壁上的詹姆,以及向外開著的梅森門。


    “他把哈利抓走了!”詹姆焦急的喊道:“快把我放下來,我要去救——”


    “昏昏倒地。”


    隨著驚愕的目光,詹姆一歪頭昏了過去。


    托比臉上的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肅穆,他仔細打量了屋子一圈,看到三具骷髏都還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


    隨後,他緩緩把視線集中在屋子的角落,看到了同樣開啟的消失櫃。


    “阿金巴德......”


    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一步步朝消失櫃走去,沒猶豫太久就鑽進裏麵,將櫃子的木門帶上。


    等再次將消失櫃的木門打開後,托比已經出現在遠在非洲的瓦加度學校的某一間辦公室裏麵。


    安琪拉銀色的長發在枕頭上散開,她戴著模樣可愛的嗅嗅眼罩,似乎和艾爾是同一個款式。


    她還在熟睡著,傳來平穩的唿吸聲,安然無恙。


    在被輕輕推了幾下後,安琪拉迷迷糊糊的將眼罩往腦門上一提溜,又揉了揉那雙銀色的眼睛。


    “托比......你怎麽來了?是來避難的嗎?”


    看來她什麽都不知道,阿金巴德並沒有打擾她。


    “我是來帶你離開這裏的。”托比嚴肅的說,讓安琪拉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清醒起來。


    “跟我走,用不著收拾行李,現在就跟我去霍格沃茨。”


    安琪拉匆匆從床上坐起來。


    “到底發生什麽了?”她緊張的問。


    托比已經迴到消失櫃旁邊,他轉頭說:“你的校長,阿金巴德,他才是隱藏在幕後最深的人。當初在神廟附近碰到他並不是一個偶然,他手底下的人知道該如何利用從神廟中得到的魔鬼——那是無敵的安德羅斯變成的,傳說他擁有巨人大小的守護神,現在已經是巨人大小的魔鬼了。”


    “阿金巴德從一開始就盯上我們了,我沒法確定是從何時起,但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都要久......不對,我知道了,那個時候我在神廟中發現了卑鄙的海爾波去過的痕跡,是他,他還有魂器留在這個世上,他還活著,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久,和安德羅斯還是敵人。”


    “怪不得他要把哈利帶走.......原來哈利是他的魂器。”


    “海爾波是在利用我們探索神廟,他失敗過一次,像他這樣活了這麽久的人注定會十分小心,不會再次冒這個險......他是在利用我們。”


    在托比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後,安琪拉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她顯然是信任托比的,沒浪費多少時間就從床上跳下來,在睡衣外麵套了一件巫袍,緊張兮兮的跟著托比鑽迴到消失櫃裏麵。


    等他們再次迴到霍格沃茨的時候,托比毫不猶豫的爆炸咒將消失櫃毀掉,徹底阻斷了霍格沃茨與瓦加度之間的來往。


    “我那麽多衣服還沒帶過來......”安琪拉怔怔出神。


    “這是必要的措施。”托比用一句話就打斷了安琪拉的碎碎念:“我們沒法知道一個活了上千年的人會想些什麽,海爾波不是校長辦公室的那些肖像,他是真實的還活著,不是複製。”


    “而且,就連這些手段都不夠用。”


    這時,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艾爾坐著小飛毯滴溜溜飄迴來了,它一眼就瞧見昏迷過去的詹姆,知道托比還是有些能耐的。


    可隨後的狀況它就搞不清楚了,哈利不在辦公室裏麵,反而是安琪拉出現在這裏。


    正當安琪拉和艾爾講述那些剛剛得知的驚人事實時,托比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艾爾,現在把魔法守恆法則的消息通過《唱唱反調》公布出去。”


    “呀?”艾爾驚訝的瞪大雙眼,托比怎麽決定的這麽突然。


    托比麵色不改的說:“還有,那篇報道的第一作者寫上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的名字,把我安排在第二作者的位置就行,畢竟這也不算是我率先發現的......古靈閣的鑰匙在你那裏,有足夠的金子給你和安琪拉使用.......可惜直到最後,我也沒能徹底擁有霍格沃茨。”


    “把權杖給我吧,艾爾,除了這件物品以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麽會是令海爾波感到恐懼的了。”


    艾爾逐漸意識到托比是要去做什麽,它慌亂的大唿小叫起來,安琪拉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可這根本沒法阻止托比的決心,他將艾爾倒吊過來,使勁甩了幾下,然後撿起被甩落出來的權杖。


    他有看了看另一隻手上屬於自己的黑胡桃木魔杖,在反複衡量了幾遍後又將它收好,貼緊在巫袍的口袋裏麵。


    艾爾緊緊抓著他的褲腿不放,托比用力將它摘下來,放到快要哭出來的安琪拉手中。


    “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如果過了半個小時我還沒有出來,我需要你們在外麵把梅森門毀掉,知道了嗎?”


    安琪拉同樣被嚇壞了,托比把詹姆的魔杖強行塞到她的手裏麵,順手將她亂糟糟的長發捋到臉頰旁邊,然後又揉了揉艾爾聳動個不停的小腦袋。


    “就這些吧。”


    托比最後衝二者微笑著說:“沒想到我最後的遺言隻有這些。”


    他一頭闖進幽深的梅森門裏麵,再也不見了蹤影,留下門外的艾爾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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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在梅森門另一麵的托比依舊保持人形,如今並不是梅森門安全的開啟時間,內部的世界正處於失控的狀態,似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它沒有能力讓進入的巫師發生變化。


    他看到辦公室的大門留下了一道縫隙,知道海爾波已經帶著哈利離開了辦公室。


    在他身後是被拆解會原樣的三件收藏品——植物阿尼馬格斯,長滿細手的寬簷帽,還有法老麵具。


    自從那次在尖叫棚屋俘獲格林德沃以後,托比就將它們送進了尖叫棚屋,以此來保衛梅森門的安全。


    可即便這樣,也沒法阻止海爾波的腳步。


    托比隨手將這三件收藏堆在房間的角落裏,他逐漸化身成魔鬼,圍攏著權杖來到失控的走廊上。


    自打他剛一出現,走廊上的怪物們就紛紛停止了嘶吼,將目光對準他。


    對此,托比早有預料。


    從權杖中散發出猶如血水般的紅霧,仿佛有更加可怕的怪物在霧氣的中央出現,與肆虐在走廊上的原住民們對抗起來。


    在毫無顧忌的發揮權杖的威力後,托比身上的黑霧似乎正在逐漸變淡,這是他要付出的代價,一旦使用的時間太久,就會徹底被紅霧中的怪物吞噬。


    霧氣漸漸充斥了整座城堡,麵露痛苦的托比感受到海爾波與哈利都不在這裏。


    他知道該去哪了。


    趁著儀式魔法再次發揮威力的功夫,托比快速的在走廊上遊動著,他穿過一道道樓梯,躲開沿途所有失控者的捕襲。


    終於,他來到了城堡的一層。


    在他推開城堡的大門後,見到了比當初在金字塔中還要壯觀的一幕——無數梅森門後的原住民堆砌成一座聳立的高塔,保持著阿金巴德樣貌的海爾波正站在塔頂,他手裏提溜著驚慌失措的哈利,還把象征著鄧布利多校長的雄獅踩在腳底下。


    在托比出現後,海爾波轉頭望過來。


    “你把他帶來了。”海爾波看到了托比手中的權杖:“你知道我一直在找它。”


    托比的身高一點點拔起,他踩在紅霧中怪物的頭頂,與海爾波遠遠對峙,眯起眼睛說:“可在這之前你有那麽多得手的機會,安琪拉也曾擁有過權杖——”


    “但她從沒單獨擁有過。”海爾波溫和的打斷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警惕我,可現在看來你還是不夠警惕。而且,時間也不對,如今才是最適合的時機。”


    “滿月,還有梅森門。”他說,魔法球逐漸在他身旁飄起來:“以及蘊藏在這件神奇造物中的某樣東西,那是一個巫師的大腦,還有他曾擁有過的權杖,現在所有的東西都齊全了。”


    “你知道它們都曾屬於誰?”托比皺緊眉頭說,將權杖抓的更穩了。


    “不,我不知道。”海爾波搖頭說:“但我知道它們對你很重要。是的,我知道這兩件東西對你來說都意味著什麽。在先後兩扇梅森門毀掉以後,艾爾與魔鬼的出現,讓你的靈魂締結在這兩件物品上麵——與魂器的原理非常相似。但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製作魂器要靠殺害其他人的性命,而你卻是在不斷殺死自己,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死神的詛咒。”


    “可惜詹姆還天真的想要毀掉魔法球,他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害死你,艾爾自然也就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了。”


    哈利終於明白為什麽艾爾先生的反應會那麽大,原來海默教授同樣擁有自己的“魂器”。隻不過海默教授製作魂器的方法似乎是無法複製的,必須要有梅森門,以及.......殺死自己的靈魂?


    “把哈利給我。”托比突然大喊道:“我可以把權杖給你,但必須先把哈利提前交給我。”


    正當哈利震驚於海默教授說的話時,他聽見海爾波笑嗬嗬的說:“然後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和我同歸於盡了?我知道你的打算,全都知道,在我眼前,你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就算沒法徹底殺死我,至少也要阻止這一晚的災難發生。”


    “但是很可惜,托比,這場儀式至少需要三個人在場,就像許多年前一樣。”


    “好好看看吧,是時候讓我徹底脫離死亡的威脅了。”


    幾乎是在同時,托比化身成漆黑的魔鬼,與紅霧中猙獰的怪物交織在一塊,變身成一隻扇著紅色翅膀的黑色夜騏,眼中冒著濃烈的紅光,毫不猶豫的朝海爾波撲了過去。


    哈利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巨大的怪物,他費勁的掙紮著,想要至少幫上一點忙,可海爾波很快就將他控製住了,讓他動彈不得。


    “別著急,孩子。”海爾波依舊是那副和藹的語氣,與傳說中麵目可憎的樣子完全不符,似乎沒什麽東西能讓他大吃一驚。


    “還沒到你該死去的時候,在死神出現,在我徹底達成永生的願望以後,才會讓你作為最後的試驗品,看看魂器是否能夠繼續束縛我......但不是現在。”


    哈利驚恐的看到海爾波變成一顆龐大的蛇頭,他腳下的高塔變身成蛇怪的身軀,凜冽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撲來的夜騏——托比連忙閉上雙眼,然而還是晚了,蛇怪的目光直直的穿透他,讓夜騏的動作一點點變得僵硬起來,最後以張嘴怒吼的姿勢停留在哈利與海爾波麵前,再也一動不動了。


    一根尾羽緩緩飄過來,恢複成權杖的原貌,被海爾波緊緊握住,與他身旁的魔法球維持在同樣的高度。


    滿月下,有什麽東西一點點出現在半空中,來到二人的麵前。


    哈利謹記著海默教授曾經的囑咐——他不敢睜開雙眼,閉得死死的,免得被死神注意到。


    在冰冷的月光中,死神的身軀竟然變得不受控製起來,權杖與魔法球都是它的弱點,逐漸朝海爾波飄過去。


    “是時候了。”海爾波打量著死神說:“終於是時候了。”


    不遠處托比不甘的注視著這一幕,他看到海爾波忽然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死了一般的長蛇。


    “你應該還記得它。”海爾波介紹道:“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那個日記本,被你殺死後送進了梅森門裏麵,成為皮皮鬼的鞭子。”


    “他是我最滿意的作品,唯一的弱點隻有死亡。”


    “我猜你會以為我想要變成死神,不,不是這樣的,我是要掌控它,這才是徹底的永生。”


    “去吧,將它吞下去。”


    伴隨著海爾波的命令,長蛇仿佛活過來一般,它張開大嘴,形成一個恐怖的弧度,比哈利整個人都要大,隨後竟然一口將整個死神吞下。


    長蛇逐漸開始發生變化,它緩緩站立起來,長出四肢,僅剩的隻有那副蛇臉,冰冷的眸子對準在海爾波身上。


    海爾波仔細打量著新生的死神,二者默默對視著。


    “在未知麵前,永遠會有意外發生。”


    海爾波突然說:“不過,我終究是離永生更近了一步......我早該猜到這一點的,梅林,還有托比,下一次,我——”


    沒等海爾波把話說完,他的身子就忽然像是腐朽的木材一樣消散,成為一道燃盡的灰燼。


    新生的死神——又或者說是梅林,他撿起掉落在塔尖的權杖與魔法球,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龐大夜騏。


    直到這時,他才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這一切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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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個不停的艾爾被安琪拉緊緊抱在懷裏,它不停的嚐試著勸阻安琪拉放棄托比的計劃。


    如今離半個小時的時限已經越來越接近了,安琪拉也在流著淚說:“不行,這是托比特意交代給我的事情......你一定有辦法找到其他的梅森門的,對嗎?隻要能找到額外的梅森門,我們就有機會救迴托比。”


    【沒有了!】艾爾哭嚎著說:【這是最後一扇了,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我們——】


    眼睜睜的,艾爾與安琪拉看到梅森門竟然也變得腐朽起來,沒用幾秒的時間就衰敗的不成樣子,變得比枯木還要幹燥,又忽然支撐不住,碎成一地的粉末。


    等灰塵散盡,托比與哈利的身形顯現出來,旁邊還擺著魔法球與權杖這兩件東西。


    艾爾與安琪拉呆愣了幾秒的時間,隨後立馬撲過去檢查托比是否安好。


    “咳咳.......我沒事。”托比的臉色像是白紙一樣蒼白,他虛弱的問:“學校裏還好麽?鄧布利多呢,他在哪?”


    鄧布利多還在密室,他同樣十分虛弱,龐大的魔鬼被重新束縛進盔甲裏麵,但無論是格林德沃,還是斯內普,都已經不在大廳裏了。


    他們逃走了。


    在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後,鄧布利多語氣微弱的說:“看來我們又找到了你的一位族人,安德羅斯,他也是一名麻瓜出身者,有時間我應該把這一點標記在圖書館的所有書籍上,或許還應該給巧克力蛙畫片公司寄一封信,這是很有價值的消息。”


    托比費勁的在鄧布利多身旁坐下。


    “我把魔法守恆法則的消息公布出去了。”


    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托比冷不丁說。


    鄧布利多側頭看著他,淡藍色的雙眼散發著明亮的目光。


    “我知道了。”他平淡的說,絲毫沒有因此而動怒的表現。


    或許,也是因為他知道托比究竟在什麽時候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永遠也沒有辦法麵對自己的時候。


    但如今他們都活下來了,這最起碼是一個好消息。


    “海爾波還活著。”


    托比繼續說:“隻要哈利還活著一天,他就不會徹底死掉,總有迴來的時候。”


    “我想,我們是時候麵對真正的自我了,校長。魔法部需要一位更加英明的掌控者,除了您以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勝任這項職責。而且我已經提前把隆巴頓夫婦安插進魔法部了,他們是您的人,會成為很好的幫手。”


    在這一係列令人震驚的想法麵前,鄧布利多依舊平靜的說:“那你呢,托比?在我離開霍格沃茨以後,你打算去做什麽?”


    “我會繼續留在霍格沃茨。”


    托比語氣平穩的說:“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曾和死神交易過兩次,第一次發生在我還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複仇這個正確迴答。”


    “所以,我說出了當時我最渴望的念頭——不是古代魔法,也不是血統論,而是霍格沃茨。”


    “我渴望擁有它,這才是我的第一個願望。”


    鄧布利多迴過頭,他默默望著矗立在遠處的巨大雕像——薩拉查·斯萊特林。


    “蟑螂堆。”


    鄧布利多說:“這是辦公室的口令。”


    托比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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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蟑螂堆。”


    石獸疑惑的看著眼前虛脫不已的托比,但它還是盡忠職守的跳到一邊,將通向校長辦公室的道口讓開。


    沿著旋轉樓梯,托比一步一步往更上麵走去。


    他終於要如願了。


    辦公司的大門緩緩推開,讓屋子裏原本喧鬧的討論聲戛然而止,牆壁上的曆屆肖像們紛紛打起瞌睡,又偷偷睜開眼睛打量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托比。


    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麥格院長按下眼鏡,她審視著托比,用嚴肅的口吻說:“看來我們已經知道答案了,要來一杯檸檬水麽?”


    托比絲毫沒有反應。


    “那你可以迴去了。”麥格繼續收拾起桌子上的文件說:“記得別忘了參加過兩天的期末晚宴,到時候我會宣布教師嘉許會的評定人選,還有你的黑魔鬼俱樂部,那也要重新選一位部長——當然,這件事主要還是聽從你的意見。”


    “還有什麽事麽?”


    托比拖著疲憊的步伐來到辦公桌對麵坐下,他心灰意冷的說。


    “有的,校長,給我來一杯檸檬水,多加冰塊。”


    麥格再次抬起頭,這一次在她的臉上終於換上滿意的笑容。


    在今晚留下遺言的,並不隻是托比一人。


    (三年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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