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要從德拉科的第一節課說起。


    當他得知自己要去給盧平上課的時候,心底裏滿是嫌棄,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看起來就寒酸的家夥,哪怕盧平已經算得上是自打德拉科入學以來最稱職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了,可德拉科一直對盧平抱有偏見。


    所以德拉科根本就沒把盧平當迴事,就連在第一節課堂上,他都是故意帶著貓頭鷹維吉爾去的,就是為了隨便應付了事。


    然而,令德拉科沒想到的是,原本是用來取笑的手段,卻被盧平欣然接受了。


    “你知道麽,在我上學時,我就想過要一隻貓頭鷹。可惜,不是所有的巫師家庭都這麽富裕,這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奢侈的寵物了——等一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的眼睛似乎有問題。”


    這可真是太神奇了!


    德拉科確實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課堂上了解過一些稀奇古怪的動物——像是紅帽子,喜歡用大棒襲擊迷路的人;還有卡巴,隨時準備掐死在它們的池塘裏涉水而過的毫無防備的人。


    可德拉科還真沒想到盧平教授一眼就能瞧出維吉爾的毛病。


    “那你能治好它麽?”德拉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再過一段時間維吉爾就要在海默教授準備的戲劇中上演了,他不希望因為維吉爾的這點小毛病而惹得海默教授不高興,萬一維吉爾把表演搞砸就糟了。


    “治好它?”盧平的眼睛還在盯著維吉爾,他搖搖頭說:“不,這個小家夥不需要治療,它沒有任何問題——這隻是和血統有關。你的貓頭鷹是混血動物,體內應該還流淌著其他神奇動物的血,所以它才會表現的有些異常。”


    這倒是有些新奇了。


    德拉科完全沒注意到他已經偏離了來時的初衷,隻顧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麽神奇動物?”


    “這就得好好檢查檢查了。”盧平扭了一下腦袋問:“能幫個忙麽,把角落裏的行李箱拎過來。”


    德拉科神使鬼差的照做了,等他迴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幫助盧平完成了最後的檢驗——用一個杯子盛滿清水,然後放進去一根維吉爾的羽毛,清水一點點變成黑色,羽毛也跟著褪色了,上麵留下一圈圈古怪的紋路。


    盧平伸手從杯子裏拿出羽毛仔細看了一遍,同時講解道:“看見上麵的七個圓圈了麽,它們全都重疊在一起——這是食羊獸的特征,在它的尾巴上同樣有七個圓圈——看來是我們猜錯了,馬爾福先生,這隻貓頭鷹並不是混血,而是在遭遇一次食羊獸的襲擊後幸存下來,所有才會變得有些不一樣。”


    “食羊獸?那是什麽?”德拉科問。


    他從小就生活在魔法界,但幾乎沒聽說過這種神奇動物的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很神奇的動物,也很危險。”盧平說:“是美洲的一種吸血動物,看起來很像是蜥蜴,也有點像是小了不少的火龍。”


    火龍?


    這個德拉科知道,這麽看來,他爸爸花的錢好像也沒有全虧掉,維吉爾本身還是有不少價值的——和火龍沾上關係的東西都貴。


    正當德拉科用一種全新的新奇感受打量維吉爾時,盧平冷不丁說:“我都忘了究竟該怎麽做來著——難道不是應該讓你來給我上課麽?”


    德拉克對待盧平的態度已經緩和了不少,但還沒到要費心思上課的地步,再說他本來就什麽都沒準備。


    可盧平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他溫和的說:“我記得你是黑魔鬼俱樂部的部長,還知道就在每個學期末,托比會評估部長的貢獻,然後才決定是否繼續接任——那麽請允許容我打聽一下,你已經準備好自己的作品了麽?不妨拿出來讓我看一看——還是說你有準備其他的課程?”


    德拉科當然是什麽都沒準備了,而且他一想到這件事就來氣——有盧娜的防妖眼鏡在,他怎麽可能會繼任呢?


    到時候肯定會在學期末的晚宴上當眾丟一迴好大的臉。


    “就是它。”德拉科又開始了隨便應付的態度,他沒好氣的說:“我準備的作品就是維吉爾。”


    實際上,他連一個好點子都還沒有呢。


    “維吉爾?”盧平感興趣的說:“不錯的名字。讓我猜猜看,你是打算通過維吉爾的特殊之處,也就是變得好像是混血——通過這一點製作出什麽有趣的魔法物品嗎?”


    德拉科感覺到在自己的腦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點亮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盧平誇讚道:“我知道有許多巫師還在養著諸如燕尾狗之類的寵物,但它們的尾巴是分叉的。為了避免引起麻瓜們的主意,因此魔法部規定必須要在燕尾狗長到六至八個星期時,用無痛切割咒去掉它的一根尾巴,防止引起麻瓜的注意。而且,除此之外,燕尾狗的主人還需要通過一個測試,確保其能夠在麻瓜居住區內控製住這個犬種,才能夠得到由魔法生物管理控製司頒發的許可證。”


    “如果你的想法能夠實現的話,那麽或許那些巫師都用不著這麽費勁了,隻需要用你的作品稍微接觸燕尾狗一小會兒,就能永久改變它的樣貌。這對一些不擅長使用咒語的巫師來講是極難拒絕的——等一下——”


    盧平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他看著德拉科問:“所以,實際上,你早就知道了維吉爾變異的原因是什麽,剛剛是對我的考驗麽?不得不說,這種感受確實有些新奇。”


    在盧平的目光下,德拉科呆了足足有十秒的時間。


    然後他立馬忙不迭的說:“沒錯,這就是考驗——就像上課時教授會向學生提問一樣,我剛剛都是故意考你的。”


    盧平表現得一點也不生氣,他依舊溫和的說:“那麽,請問我通過考試了麽?”


    德拉科留了一個心眼。


    “還要再等等。”他說:“得等到什麽時候把你說的那樣東西做出來才行——這就是你的最終考試了。”


    自此,事情漸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德拉科終於看見了贏得盧娜的希望,他敢肯定,如果他成功把這樣東西做出來了,那麽改變的絕對不僅僅隻是什麽燕尾狗,而是其他一些更厲害的家夥。


    例如吸血鬼,巨人,或許還包括狼人。


    但前提是如果他真的能夠做到的話。


    可這樣一來,德拉科就免不了要接受盧平教授的幫助——這倒不是什麽難題,連他都沒想到這個過程會來的如此輕而易舉,甚至連點子都是對方提出來的。


    但有誰知道呢?


    畢竟就連盧平自己都是這麽認為的啊。


    德拉科得意的想著。


    後來有一次他還險些說漏了嘴,就在挑釁自己的哈利和羅恩麵前,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按捺住吐露點子的想法,強撐著隻是冷笑著離開,什麽也沒有多說。


    不管怎麽樣,得先把東西做出來再說。


    按照盧平的說法,德拉科是極為幸運的,因為維吉爾是極其罕見的逃掉食羊獸襲擊的貓頭鷹,而且還成功活下來了。或許在幾百年裏也就隻有這麽一隻而已,是十分重要的樣本。


    在研究著該如何利用維吉爾做出東西的期間,德拉科對盧平教授的態度大為改觀。這倒不是因為對方的學識豐富,似乎什麽動物都見到過——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離最終的目的越來越接近了,可惜的是每次都差上那麽一點,然後又總是剩下一些閃亮的希望。


    換句話講,德拉科已經為此入迷了,再也無法脫開身。


    而這一切,都僅僅發生在幾周的時間裏而已。


    今晚,德拉科又一次來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他努力掩飾著心中的興奮,罕見的用老實乖巧的態度坐在沙發上,滿眼期盼的看著正在桌子後麵研究維吉爾的盧平,希望他這一次還能有所收獲。


    盧平拿著魔杖左右來迴捅咕了一下,維吉爾這個大近視眼非但沒有抗拒,反而好奇的把腦袋湊過來,想要看清楚盧平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


    它簡直就從沒表現過害怕之類的情緒。當然,也有可能是很難從它臉上看出來——畢竟它的表情就沒怎麽變過,外人看起來是嚴肅,實則隻有很少的人知道它隻是正在努力試圖看清楚而已。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盧平突然頭也不抬的問:“對了,馬爾福先生,我能問一下你打算把這件特殊的物品做成什麽樣子麽?”


    德拉科早就想好了。


    “魔法球。”他說:“我打算做一個和魔法球看起來差不多的東西,具體的樣子就是——”


    他仔細想了想,魔法球雖然很神奇,但還是很好描述的:“一個圓球,表麵刻滿了金色和銀色的紋路——”


    “不。”盧平打斷道:“是隻有金色的紋路,除此之外都是銀色的部分——我見過托比的這件收藏,那讓我印象深刻。”


    “可是,”他換了一副為難的語氣繼續說:“盡管我很認同你的創意,但想必你也應該清楚,這也是一件屬於你的魔法陣物品——關鍵就在這——魔法陣物品,也能看做成特殊的權杖。所以,有些步驟必須得由你來親自完成。”


    德拉科張了張嘴,他差一點就把這件事忘掉了,險些露出最大的破綻。


    他自己就做過象征斯萊特林學院的徽章,在後來的古代魔法課上也有所了解,權杖這種除了魔杖以外的施法用具最好是由主人親自來完成。


    不然的話,他連搞清楚這件物品的使用方法都做不到。


    順便一提,他現在已經學會如何使用自己的徽章了。具體的方法是把自己的手指勾成徽章上銀蛇的模樣,然後就能任意操控它,占卜也沒問題。


    他在今天來之前就占卜過,結果是好的,所以他這一次才會這麽興奮,沒準是盧平教授會在今天有新的進展。


    隻不過,德拉科沒想到這項進展是和自己有關——該到他參與進去的時候了。


    “我該怎麽做——這是另一道考驗。”他連忙補充上後半句話。


    盧平表現得像是完全沒看出來德拉科的破綻一樣,反而認真地思考起來:“估計會很難做到,畢竟最了解古代魔法的人是托比,我接觸的時間也沒那麽長——而且他的著作讀起來確實很糟糕,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連描述清楚這種事都做不到——不過,這也有可能就是古代魔法本來的真實麵無——很難說清。”


    德拉科隱約聽出來盧平打算找海默教授幫助的想法。


    這怎麽可能呢?


    他可不希望海默教授現在就知道這件事,萬一被他瞧出裏麵的疏漏就糟了——不是這件魔法陣物品本身的疏漏,而是他利用盧平教授的事情。


    “還有其他的方法麽?”德拉科連忙追問道,連“考驗”的理由都顧不上了。


    盧平沉默了一小會兒,讓德拉科的心裏逐漸變得忐忑起來。


    “有的。”他冷不丁說。


    德拉科聽見自己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仿佛就像是響在耳邊,而不是心底裏。


    盧平繼續解釋道:“或許我們可以嚐試一次,不一定會成功,僅僅隻是嚐試而已——你還記得自己製作出第一件魔法陣物品時的心情麽?我聽說學校裏的每一個學生都通過這樣的考試。”


    德拉科對此記得清清楚楚,也沒法忘掉——製作斯萊特林徽章費了他好大的力氣,尤其是上麵的銀蛇,想要讓它活動起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那幾乎是德拉科最用功學習的時間了。


    他把一連串斯萊特林學院的特征出說來:充滿野心,追求至高無上的成就,而且要時刻保持精明。


    “好吧。”盧平笑著說:“我幾乎是看見托比就站在我麵前了——但是,德拉科,我要問的是你的心情,而不是所有的斯萊特林,必須得是獨屬於你自己的。”


    今天的課程不了了之。


    雖然沒有明說,但德拉科還是明白自己多出了一份作業。


    在迴到宿舍的路上他始終沉默著,眼神逐漸變得陰沉。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在製作斯萊特林徽章時,他最忘不掉的是哪件事——


    曾經哈利在眾目睽睽下救了他一迴的經曆。


    這件事,讓德拉科記恨到現在,怎麽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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