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最愛的人也隻有一個,那便是方寧。”趙琰心裏默默念著這句話,眼眸中盡是暗淡,沒有人會懂他心裏的掙紮。


    他欠章寒煙的,他還她以王妃尊貴,一世榮華。隻是少了的一份愛,因為它早已經被輸給了命運。


    愛上方寧之後,他才明白,一個人的心真的很小很小。裝下了一個姑娘,就再也裝不下另外一個。


    他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以前對章寒煙的感覺是什麽?他可以為章寒煙做許多事情,所有小兒女家該做的,他都做了,可是後來才發現,少了一份悸動。和方寧相處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在章寒煙哪裏感受過。


    他曾經給過章寒煙一生的承諾,便不會因為愛上方寧而改變。如今還章寒煙正妃之名,便是他唯一可以拿出的補償了。他欠章寒煙的,都已經還盡,可是老天爺欠他的,恐怕一輩子也隻能欠著了。他不敢去問命運索要補償,也不願和皇兄生出嫌隙。


    趙琰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能歎息一聲無緣,將吾癡心改盡,換成別人情如故。身為北境人人敬畏的戰神,在戰場上是英勇威武,卻在情之一字之前,落荒而逃。


    這原本即是一場必輸無疑戰鬥,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跳入漩渦。他想,自己不後悔有過那些記憶,也許隻能用盡餘生去懷念了。


    “你可想清楚了?說到底你也不欠章寒煙什麽,你若是厭棄她了,朕可以為你另賜新婚,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家的嫡**也還是不錯的。”到底是兄弟,雖然心中的確生氣,可是看著趙琰這般忍讓,趙珩也不想虧待了他。


    先頭已經讓賢王妃病故了,如今再賜婚也算是合適。


    “謝皇兄隆恩,寒煙賢惠,堪當正妃之位。”見趙琰堅持,趙珩也不再說什麽。兄弟倆之間最後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就那樣待在一起,也有些尷尬。


    趙琰等了半天沒有等到趙珩的答複,忍不住又說了一遍:“還請皇兄即日下旨,寒煙想必應該也會高興。”說的好像他真的是為章寒煙的高興而高興一般,趙琰都要佩服自己了,明明是那樣的心情,此時想笑起來,竟然也可以做到。


    趙珩最後還是應下,不過是一道聖旨而已,既然是趙琰一心所求,他也不好多言。一直燃燒著的怒火突然就熄滅,無聲無息,空蕩蕩的心頓生失落。他本該質問,本該責難,本該用天子的威嚴來壓趙琰,可是都沒有等到機會,趙琰便自己先退縮了。


    等看著趙琰的背影消失在禦書房後,趙珩的心竟然生出一絲愧疚,不過很快就被他忽略過去了。想到趙琰出宮之後,太醫院就隻剩下方寧一人,他衣服都來不及換,待人直接奔去太醫院。


    進屋的時候,方寧還蒙著頭在睡覺,他心裏覺得絲絲溫暖,此時此刻看到方寧的存在,他覺得一顆心都被填滿了。呆坐在床前,直到方寧醒來。


    四眼相對,他半天才冒出一句:“傷口可還疼?”


    注意到了方寧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失落,原本平靜的心又有些吃味:“怎麽?看到我很失望?”


    方寧慢慢坐了起來,搖了搖頭,虛弱地靠在床頭:“我二哥他怎麽樣了?”沒有忘記在自己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對於昏迷後一切,她都渴望知道。


    隱約記得那一日昏迷之前最後的記憶是二哥一掌打中了父親,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


    “你二哥他……”趙珩的眼睛中帶著些閃爍,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方寧他二哥不見了的消息。那一日慌亂中,禦林軍拿下了逆黨所有的人。可是最後卻唯獨沒有見到方安的身影。


    “我二哥他怎麽了?”方寧有些激動,掙紮著爬起來拽住趙珩的衣服,也不顧腹部的傷口被扯開的疼痛。


    “方姑娘你的傷。”阿金本來隱於暗處,但是看到方寧傷口出血,便忍不住跑了出來。<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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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珩這才發現了方寧腹部衣服處的鮮紅,他一把握住方寧拽住她的手,用力掰開握住:“寧寧,別折磨自己,你二哥沒事兒。他隻是不辭而別了而已,我怕你擔心才猶豫沒說。”


    “我要見方振!”


    “寧寧,你的傷。”沒有想到方寧居然還會想見方振,趙珩的內心自然是不願的。


    方寧微微抬起頭,看著趙珩,盈盈眸光泛著秋水無波:“我沒事,我就是想去見他一麵。”


    趙珩把方寧摟進了懷裏,忍著鼻尖的酸意:“我該拿你怎麽辦?”長籲了一口氣,趙珩扭頭將阿金叫了過來,“阿金,你給她處理一下。”


    “過幾天我就讓你去好嗎?現在好好養傷。”溫柔地揉著方寧散亂的頭發。


    方寧掙紮著要起身:“不,我現在就要去。竹顏還在他的手裏,我要去問他到底把竹顏怎麽了。”


    “我去問好不好?你安心養傷,嗯?”將方寧按在床上,不讓她動半分,給了阿金一個眼色,讓她點了方寧的睡穴。


    果然,阿金輕輕在方寧的身上點了兩下,就看到她眼皮慢慢闔上睡了過去。


    “你先給她處理一下傷口,我讓阿木去一趟天牢,她醒過來之後讓人來通知我。”


    “是!”


    睡睡醒醒,方寧在太醫院待了兩日,才等來了趙珩的消息。他們問出了竹顏的下落,但是帶人去的時候,壓根沒有見到竹顏的蹤影。


    “怎麽會?竹顏……怎麽會這樣?”方寧不敢相信趙珩帶來的消息,鬧著要出宮,趙珩不忍她帶著傷還如此掙紮,隻得讓人灌了安神湯。


    一連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方寧的日子除了睡覺便隻有一日三餐,她與外界的聯係好像中斷了一般。方平和趙琰不曾來探望過她,她十分想念方平不說,對趙琰竟也有絲絲的想念。


    她不知道,她在想念賢王府的人的時候,賢王府也有人在想念著她。


    趙琰帶傷迴到了王府,期間來探望他的人不少,唯獨沒有他最想見的那個人。章寒煙被立為正妃的聖旨第二日便下來了,除了沈太後頗有微詞之外,闔府都在為章寒煙成為正妃而歡喜。


    章寒煙自從嫁入王府便一直掌握著府裏中饋,如今正了名,自然是讓人高興的。可是自從她接到聖旨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沒有一絲的欣喜,看著那道聖旨猶如燙手山藥一般。


    若是在一年前,或許她會很高興地接受這道聖旨,可是現在的她,突然不願意成為正妃了。心口悶悶的感覺傳來,章寒煙輕咳了兩聲,青嵐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主子,別再多想了。保重身子,好好跟王爺過日子才是。”將藥遞給章寒煙,看著她皺著眉頭喝下,又趕緊遞上一顆蜜餞。


    章寒煙推開了蜜餞,長歎了一口氣:“藥的多了,也習慣了它的苦。這蜜餞強行插進去的味道倒是讓人難受極了。”


    “主子,既來之則安之,你也別多想了。憂思太多對你身子不好。”青嵐忍不住又勸慰道,自從聖旨下來,她家主子可就沒有展過笑顏了。


    想想,怎麽也覺得心中一股怨氣難平,看著還沾著藥汁的瓷碗,直接揮手砸掉了她。


    “主子,你這是何苦?”


    章寒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伏在桌子上痛苦:“為什麽老天爺要折磨我?為什麽方寧就可以那麽多的幸運?”


    不得不承認,她是嫉妒了,章寒煙承認自己嫉妒了。憑什麽方寧都嫁給趙琰了,還可以迴到趙珩的身邊?而她章寒煙,頂著禹城第一才女的盛名,為何那麽多的不如意?別人隻看到了她表麵的光鮮,就好生羨慕,誰又知道她心中的苦恨?


    哭了許久,章寒煙才叫青嵐打來了熱水,重新梳妝之後,她決定去一趟蒼鬆院。


    慢條斯理地描著一雙柳葉眉,胭脂也蓋不住的蒼白色,鏡中美人露出一抹苦笑。“走吧!帶上小廚房的參湯。”


    青嵐看著準備的兩個碗,搖了搖頭,主子還是沒有放下過去,偏偏又嫁給了王爺。這一輩子再貼上王妃章氏的標簽,那和別人便再無可能。偏偏她的傻主子啊,現在倒是絕望到糊塗了。


    出了門,蔚藍的天空下,一抹陽光刺眼。章寒煙像是長在暗處的植物一般,不喜這樣熱情灼灼的陽光照耀,因為她總是感覺不到溫暖。


    待青嵐讓綠緹撐了傘來,章寒煙肯踏出步子,慢慢朝著蒼鬆院的方向行去……


    “給王妃娘娘請安!”


    看著蒼鬆院守門的侍衛,章寒煙微蹙了秀眉,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便走進了院子。


    “阿琰!”趙琰身上搭在薄被,正閉眼仰躺在躺椅上。章寒煙輕喚了一聲,他便立即睜開眼來.


    怔怔地望著章寒煙看了好半天,有些昏花的眼睛才看清到底是誰:“你來了。”


    “嗯!”點了點頭,章寒煙竟找不到什麽話說,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開口。


    “坐下吧!這樣站著是做什麽?”趙琰雖然對章寒煙的感情不複當初,但是他也不會委屈眼前的女子。


    章寒煙就著趙琰旁邊 小凳子坐下來,雙手交握著,想著自己想要開口的話,就有些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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