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迴賢王府的第二天,趙珩帶著沈太後親臨王府,看望重傷的趙琰。


    沈太後一臉憔悴,蒼老了許多,想來昨夜應該是一夜未眠。由趙珩扶著,快步走進蒼鬆院,頭上的珠翠搖晃著,顯得人很急。


    “琰兒!”剛剛一踏進屋子,就看到了躺在軟塌上的趙琰,沈太後幾乎是撲上去的。


    安靜的睡顏下,趙琰唿吸平穩,已經是恢複了不少。不過沈太後並未注意這些,她隻看到自己的兒子就被這樣安置在軟塌上,手臂甚至還暴露在外。


    “你們就是這樣照顧主子的嗎?來人啦,給我拖出去。”


    雲生和小東趕緊跪下,兩人難得一口同聲:“太後恕罪,太後恕罪啊!王爺他不肯放開王妃的手,屬下也束手無策啊!”


    “什麽?”這個時候,沈太後才沿著趙琰的手臂發現,布幔遮掩下,另有玄機。


    欲挑起布幔看個究竟,不想趙珩卻先她一步上前,直接掀起了布幔。


    布幔遮掩下,方寧的手被趙琰緊緊握著,就那樣垂在空中,也不知道會不會酸痛。但是沉睡的人並不知道這一切,依然被夢魘困擾。


    方寧的眉頭緊皺,好像在夢裏遇到了什麽嚴重的事情。慘白的臉色,配著幹裂的唇瓣,看上去讓人無比憐惜。


    “這是怎麽會事兒?”忍著心中的酸澀,趙珩沉聲問道。


    小東雲生大驚,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因為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的手緊緊相握。


    相視一眼,雲生小聲迴道:“迴皇上,王爺是由手下的人送迴來的,一迴到王府就這樣了。”


    趙珩的麵色愈加難看,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和自己喜歡的人如此親密,心中怎麽會不感到難過?


    小站了一會兒,趙珩才又道:“把他們分開!這樣成何體統,難道不怕王爺王妃著涼嗎?”


    “這……”雲生小東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已經嚐試過了,分不開啊!


    不過看著眉宇間隱忍著怒意的趙珩,兩人還是嚐試著去分開緊握的雙手。


    累的夠嗆,隻是趙琰方寧緊握的手並未有什麽鬆動。趙珩臉色一黑,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領著陳海鷹進來,要他分開兩人的手。


    陳海鷹抱拳領命後,走到軟塌邊上,分別在趙琰的身上點了幾個穴位,然後就看到趙琰的手軟軟地垂下了。


    雲生和小東瞅著趙珩的臉色,趕緊讓人抬著昏睡的趙琰睡到床上。


    這樣,趙珩才滿意了不少,冷眼看了雲生小東一會兒,冷冷地開口:“你們下去吧,把金小魚給我叫來!”


    “是!”兩人告退,連著陳海鷹也在趙珩的眼神示意下離去。


    沈太後瞧著趙珩的動靜,心中知道這是兒子在吃醋,無奈地搖了搖頭。本來上一次算計了趙琰,母子差點結仇之後,她便不想再管兒子的事情。隻是今日見到趙珩這副模樣,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擔心。


    五日前,梁懷音才接受冊封,成為中宮皇後。要是現在趙珩有點兒別的心思,那梁安那邊可不好安撫。眼下趙琰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顯然他們不得不靠梁安領兵對抗雁蕩關的兵馬。


    “珩兒,你心中可要明白,方寧她是你弟弟的王妃!而你,也有自己的皇後了。”


    原本趙珩確實有些想法,可是沈太後這一提醒,心中又泛起苦澀。目光艱難地離開方寧的臉,憋著內心的鬱悶,趙珩道:“兒臣明白!”


    “明白就好,哀家也不用多擔心了。”正說著,沈太後就瞅著金小魚進來了,也不再多說,隻顧著問金小魚趙琰的情況。<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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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趙琰並無什麽大礙,隻需要養一段日子就行,沈太後才放心了不少。又看著趙珩的臉色,順便問了方寧的情況:“金小魚,這賢王府的情況怎麽樣?”


    “迴太後,王妃娘娘她雖然此次遭遇重創,但也隻是失血過多。等她外傷痊愈後,在好好調養調養,便無礙了。”


    沈太後這才好似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讓金小魚退下後,才看著趙珩道:“知道琰兒無大礙,我這心也就妥帖了,咱們迴宮吧!”


    明知道趙珩的心思,沈太後便不會讓他在賢王府多停留,不會給他機會讓他亂來。


    “嗯!母後安心就好!”上前扶起沈太後,母子二人相攜出了屋子。趙珩忍不住迴看了一眼還在軟塌上的方寧,感覺到手腕上一緊,這才依依不舍地收迴視線,陪著沈太後慢慢消失在蒼鬆院的大門口。


    沈太後和趙珩離去後不久,趙琰便睜開了眼睛,他早在趙珩命人分開他和方寧緊握的手時,已經醒來。無法就這樣麵對皇兄,他隻得繼續裝睡。確認沈太後和趙珩走了,他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手上似乎還殘留著方寧的氣息,在她救他的那一刻,他想他終究還是對不住皇兄了。守著一個人很容易,可是守住一顆心卻沒有那麽容易。


    可以用自由去禁錮一個人的身,但是卻永遠無法禁錮一個人的心。心是沒有什麽可以綁住的,隻要它還在跳,它就有自己的主動。


    將手抬起,放在心口 ,熾熱灼傷了他的手心,他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方寧,喜歡上那個曾經討厭的王妃。


    又一次閉上眼,想就這樣沉沉睡去,不再醒來。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心痛,不會覺得愧對皇兄的信任。


    他想,也許從桃源開始,一切就在改變了。沿著一條他從來沒有想象過的軌跡,慢慢靠近,最後走成今天這個樣子……


    “臣妾給皇上請安!”身著大紅色鳳袍的梁懷音款款而來,在距離趙琰五尺來遠的地方行禮。既不疏離,也不親近。


    趙琰看著梁懷音,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明明一開始很排斥這個自己為了皇權而不得已立的皇後,可是那一夜見到她的真容後,他又有一絲驚喜。梁懷音竟然就是南巡途中,那一夜與他一起同奏清歌的人。


    心中五味雜陳,也說不明白自己的對梁懷音的感情。雖然不討厭她,可是大婚的那一夜,兩人卻並未行周公之禮。到現在都還有一絲抱歉,所以他在梁懷音剛剛一施禮的時候,就上前扶住了她。


    “皇後不必多禮,快起身吧!”


    目光沒有被梁懷音吸引,而是選擇了眺望遠方。


    “恕懷音冒昧,皇上這是有心事?”梁懷音看著趙珩那硬朗的輪廓,帶著君王的威嚴,心裏好生喜歡。隻是她知道自己能成為皇後的原因,並未過多暴露自己的心思,她想自己隻要做好一個皇後就行了——因為皇後才是他的妻子。


    趙珩突然緊盯著梁懷音,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麽來,可是除了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他什麽都沒有發現。恬靜的微笑,端裝持重,不得不說這就該是一個皇後的形象。


    “皇後聰慧,不知道能否為朕分憂?”


    梁懷音趕緊半跪下:“臣妾不敢!”


    小心翼翼地扶起梁懷音,趙珩笑道:“不必害怕,朕的確是有心事。”


    梁懷音一愣,她沒有想到趙珩竟然連這都與她說。大婚之夜,他客氣中的疏離,記憶尤新。不過她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溫婉一笑:“皇上是天子,是大齊的的一家之主,要務纏身。自然是有疲累的時候,皇上不如且先歇息,順著自己的心思來。”


    “哦?皇後這意思?”


    梁懷音不著痕跡地脫開趙珩的手,拉開於趙珩的距離:“臣妾僭越了,皇上若是為什麽事情煩心著,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意來。”


    趙珩的目光還是落在她的身上,梁懷音覺得有些不適,又說著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臣妾小時候,父親常教我要讓著鄰居家的孩子,可是臣妾老被人欺負,覺得日子過得真是不痛快。後來有一天,我順著自己的心思,不再讓別人欺負,雖然被父親教訓了,可是心裏著實痛快。”


    趙珩聽著,最後露出了笑容來:“想不到皇後小時候還有這樣的事跡!朕真是大開眼界啊,哈哈。”


    是看到趙珩笑顏開了,可是梁懷音的心裏卻有些緊張,衣袖下的手緊緊絞著絲帕 。她其實也在探索著跟趙珩相處的模式,盡管她這個皇後不一定就是趙珩真心想要的,她的皇上丈夫卻是她夢寐以求的。


    笑過之後,看出了梁懷音有些不自在,趙珩握住她的手,一起走進了皇後所住的嘉陽宮。


    趙珩來梁懷音處,不過是因為太後的意思,他沒有想到梁懷音倒是像朵解語花。幾句話就讓他的陰鬱少了許多。


    陪著梁懷音用了晚膳,小坐了一會兒之後,趙珩以處理政事為由離開了嘉陽宮。離開之後並未會禦書房,而是帶著暗衛和小歐子,又去了賢王府。


    梁懷音的話提醒了他,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思來。在宮裏,總擔心著方寧,倒不如直接順著心意去看著她。


    到了賢王府,知道方寧已經被送迴了綠蘅院,心中若有所思。不過也沒有想太多,相見方寧的心思就催促著他往綠蘅院去了。


    方平和鬆綠守著方寧,看到趙珩的那一刹那,有些晃神,不過方平反應過來之後,立即給趙珩請安。


    趙珩讓兩人趕緊起身,說著就要往方寧跟前去,卻被一隻手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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