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嬋夏以為她可能要成為蛇群的盤中餐時,一道天籟劃破夜空。


    “站著別動!”


    師父!


    嬋夏喜出望外。


    隻聽嗖嗖幾聲,幾枚火藥箭劈開夜空,落在蛇群裏,砰地炸開,發出巨響。


    蛇群霎時散開,有條被炸成兩半的,頭剛好落在嬋夏腳邊,張著獠牙還做出想咬狀,嬋夏被惡心的一激靈,抬腳踢開。


    “關掉陣法!否則殺了他!”於瑾命令道。


    “嘿嘿,師父你學壞啦~”嬋夏一聽就知道,於瑾肯定是劫持了什麽大人物,這大人物很可能就是梅三豬。


    “快放了我家公子!”廖媽媽一反之前的跋扈,哆哆嗦嗦道。


    “啊!”梅三慘叫。


    嬋夏笑得更歡實了。


    這人啊,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看看,連於瑾這種把正道的光刻在骨子裏的人,也有這麽壞的時候呢。


    她喜歡。


    “別傷他,我這就開陣!”


    不一會,嬋夏隻聽到開門聲,前方火把通明,於瑾就站在台階上。


    “師父!”嬋夏拽著婦人跑過去。


    於瑾的長劍抵在梅三的脖子上,一雙眼迫不及待地上下掃視,確定了她沒受傷後,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人已經出來了,快放了我家公子吧!”廖媽媽帶著一眾家丁,哆哆嗦嗦地說道。


    “退後,都退後!我們要確定安全脫險後才能放了他!”嬋夏這會哪兒還見得之前半點畏畏縮縮的樣子。


    於瑾給她撐腰,她就是全場最拽的崽兒!


    眾人不敢違抗,隻能看著於瑾帶著嬋夏劫持著梅三退到林子裏,突然,一支箭奔著於瑾飛過來,嬋夏手疾眼快拽著梅三擋了下。


    梅三一聲慘叫,箭紮著他胳膊了。


    “撤!”於瑾推開梅三,帶著嬋夏和婦人跑入林中,一時間亂箭齊飛。


    “別打了。我還在裏麵!”梅三支哇亂叫。


    箭停了,於瑾帶著嬋夏和婦人上了停在林子裏的馬車,嬋夏看到小翠竟然也在車上。


    一路飛馳,等確定了追兵沒追上來,於瑾才掀開簾子,想看看嬋夏怎樣了。


    卻發現嬋夏身上中了一箭,小翠和被嬋夏救下的婦人都是滿臉擔憂地圍著她。


    “傷著哪兒了?!”他讓小翠趕車,進去查看,聲音都有些不自覺地抖了。


    “師父,看在我這因公負傷的份上,你答應我吧,以後別扣我銀子了,也別動不動就罰我抄書,還不能攆我走,你攆我走我心好疼啊,疼~~~~~”


    最後一句顫音,把於瑾喊得心都跟著顫。


    “都什麽時候了還說胡話,讓我看看!”他抽出刀想要劃開嬋夏的衣服,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戳中嬋夏的箭,竟是如此牢固,於瑾的臉色變了變。


    這位置據他所知並沒有什麽要害,但戳的這般深,不快些取出來也是要有性命危險的。


    “你先答應我...你要是再攆我走,你就是豬你就是狗!”


    最後一句說得是如此擲地有聲,哪有半點傷者的虛弱。


    於瑾突然迴過神來了,劃開她的衣服,嬋夏笑嘻嘻地拍著肚子。


    “咱們家老二被戳死了,太慘了,你得補償我啊,相公~”


    利箭戳到了她肚子裏的枕頭上。


    於瑾覺得哪兒不太對,隻是戳到枕頭,怎會這麽牢固?


    用力一拽,枕頭破了,露出裏麵的銀錠。


    箭不偏不倚地戳到了銀錠上,她沒傷著分毫。


    於瑾這才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在這瞬間大起大落,比他自己涉險還刺激。


    “所以說啊,這人也不能太無欲無求了,水之情則無魚啊,你看,愛銀子,貪點財,留個私房錢傍身,說不定就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呢,咱家二寶枕枕要是沒有一顆‘純銀’的心,我隻怕是要遭點罪了,哈哈...哈?”


    嬋夏得意地笑,笑聲越來越小。


    師父的臉色好難看啊...


    “我剛涉險,我替師父流過血!我為師父立過功!師父你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嬋夏抽出已經破爛的枕頭擋在怒氣衝衝的於瑾麵前。


    “你看!我還流產了!當著支離破碎的老二,你舍得教訓我嗎?”


    “你,去前麵!”於瑾命令。


    “是是是,小的現在就滾到前麵駕車!”嬋夏縮著肩膀先要溜。


    “我說的是她!”於瑾對著已經看傻的婦人吼。


    婦人忙跑到車前跟小翠並排坐在一起,倆人對視一眼,簾子放下,車裏麵傳來嬋夏殺豬一般的慘叫。


    二人不約而同地一激靈,好可怕!


    “我都多大了,你不能體罰我!”嬋夏鬼哭狼嚎。


    此時她頭朝下,被於瑾按在膝蓋上。


    啪啪!


    於瑾手起掌落,一點沒留情。


    這是真生氣了。


    她這個玩笑開得實在是太過惡劣,於瑾看到她中箭的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死了。


    剛剛多擔心,現在就多生氣。


    “啊!師父打徒弟了!相公打娘子了!打的孩子都掉了!”嬋夏嗷嗷叫。


    換來的,是他更不留情的兩下。


    “我都多大了你還這樣!你要再敢打我,你可要對我負責了!趕緊放開我!”


    “好,負責...我好好負責!”於瑾咬著牙,對著她又是兩下。


    隻是這兩下幾乎沒用力,看著她在那嗷嗷的哭,雖然知道這鬼丫頭多半是裝的,可還是下不去手了。


    “說,你還頑不頑皮了?”於瑾問。


    “不敢了!”嬋夏迴答的飛快,並伴隨著一陣嚶嚶嚶,擠得臉都要變形了,一滴眼淚也沒憋出來,趁著於瑾不注意,飛快地用手沾了點唾沫蹭臉上。


    “我太可憐了...”


    於瑾把她扶起來,嬋夏跟個八爪魚似的貼他身上,手臂緊緊地纏著他。


    這疑似撒嬌的動作成功化解了於瑾的怒火,伸出手拍了拍她,嘴上卻是依舊強硬:


    “不許再胡鬧了!”


    “是,都聽你的,嚶嚶嚶!”嬋夏一邊嚶嚶,一邊把臉上的唾沫均勻地蹭他胸口,哼,讓你這麽壞!


    於瑾看她認錯態度還算“端正”,也就不跟她生氣了,掏出帕子遞給她。


    “不用。”嬋夏把頭轉到一邊,偷摸吐舌頭。


    都蹭他身上了,用這玩意幹啥~


    夏姑娘從不記隔夜仇,因為有啥“仇”,當場都報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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