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想過要取他命的...”


    他出來時就已經失去理智,也不知道自己稀裏糊塗做了什麽,等迴過神,李小公子已經被他掐死了。


    “你可曾看過他的父母?李夫人一宿白頭,悲傷欲絕。李家香鋪多日不曾營業,還有李鈺。”


    “我沒殺李鈺!我隻是打暈他!他沒有做錯事,我是知道的。”虎子辯解。


    “是,你不殺他,他卻差點因你而死,你把他打暈在那,弄死吳勇,拿走香囊裏的香料,那你可曾想過,他會替你而死嗎?”


    虎子低頭,小聲說道:“我想過的,若要問斬他,我總有機會劫下他的。”


    嬋夏嗬嗬一笑,不以為然。


    “這案子涉及到狗官愛子,他著急複仇,怎可能把案子遞交到三法司審核?活活打死甚至淩遲,都是有可能的,無論是你想的不周全或是故意而為之,李鈺沒我必死無疑。”


    也許說虎子不考慮李鈺是有些誇大,但起碼李鈺的死活在虎子心裏,並不算很重。


    “你一心想著除暴安良,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不擇手段,可你在無形中,也傷害了許多人。”


    李家已經死了個兒子了,若再沒一個,二老的希望必將會落在紫雀肚子裏的孩子上。


    就紫雀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一定有很多種方法害死李家夫妻。


    到時李家滿門都滅,虎子難逃幹係。


    “都是這禍害...”虎子被嬋夏說得抬不起頭,隻能把怒氣轉移到紫雀身上。


    有些他認為沒問題的東西,從嬋夏嘴裏說出來,他竟也不是十分確定。


    “我這就掐死她,省得她危害人間!”


    虎子伸出手,對著紫雀的脖子就要使勁,此時的虎子已經沒有了跟嬋夏談話時的冷靜。


    他雙目變得赤紅,表情也變得扭曲。


    嬋夏的手悄無聲息的按住袖口的袖箭。


    隻要虎子一動手,她就把他撂倒。


    這就是嬋夏不準備放過虎子的理由之一。


    虎子這個人格太不穩定。


    雖然他本身是為了除暴安良分裂出來的,但從他一出來就掐死李小公子來看,虎子的人格不穩定。


    未來隨時都有可能對普通人下手。


    而用香料作為引子引虎子出來,又有極強的風險。


    香料的濃度多少會催發他失控?


    香料與別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又對他有什麽影響?


    這些嬋夏都不知道。


    研製這個香的李小公子已經死了。


    這就意味著虎子隨時都可能成為不安定因素。


    嬋夏忍著對兄弟的不舍,舉起袖箭對準虎子。


    就在虎子的手碰觸到紫雀的咽喉的瞬間,嬋夏及時出手。


    但她萬萬沒想到,虎子竟然側身躲了過去。


    “嗬嗬嗬,夏姑娘,你太低估我了,趙義都能躲過去的袖箭,我又怎會躲不開?”


    虎子滿臉鬼氣,對著嬋夏陰森森地笑。


    嬋夏再想補發,已經來不及了。


    倆人距離實在太近,趙義本身又是練家子,分裂出來的虎子比趙義還厲害,嬋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虎子竄到嬋夏跟前,伸手扣住她的下頜。


    嬋夏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傳出來的酒氣。


    “夏姑娘,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你的心太狠了...你不願與我走,我便強與你做了夫妻,到那時,你不走也得走!”


    說罷,虎子伸手要扯嬋夏的衣服。


    嬋夏雙眼緊閉。


    握緊右手,在她的手上,有一枚戒指。


    這戒指裏,有她最後的保命機關,正是那淬了毒的針。


    隻要一針下去,虎子必死無疑。


    可趙義,也會因此而死去。


    從沒猶豫過的嬋夏,此時猶豫了。


    就在她猶豫的幾秒內,虎子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嬋夏聽到了哢嚓的聲音。


    正是她模仿給紫雀聽的骨折的聲音。


    就是因為這幾秒的遲疑,她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夏姑娘,你渾身都是機關,我不得不防,不過你可真是招人喜歡...”


    虎子的手指劃過嬋夏的臉頰。


    就是這雙手,連續掐死幾人。


    嬋夏額頭冷汗沁出,卻是一言不發,平日裏看似最圓滑的她,骨子裏卻有常人不具備的韌性。


    這次是玩脫了嗎...


    嬋夏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不知怎麽的,想到了前世死前的一幕了。


    督主抱著中箭的她,紅著眼問她。


    饞貓,你是不是傻,是不是不知道疼?


    他說這話的時候,淚水是落在她的臉頰上的。


    其實督主錯了。


    她也會疼。


    前世替他擋箭的時候疼,現在也會。


    隻是她覺得值,就那麽做了。


    “你又在想於鐵蛋?我不準!我不準你對他有愛慕之情,你該是我的!”虎子看她手都骨折了,眼神卻飄像遠方,氣的扣緊她的下巴,狠狠威脅。


    他再用力一些,嬋夏的下巴說不定會碎。


    “我,他?”嬋夏連疼都顧不上了。


    這瘋子胡言亂語什麽呢?


    “趙義那是個傻的,他看不出來,我卻是看得真切。你每每提到這個於鐵蛋,眼裏的光芒都與看別人不同,分明是愛慕許久!”


    不給嬋夏迴答的機會,陷入瘋癲的虎子被刺激的亂了心智,手下滑到嬋夏的脖子上,眼也越發紅,眼珠子像是要掉下來似的。


    “我不準,我不準你喜歡別的男人,你是我的,是我的!”


    他的手越來越用力,突然,他鬆開手,表情痛苦。


    嬋夏看到他的左手扣住了右手,表情猙獰,跪在地上來迴打滾。


    “夏姑娘,兄弟,快走...”


    竟然是趙義的聲音。


    死裏逃生的嬋夏眼圈泛紅,終究是沒能忍住淚水的下滑。


    那一聲兄弟,穿越了時空,跨過了生死。


    趙義竟然會在嬋夏命懸一線時,跳出來壓製住了虎子的人格。


    就在這滿屋子會激發虎子神智的香料中,趙義克服一切的跑出來了。


    隻因為,嬋夏是他的兄弟。


    嬋夏流著淚,忍著右手的疼,用左手扣住右手的袖箭扳機,哭著對準趙義:


    “對不住了,兄弟...”


    趙義在最後一刻想的都是救嬋夏。


    嬋夏卻不得不這麽做。


    若情義遇到信念,受傷的必然是情義。


    這一下打在趙義的身上,痛在了嬋夏的心上。


    她重生的目的,是要守護家人,保護她在乎的每一個人。


    可這個案件,卻讓嬋夏陷入了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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