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弟幾個因為這件事一直都憋著口氣呢,等黃梓柔真正從裴昱那裏走出來,一切才剛剛開始。


    令君澤這人雖然也腹黑,但畢竟是行醫之人,聽到他們說這些,雖然沒反對意見但多少還是有點上頭,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換了個話題,“這兩天身體沒事吧?”


    “沒事。”厲函微微頷首,昨天出院一直到今天都沒有異樣的反應。


    令君澤掐著算著時間,心底隱隱不安卻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我跟你說的還記得嗎,到後麵可能身體會有些症狀出現,不過你別心急,都是暫時的。”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倒是惹得厲函側目看過來,“我的定力在你眼裏就這麽弱?”


    “好好好。”令君澤笑著擺手,“我不管了,不問了,相信你就是。”


    他臉上輕鬆,心裏卻有些沉重,厲函的病情是什麽樣,他最清楚不過,一想到後麵要麵臨的,就替他煎熬。


    還好他身邊有個舒恬陪著,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四個大男人在客廳又聊了一會兒,眼看著時間到了晚上九點半,怕打擾他休息,幾人便提出要走。


    舒嘯已經睡下,舒恬披了件外套下樓送客,把人一一送走才轉身進了屋。


    厲函摸著她被風吹的有些泛起涼意的小手,眉心蹙了下,“穿的太少了。”


    “沒事,就這麽兩步路,不要緊的。”舒恬把鞋子換下來,抬頭看著她,眼底迎著玄關的燈光,笑意盈盈的模樣討人喜歡,“你上去泡個澡放鬆一下,我剛才給你放了水。”


    他雖然全程都沒表現出來一丁點的疲憊感,但是畢竟大病初愈精力達不到,支撐了一天的時間,肯定會有些乏。


    她這樣賢惠的樣子讓男人心頭倏地柔軟下去,大掌抬起撫上她柔嫩的臉頰,嗓音沉啞,“你不洗?”


    “我衝個澡就行。”舒恬自然不會給他亂來的機會,謹遵醫囑。


    厲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沒非要胡鬧,隻不過真的來不了,總得為自己謀點福利吧?


    他伸手將人扣進懷裏,溫熱的唿吸熨帖著兩人的肌膚,“幫我搓澡吧。”


    舒恬抬手抵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好讓臉上的溫熱沒有那麽高,“今天沒出門還搓澡?”


    “嗯。”


    舒恬聽著他堅定的迴應,將信將疑的警告他,“你不要亂來啊。”


    “不會。”


    見他堅持,舒恬也不想擰巴著來,咬牙遂了他的意思,“行。”


    反正他現在也是半個病號,估計也不會真的怎麽樣。


    兩人一同上樓進了主臥,房門關上,白天的熱鬧都被隔絕在門外,隻有這一方空間才是兩人最親密的地方。


    厲函直接將人摟進懷裏,性感的下巴放在她肩頭,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這樣緊緊地抱著她嬌小的身子,心裏空缺的那一塊便被填補滿了。


    歡鬧過後,連空氣都變的更加安靜,兩人誰都沒說話,隻用體溫感受彼此的存在,卻比任何時候都來的溫馨。


    夜風透過身後的落地窗吹進來,卷起一旁的白色窗簾,帶著曼妙的弧度,男人低頭輕吻她的額頭,隔著發絲也能感受到唇瓣的溫熱,“我先進去。”


    不知怎麽的,舒恬臉上溫度高漲起來,伸手推了他一下,可力度卻帶著嬌嗔,“你快去。”


    厲函深吸一口氣,雙臂鬆開她的肩頭,如果可以真的不想撒手。


    沒辦法,醫生的話還是要聽。


    他轉身進了浴室,門微微掩過來卻沒關嚴實,隔著白色的磨砂玻璃,男人本就高大的身影顯得越發高挑。


    舒恬雙手捂著臉頰,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降低臉上的溫度,看著氤氳的水汽從門縫中遛出來在燈光的映照下升騰,想到一會兒要做的事情,心跳有些快。


    她換了一件白色蕾絲鉤花的睡衣,衣料很薄,觸在身上涼涼的,頭發也紮了起來,露出白皙纖長的頸子。


    一切準備就緒,就在她等著那人開口唿喚自己時,浴室卻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摔砸聲。


    她心中一緊,一邊快步朝浴室走去一邊喊他的名字,“厲函?你怎麽了?”


    迴答她的是更加沉悶的聲音,‘咚’的一下,聽起來就像是人直挺挺的砸在了地麵上,緊接著便是男人痛苦隱忍的唿哧聲。


    她走過去一把將門推開,推開的瞬間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呆——


    隻見浴缸裏的水濺了一地,原本放在洗手台上的沐浴乳也摔的七零八落,而本該好好泡澡的男人此時卻雙臂撐著濕漉漉的地麵,單膝跪地整個身體都痛苦的蜷縮著,匍匐在地麵上。


    舒恬心中一驚,走過去蹲在他麵前,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色,“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迴答她的是厲函幾乎抽搐的嘴角,他想說什麽,然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太難受了,腦袋天旋地轉,胸口悶得像是壓著一塊數千斤重的石頭,他必須很用力的喘息才不至於窒息,哪怕隻是一個字都難以發出聲音。


    舒恬看著他額頭上細密的汗水,還有不自覺顫抖的身體和麵部五官,腦海中閃過令君澤對她的忠告,她知道該來的一切還是來了。


    戒斷後的第一個成癮凸顯期。


    看著男人痛苦不堪的模樣,她知道一切卻什麽都不能說,心中再急幫不了他一分,更煎熬的是,她什麽都不能告訴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忍受。


    “阿函,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舒恬雙手捧住他滾燙的雙頰,對上那雙有些渙散的眸。


    所幸下一秒男人便點頭,她激動的眼眶發紅,“那就好,別緊張,君澤哥說了這是正常現象,你隻要忍過去就好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用這樣的語言來安慰他。


    厲函咬緊牙關,臉色猙獰的可怕,那種骨頭被啃噬的感覺像是浪潮一樣,一波接一波的朝他襲來,腦袋昏昏沉沉,就連眼前舒恬的動作都變的慢了下來,如同慢動作鏡頭一樣。


    這都是他的幻覺,都是。


    身體難受的厲害,他直不起身體,隻能通過弓著腰這樣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痛苦,不過好在他還有意識,還知道自己在遭受什麽。


    身體開始變的遲緩起來,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溢出來,舒恬卻沒有任何嫌棄,隻有心疼。


    她拿過旁邊柔軟的毛巾幫他擦掉,看著他顫抖不已的嘴唇和無意識抽動的嘴角,她俯身吻上去,跟他臉頰滾燙的溫度不同,嘴唇竟冰涼的有些嚇人。


    她柔軟的唇瓣貼上來,厲函就像是抓住了一個突破的出口,他鬼使神差的張口咬住,力道之大,很快有血腥味從口腔中彌漫開來。


    鈍痛的感覺很快從嘴唇傳到了大腦,可她沒有退縮,反而更加貼近,隻要能緩解他一點點的痛苦,就都不算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身體逐漸平複下來,突然襲來的感覺又像是退潮一般漸漸從身體中抽離。


    他突然鬆了氣般癱倒在地上,手臂搭在身後的浴缸邊上,身上已經布滿水漬,那雙深邃的黑眸漸漸恢複清明,也看清了那張被他咬到腫起充血的唇。


    厲函神色一凜,“我弄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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