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函禕律所的時候,舒恬還在罵娘,雖然這次厲函給她安排了司機,不過這都源於他剛才對她‘禽獸’的行徑。


    舒恬一邊揉著肩膀,一邊痛罵,等以後上了班,她一定要離他八丈遠才行,不然隨時都有可能被他抓走這樣那樣,那她還要不要上班了。


    “舒小姐,您是直接迴禦景園嗎?”司機好心詢問。


    舒坦想了想,“去紅苑小區吧。”


    想來也有段時間沒去看父母,上次又除了唐澤辰那茬子事,她也該迴去看看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紅苑小區門口,舒恬下車,拎著路上路過商店買的一點補品上樓,老式小區沒有電梯,她一個人拿著一堆東西爬上四樓。


    開門的是葉麗華,見她大包小提,立刻接過來,“怎麽到了不給我和你爸爸打電話,我倆幫你下樓拿點。”


    “沒事媽,總共就這點東西,還不夠折騰的。”


    “快進來進來。”


    母女兩人進屋,兩室一廳的小居室,舒長磊正在餐廳的桌子上練毛筆字,這是多年來的習慣,已經放不下了。


    “爸。”舒恬走過去,親昵的喊了一聲。


    舒長磊自舒恬小時候就對她很好,和葉麗華他永遠是唱白臉的那一個,對她也很縱容,即便結婚嫁人,每次迴來依然把她當個小孩子。


    可這次舒長磊卻一反常態,明顯帶著心氣的應了聲,“你還知道迴來。”


    舒恬不解,葉麗華連忙打圓場,“行了,閨女都迴來了,你還置什麽氣!”


    “你說我置什麽氣?人家親家都打電話到咱家告狀了,我丟人!”說著,舒長磊便將手裏的毛筆重重擱下。


    舒恬聽出貓膩,心頭一緊,“爸,是不是唐澤辰找你了?”


    葉麗華聽到也是一聲歎息,將舒恬拉到一邊,“不是澤辰,是劉麗芳。”


    舒恬緊皺眉頭,“她找我爸幹什麽?”


    葉麗華有些猶豫的看了自家閨女一眼,到底還是全盤托出,“小恬,你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一直沒迴家?”


    “……”


    舒恬想到過唐澤辰可能會用這個來威脅自己,但她真沒想到他還真好意思捅到自己父母這裏來。


    舒長磊見她不說話,以為是默認,心頭火氣更勝,“舒恬,你結婚了就是結婚了,不管有多大的問題,你都不能不迴家,你這麽做知不知道會落下別人多少話柄?”


    舒恬一梗,“我落什麽話柄?”


    要落也是唐澤辰那個渣男落。


    “你不迴家,一個婦道人家在外麵,你說落什麽話柄?她劉麗芳找到我這裏來說你外麵有人了,我和你媽媽愣是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事本來他們兩口是想瞞著的,想著小輩的事情小輩自己解決,可是今天舒恬一來,舒長磊就憋不住火氣了,劉麗芳再拽他已經來不及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舒恬聽著難以置信的看著舒長磊,“爸,你說什麽呢,別人詆毀我,你也跟著詆毀?”


    事到如今,她早就不在乎唐家人是怎麽看她的了,她在乎的是至親之人對她的看法的,劉麗芳就是罵她十句也抵不上舒長磊的一個字。


    舒恬這才覺得崩潰,是發自心底的崩潰,“我在外麵有人了?唐澤辰跟蔣夢瑤廝混在一塊,你說我還怎麽迴去!那個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話音落下,舒長磊和葉麗華都愣住了,信息量太大,老兩口有點接受不過來。


    “你說澤辰跟別人好上了?”


    舒恬深吸一口氣,本不想說,可舒長磊剛才的話無疑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所以不是我不守婦道,是劉麗芳為了他兒子顛倒黑白!”


    說完,舒恬覺得有些過激,緩和了情緒又道,“爸,媽,我已經決定跟唐澤辰離婚了,以後唐家的人你們都不用理會。”


    “離婚?!”葉麗華怔了兩秒,而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眶紅了,“作孽啊!”


    舒長磊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相比於葉麗華的難過,他更生氣,“舒恬,當初你要跟唐澤辰結婚,我跟你媽這麽反對你都不聽,現在好了,離婚?說得輕巧,你知道離婚之後你要麵對什麽嗎!”


    “我知道又能怎麽樣,我還是要麵對!”舒恬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做錯事情的又不是她,為什麽每個人都把錯誤安在她頭上?


    舒長磊胸口起伏的厲害,“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就沒有退路,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過吧,離婚?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常年在政府機關工作,後來雖然雙規,可舒長磊還是極好麵子。


    舒恬所有反駁的話都被這一句堵住,一切都沒有說的必要了,如果別人不理解你,你就是說再多,他都不會理解。


    “好,我丟人,我給你們丟人,我走。”


    舒恬拿起包包,腳步不停的朝門口走,葉麗華硬是沒拉住她,見她負氣離開,忍不住掉眼淚,“舒長磊,你就說吧,閨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倆也別過了!”


    ……


    舒恬出來樓梯口就哭了,她跑到小區裏的小花園,坐在石凳上,無聲掉眼淚,想到舒長磊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舒恬難受的心都擰成一團。


    當沒發生過嗎?


    她沒有這麽大的心髒,她很自私,做不到對發生的事情熟視無睹,更不允許別人來踐踏自己的感情,蔣夢瑤和唐澤辰的勾當就像是狗屎,時時刻刻惡心著她,她說服不了自己。


    舒恬吸了吸鼻子,她要的從來都不多,她之前那麽愛唐澤辰,不論他做什麽她都隻吃,哪怕劉麗芳給她再多的氣受她都能忍,隻要他心裏有她就好了。


    可惜,就連一丁點他都不願付出。


    是啊,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了自己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可這樣錯了嗎?


    是她不長眼,遇人不淑,可她不過是全心全意的愛了就大錯特錯,因為這份愛千瘡百孔。


    ‘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舒恬仿佛沒聽到一般,任憑它振動不止,可對方好像跟她強上了,她不接他就一直打。


    掏出手機一看,好死不死的竟然是唐澤辰。


    “喂,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唐澤辰不耐的聲音傳來。


    舒恬渾身的委屈和怒火漲成一個球,聽到這句話卻像被針紮破忽然就泄了氣,“唐澤辰,你鬧夠了嗎。”


    是她高估了自己,這樣無休止的爭鬥和糾纏,她力不從心。


    女人的聲音帶著濃厚的鼻音,甚至有些顫抖不穩,電話那頭,唐澤辰從辦公室沙發上一下坐直身體,“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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