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眼眸一動,“借人兵器,確實唐突……但人命關天……我們如何能夠見死不救?”


    “瞧著郡主這般模樣,望書也是心急如焚,嬤嬤且等,我這便取來。待用畢了,嬤嬤遣人給我們送迴來便是。”


    “隻是拿兵器鎮壓邪氣,這事兒說出去到底不符合孔孟之道,還請嬤嬤莫要對外聲張。”


    毛嬤嬤大喜過望,陳望書這裏的句句話,都說到她的心坎坎上了。


    “那是自然,事關我家郡主的清譽,我們闔府上下,都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陳望書鄭重的點了點頭,蕩漾的裙擺,出了門自去取東西不提。


    站在一旁的顏玦,抬了抬腳……


    不是,娘子,要借出去的,不是我的佩劍麽?怎地我這個劍主人,宛若空氣一般!


    不過轉念一想,顏玦又覺得甜蜜了起來。


    他伸手摸了摸剛被陳望書親過的臉,他的自然就是陳望書的,陳望書越不拿自己當外人,豈不是越說明她中意他!


    陳望書自是不知曉顏玦腦補了這麽一出,不然的話,她定是要大唿三聲,這個人有毒吧!


    她蓮步曼曼,手中倒是沒有拿著長劍,卻是拿了一個造型古怪的錐子。


    說是錐子,其實就是一個圓滾滾雕著花紋的木手柄,前頭有一根尖尖的粗鐵針。


    倒像是李白擱石頭上還沒有磨成繡花針的鐵杵。


    陳望書憂心的看了一眼和熙郡主,將那鐵錐子,遞給了毛嬤嬤。


    “嬤嬤,是要兇煞之氣重的吧,這便是顏玦最兇的兵器了,劍名無形!您用完了,記得還迴來。”


    顏玦有些呆滯,不是,娘子,我何時有這麽一把劍了!


    毛嬤嬤更加呆滯,她的眼睛皮子跳了跳,有些遲疑的說道,“夫人,若是老奴沒有打眼的話? 這東西……這劍同廚上殺鱔魚的利器,有九成相似。。”


    陳望書豎起了大拇指,一臉敬佩之色。


    “嬤嬤好眼力? 這就是廚房裏殺鱔魚的。你且先別慌? 聽我道來。”


    陳望書說著? 走到了顏玦身邊,牽起了他的手,“嬤嬤你看? 他這一手的繭子……雖然他主要是使劍的? 但平日裏練功,用的都是這個。”


    “那佩劍,隻是在戰事當中? 殺了幾個小兵而已? 便是那城中屠夫的刀? 都比那個來得兇煞一些。可這把無形? 就不同了。”


    “正所謂無形勝有形? 心中有劍? 則萬物都是劍。顏玦是如何練就一身劍法的,便是靠的這把無形。人站水中,以耳聽聲,以針為劍,戳死池中的鱔魚? 小蝦? 魚苗……”


    “鱔魚宛若遊蛇? 滑溜得很。小蝦在水中透明? 幾乎隱形。魚苗細小,若非快很準,那是絕對戳不中的。若是這些生物有靈? 定當把這把無形,封為絕世兇器!”


    “顏玦用無形練習劍法之後,他那腳上沾染的血跡,三日不得消退。全府皆食河鮮,兩日食用不完。別看無形生得普通,死在它手中的生靈,那是數以萬計,可謂大兇!”


    不是!顏玦的內心十分複雜。


    娘子啊,你說的那個殺鱔魚狂魔,不會是我吧!


    腳紅三日……這是個什麽詭異的世界!說得他如今就很想脫下靴子,檢查一下,自己的腳到底有沒有紅!


    陳望書說著,依依不舍的撫摸了一下那鐵針,“嬤嬤,你看,這針是不是看著都泛紅,血跡滲透其中。若是再殺下去,怕不是要生出劍靈來了。”


    “若是人命關天,這等秘法,這等利器,我是絕對不可能拿出來的。還請嬤嬤切記,不要對外伸張,泄露了我們顏家的練功秘法!”


    毛嬤嬤有些懵。


    若是旁人來說,她定是要說,你忽悠誰呢!


    可你看看陳二姑娘那一身的浩然正氣,那斬釘截鐵的語氣,那悲天憫人的大義……


    陳望書說著,歎了口氣,“嬤嬤,我知曉你覺得不可思議,甚至以為我不想借劍,便隨便拿了個東西,來哄騙你。但是……若不劍走偏鋒,哪能有不可思議的奇跡呢?”


    “我夫君他……嬤嬤今日登門,不也是被逼無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麽?”


    毛毛接過那殺鱔魚的針,看了看手柄上刻著的扈國公府的家徽,點了點頭。


    “夫人說的哪裏的話,夫人便是不借,那也是人之常情。夫人待人真誠,老奴替我家郡主,再三拜謝。待我家郡主好了,一定親自設宴,感謝夫人大恩。”


    “時候不早了,老奴先行一步,這就迴府稟告王妃,去求神醫救治。”


    陳望書點了點頭,“你著急,我便不多留和熙了。木槿送客,悄悄著些,莫要叫人知曉郡主來了,還借了劍。”


    木槿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諾。”


    ……


    待木槿走一走。


    陳望書一個轉身,捂住了顏玦的嘴。


    “別說話……”


    顏玦的臉瞬間紅了,“吻……吻你?”


    陳望書抬腳就是一踹,往後猛跳了一步,鄙視的瞪了顏玦一眼,“想啥呢你!進了一趟皇宮,腦袋瓜子都被染黃了不成!”


    顏玦咳了咳,臉越發的紅了,不是他淫者見淫,實在是馬車上陳望書親的那一口,後勁太大,他到現在,都還暈乎乎的呢。


    “娘子,那個殺鱔魚的,是哪裏來的?那個怎麽能夠殺鱔魚呢?”


    他一個常年生活在國外的“假老外”,吃喝都有人準備好的“並不霸道的總裁”,怎麽可能會殺鱔魚……更不用說,練就這般神功了!


    不是……這神功誰想要誰拿去!


    陳望書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不識民間疾苦!殺鱔魚的東西,當然是從廚上來的啊!怎麽殺得?嘿嘿……”


    陳望書說著,甜美的笑了笑,渾身都帶上了家庭主婦的甜美氣息。


    “就是這樣”,陳望書從頭上拔下來一根簪子,啪的一下,紮進了桌麵上擺著的一塊點心裏,“拿針釘住鱔魚的腦殼,再拿刀劃拉一下,剖肚去骨……”


    顏玦一個激靈,他算是想起來了,陳望書當初演過一個神經病女殺手。白天她是溫柔的家庭主婦,尤其擅長做飯。到了夜裏,丈夫熟睡之後,ak47一扛,出門殺人去了……


    她在殺人之前,都會說一道菜的做法,十分的奇葩。


    “咳咳……你對和熙的事情,怎麽看?”


    顏玦果斷的轉移了話題,我家娘子有些瘋魔,我隨時要擔心英年早逝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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