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深吸了一口氣,顏玦靠她這般近,說的還是那麽動聽的情話,任誰都免不了心神蕩漾,把持不住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以前玩遊戲,為了誘惑她化身人民幣戰士,五六個帥氣逼人的男妖精,紛紛上陣!充錢,隻要你充錢,就能解鎖同帥哥這般那般的劇情!


    陳望書想著,忍不住脫口而出,“多少錢?”


    顏玦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不用想,這姑娘還以為自己個在玩遊戲呢!以前他悄悄的去探班,迴迴去都瞧見,宋清對著紙片人,笑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卿卿值千金,那我便價值卿卿。”


    陳望書臉一紅,裝模作樣地扇了扇風,“這什麽鬼天氣,馬車裏熱得要命的。”


    她一激動,聲音難免大了幾分。


    馬車外的木槿疑惑的大聲問道,“熱?姑娘,這馬車漏風,今兒個出門,白瓷還說要揣暖手爐了呢!你熱要不我給你撩開簾子來!嘿,你拽我幹什麽?”


    橙武噓了噓,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沒有聽見麽?我家公子剛才哎喲哎喲的叫!”


    木槿恍然大悟,啊了一聲,“我家姑娘厲害!”


    顏玦聽著,對著陳望書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陳望書啪的一下打了過去,打了個嗬欠,靠著馬車壁,佯裝睡了起來。


    顏玦瞧了,也不鬧她,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腰!這腰其實好生生的,可他心中,總覺得怕不是要扭到了……若擱在他還是秦臻的時候,今日這般動作,早就粉碎性骨折了!


    這麽一想,再想起以前陳望書拍打戲吊威壓的時候,又忍不住心疼起來。


    人都說她順風順水,一路拿獎拿到手軟,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可這世間,哪裏就有隨隨便便成功的人。她的每一個榮譽,都是靠自己拚來的。


    而他……顏玦想著,輕歎了口氣。


    雖然他們感覺沒有多長的時間,但迴到扈國公府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午時了。


    甫一進門,就瞧見門口惦著腳尖張望的陳福,瞧見陳望書全手全腳的迴來了,他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小公爺同姑娘平安迴來了就好,老奴這就遣人去陳家送個信去。大娘子聽聞姑娘上了城樓,擔心得不得了,每隔一炷香時間,都派人來問上一迴。”


    陳望書心中一暖,“叫福叔擔心了,阿娘那邊是我疏忽了。走得太急,沒有思慮周全。”


    陳福搖了搖頭,“小公爺同姑娘,乃是為了國之大義。當年主君也時常如此……”


    他說著,想到陳北已經故去,忙行了禮,“是老奴失言了。”


    “我在阿爺膝上長大,也甚是想念他。福叔以前是跟著阿爺的,拿我同他老人家相比,望書又驚喜又惶恐才是。我們不在府中這段時辰,家中可還安好?”


    “三皇子能夠順利出城,這城中不定藏了多少細作。我們把人手都帶走了,隻盼著家中沒處事才好。”


    她說著,邁過門檻,走了進去。中間那堵巨牆,橫在中央,瞧著頗有荒誕感。


    陳福打發了小廝去陳家報信,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了上去,“咱們這邊,倒是安靜得很。白瓷把內院打理得井井有條,各處都做了布置,若是真有叛軍進城,一時半會的,也休想攻進來。”


    “倒是那邊,來了不速之客,如今正鬧得厲害呢!”


    陳望書腳步一頓,那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連瞌睡蟲都走了。


    “怎麽鬧起來了?誰來了?”


    陳福看了主院一眼,言簡意賅的說道,“二公子把大著肚子的外室帶迴來了,夫人本想藏著掖著,秘密處置了。不料那群族老們,害怕兵亂,一個個的全跑了來,正好撞見了。”


    陳望書一聽,看了一眼木槿,“快些去我屋裏,那些蠶豆來!咱們到主院看戲去。”


    開玩笑,大陳朝簡直寂寞如雪,連個電視都沒有得看。便是去聽戲,那也是咿咿呀呀的演得太過套路,這就不一樣了。


    大陳朝的一品誥命夫人大戰花魁娘子,是貴夫人甩出一箱金子,說“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


    還是花魁娘子憤怒的搬出杜十娘的百寶箱,砸在貴夫人的臉上,說“你要多少錢才肯讓出你兒子”!


    亦或者是顏小二哭唧唧,“我不管是我兒子還是你兒子,求求你們別打了!要打去舞室裏打……不是,要打把錢留下再打!”


    木槿一聽,一跳三尺高,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人影。


    陳望書拍了拍顏玦,“你且迴屋歇著去。我去去就來!”


    顏玦無奈的搖了搖頭,今日還沒有演夠麽!簡直就是戲精!


    ……


    陳望書步履匆匆的進了主院大門,隔得遠遠地,便聽到裏頭的女人的啼哭聲。


    她腳步一頓,抖了抖身上灰,像是川劇變臉一般,收起了臉上的八卦之色,露出了一臉的擔憂,“母親,你可還安好!”


    扈國公夫人扭頭一看,就是這麽一張愁苦的臉,讓她覺得自己這個做婆母的仿佛得了絕症,還站在這裏,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要不然的話,陳望書怎麽那麽一張臉……


    “母親沒有被嚇著吧?城中突變,夫君要上陣殺敵,望書本該過來守護母親,可想著有二弟在,便隨著夫君一道前去。這不一迴來,便往母親這邊來了。”


    “一會兒請太醫來號號脈,別受了驚,一病不起就不好了。哎呀,這位是……這是怎麽迴事?”


    陳望書說著,也不管扈國公夫人難看的臉色,看向了地上的跪著的美嬌娘。


    說她美,那是真的美!


    這鸞珠娘子生得珠圓玉潤的,穿著寶藍色的裙衫,一張臉蛋像是珍珠一般,散發出光芒來。就是一身的風塵氣,破壞了她原本那種端莊素雅的感覺。


    像是白珍珠上多了一個黑點兒,多少讓人有些可惜。


    鸞珠娘子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陳望書,窩在顏鈺的懷中,掙紮了幾下,到底沒有站起來,她眼眶紅紅的,轉頭又看向了扈國公夫人。


    一張口,便是嬌軟的吳語,“便是那阿貓阿狗,也不能隨便打殺。何況我如今已經是良家女子,這肚子裏懷著的,那也是你們顏家的親骨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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