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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陽江跟小弟一家子交待事情的經過,不能的說的也沒有輕易多說,不過他們身為當事人的至親,蠱疫他是提了幾句,但並不敢直截了當的說是‘蠱’,而是說病菌。


    天下萬物都是菌化而成,他這個籠統的說法也能勉強圓的過去。


    至於蠱,這種生物,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人前,他是本能習慣的掩藏。


    濮陽梨失態了半刻鍾後,耳邊聽到大伯那沉穩鎮定的聲音,她亦漸漸的平伏心境,腦中糊糊塗塗間,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直到大伯因為掛念家裏的情況,坐了一個來小時就走了。


    隻交待留下來的保姆給他們一家子做飯,然後三申五令他們目前不要到處亂走,外頭現在正亂著。


    得到濮陽梁和濮陽梨的保證,濮陽江利索的走了。


    經曆的事情多了,濮陽江不得不老實的捂著心口說,感情真的是處出來,對於一再令他失望的小弟,便是他是玉皇大帝,也扶不起爛泥上壁。


    直到濮陽江走了,三房五口人分在套房裏,各自沉默,濮陽梨這才猛地想起,她忽略了什麽——“隻能等渠生和玥丫頭出任務迴來,再看看裏麵情況如何……”


    大伯的話,再度想在她耳邊,她迷惑的擰起眉頭,她不過是離開小哥身邊上學一個月餘罷了,怎麽猛地,小哥和嫂子能一起出動任務了?


    難道是……嫂子的天眼?


    除了這個,濮陽梨也真想不到自家嫂子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跟上小哥一起做任務。


    這想法不過是浮起來,讓她詫異了幾分鍾,而後又被自己親老娘的愚蠢行為,弄地傷心不已……


    相對於大人們的難受和悲痛,大妮子和二妮子就顯地活潑了一些,趁著大人們不注意,兩人縮在落地窗簾下,一起好奇的望著腳下邊的街景,視線給她們姐妹帶來了巨大的震撼感——


    原來,首都是這樣的?!


    跟鄉下完全不一樣的環境,高樓大廈,腳下那些象是小盒子的車輛一直穿梭不停,等晚上再看到首都的夜景,更是被這種宏偉的五光十色霓虹而眩花了眼睛……


    濮陽梁和濮陽源兩父子坐在同一間房間裏,因為是商務套房,特別要求的要單人床,正好一間房裏就是放置著兩張單人床,也剛好夠安排三房一家子睡了。


    畢竟大妮子和二妮子還小,正好兩妮子能睡同一張床。


    這且不提,隻見濮陽源吸著大哥特意留下來的香煙,不習慣也無法阻止他吸食,與濮陽梁遙遙相對的做著同一種行為。


    直到窗外的夜色已經濃鬱地烏黑,時間不早了,濮陽梁的開口說道:


    “爹,您早點睡吧。娘她的情況現在也弄不清楚,不管要怎麽樣,您都得保重好身體。”


    室外已經沒有一點異響了,想來小妹已經帶著倆個妮子入睡,可看他爹一點兒也沒有休息的意圖,他隻能勸道。


    其實,別說他爹睡不著,他一樣是睡不著。


    總覺得自從坐上了大伯派過來的轎車到現在,一直活在夢裏。


    若是往常,能住在如此高檔的套房裏,他肯定會興奮,迴頭還能跟村中的兄弟吹噓。


    可現在,隻覺得他們一家子都成為了階下囚——因為生母璩氏無腦子的行為,他們一家子都成了牢籠裏的囚犯,結果會如何,隻能聽天由命。


    “梁子,若是爹想要將你娘……”


    “爹!”濮陽梁兀自打斷了親爹無情的話,重重一歎,提醒他:“爹,娘她現在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定,咱們多想無益,若是她活著……爹休了娘,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娘她娘家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爹要真將娘休了,並不能改變什麽事情,隻能讓她越發地肆無忌憚做蠢事。


    到頭來,爹的名聲不好,那在青溏村,濮陽三房的名聲就更差了。


    再說,爹真的將老娘休了,那他又成了什麽?終歸,那個是他的生母啊!


    “梁生,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我是想著,若是你娘大難不死,就將她送進敬老院吧。”


    濮陽梁一愣,“啥?”


    “你娘那人,放在家裏,就是個不定時炸彈,不若,就如柳富華那般,送到敬老院裏,有人看著守著,也就不再在外頭惹事生非了。”


    聽到老爹這話,濮陽梁已經是震驚的站了起來,望著正吐著煙霧迷漫的親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麽。


    “爹、爹——”柳富華……那是特殊情況!


    濮陽梁有些吃驚的抹了一把粗臉,一時之間,居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爹這話,雖然他麵上震驚,心裏卻又覺得,這樣子的安排,可能是對老娘最好的安排!


    “梁生,你就當老爹心狠吧!你娘這種情況,已經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她的行為了。爹已經五十多了,受住你娘這一出又一出的驚嚇!”


    濮陽梁聽了,緩緩坐下來,保持沉默。


    “梁生,我知道你跟你娘感情深厚。可是,你娘已經心瞎地沒救了,你也不能不為自己著想。若是你娘繼續這般下去,咱們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濮陽源暗歎一聲,望了眼失魂落魄的大兒子,繼續給他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也別擔心敬老院的情況不好,你娘也是隨我相伴四十年的老妻了,我不會虧待她。若是她生活不能自理,我會給她請護理照顧她……”


    濮陽梁拳頭一緊,濮陽源看見,撇開頭生硬的下定論:


    “你爹我手上還有一些錢,應該夠送你娘去敬老院,你娘有人看管著,咱們家才能重新過新的生活!”


    一次就夠了!


    濮陽源打定主意,璩氏就如此安排,也不看長子那黑沉的麵容,終於換了他坐了大半天的坐姿,低低地說道:


    “睡吧。有精力,才能收拾你娘留下來的爛灘子。”


    這一夜,濮陽源家兩父子,一左一右的睡在舒軟的床上卻一夜都無法入眠。


    直到天要濛濛亮,兩人才一前一後的迷糊入眼。


    最近因為璩氏與錢花枝同時失蹤,在老家裏父子倆就已經愁地好幾宿沒有休息好。


    許是兩父子現下達成這般口頭協議,兩人都覺得吊在心口上的重石,“砰”地一聲,落在實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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