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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生!”濮陽梁一闖進欒家二房大院,正好看到濮陽渠扶著欒宜玥站在屋簷下,要帶她迴屋裏睡午覺。


    欒宜玥被嚇了一跳,實在是濮陽梁的氣息都不穩地,滿天大汗,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濮陽渠隼鷹銳目一眯:“梁哥?怎麽過來了?”這麽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璩美英又不知道出什麽幺蛾子了。


    “咱、”濮陽梁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掃了眼欒家二房,看到眾人神色不太好,心情就更緊張了:“呃、我娘,是不是來鬧過了?”


    宜秋棠一直呆在家裏,最是明白,她懵了下,對著濮陽梁搖搖頭客氣地迴道:“沒有、沒有這迴事,沒見著你家老太太過來。”


    雖然不喜歡璩美英這個老娘們,但是基本的客氣,宜秋棠還是有的,何況現在女兒女婿的小家,都已經擺脫了璩美英的作弄,對璩美英就更沒有什麽好說的。


    “沒來?”濮陽梁擰起粗黑的大眉,原覺得還烏黑的頭發,似是在短短的兩天裏,染上了不少的暮白之澤:


    “那她能去哪裏了?”


    一聽到濮陽梁這自言自語,濮陽渠哪還能不明白,這生母,又鬧事情了,他利索的反問:


    “你在村裏找過她了?比如她那些時常集在一起,很能聊地來的老姐妹們家裏,去找過沒有?”


    濮陽梁連連點頭:“去過了,我就是在村裏轉了一圈,連山上我也看過了,沒有發現娘她……”


    自從昨天事發了那些破事,自家的醜聞在今早就起了風浪,濮陽梁聽地都火大,快做飯了仍不見她的身影,他最怕的就是自家老娘要獨戰村裏老娘們了。


    誰知道,他以為的事情沒有發生,倒是一下子就找不到璩美英了。


    本就有防備,村裏哪裏他都找過了,連女兒和小妹都被他派出去找人了,老頭子被他強留在家裏,要是看到老娘迴家了,總歸有個人來通知他們這些在外頭瞎找的。


    他也是毫無頭緒之後,猛地想到,他娘一早得知,渠生昨晚就跟著弟妹去了嶽家,臉色不好……


    這麽腦一抽,他也沒跟家裏人說一聲,直接就跑到了黃沙壩來了。


    “你們去了江家看來沒有?”欒宜玥倒是覺得,以璩美英那種心胸,沒有了三萬塊,怎麽能算數——特別是在她手中毫無銀錢的情況下,三萬塊錢被盜,就如同要了璩美英的命了!


    欒宜玥的話,一下子就提醒了濮陽梁,他臉色一白,低喃:“娘她,不會是隻身去了清溪村吧?”


    都說知母莫若兒,濮陽梁雖然平時極少出聲,但是以璩美英的慣性思維,身為長期留在她身邊的大兒子,他還是知之甚詳的。


    欒宜玥眯著眼,想了想,晃然大悟地望向濮陽渠:


    “嗯,也有可能,畢竟你娘那個單性思維,可能覺得,江麗妍也是姓江的,這錢是你婆娘盜的,找到清溪村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清溪村裏,還有個表姨媽……”濮陽梁用力的啪了一下手掌,大聲地代唿,眼光一下子就定在了濮陽渠身上。


    眼中的企圖,瞬間就讓人能明了:他希望,濮陽渠能陪著他一起去!


    濮陽渠眯了眼,看到妻子扶在他腰間的小手要鬆開,他霎時反握住她的小手,朝著一邊沉默的欒宜昌說道:


    “昌子,你騎個自行車去,去青溏村裏,給我爸媽通知一聲,然後還有小叔家,也告知他一聲。”


    欒宜昌聞言,微愣之後乖順的點頭,扶起院子裏的老牌自行車,當即就騎地飛快的消失在欒家二房裏。


    濮陽渠見到小舅子聽話,這才低頭望向妻子:“老婆,你身體重,累不累?可以陪我去一趟清溪村?”


    濮陽渠的話,讓宜秋棠和欒建民都擰起眉頭,不過,這到底是他們夫妻間的事情,如今難得女兒和女婿合好了,他們也不想隨便發表意見,讓兩個孩子心中不喜。


    欒宜玥立即搖了搖頭,她還是要顧著肚中胎兒的,溫柔地笑道:“渠哥,你跟梁哥去吧,我迴屋午睡,我等你迴來帶我去產檢好了。”


    濮陽渠聞言,也理解的點頭,與濮陽梁點點頭:“你要是急,你就先去看看,我先扶我老婆迴去休息先……”


    宜秋棠一聽,剛跨步,就被老頭子拉住了手,對她搖搖頭。


    女婿明顯有話要交待給女兒聽,老婆子這時候上前,不是讓女婿尷尬嘛!


    濮陽梁臉色一僵,看到濮陽渠說完,就當真繼續扶著欒宜玥離開了大院,他神色落魄。


    小弟,真的變了。


    心態,已經迴不到,萬事以家事為重的小弟。


    此時的小弟,眼中最重要的,已經是他的小家,而非他們這些以‘家人’的名議,用著齷齪的手段傷害他妻女的親人!


    也對,誰也不是傻瓜呢。


    濮陽梁心中醒悟,又尷尬地跟欒建民夫妻點點頭:“叔、嬸,我在外麵等一下渠生。”


    說完,也不讓他們有機會挽留,而是大步跑出了大院門,一個人在角落裏來來迴迴,心中一半是悔恨,一半是苦澀。


    人呀,總是在犯了大錯,跌了個大跤,這才會後悔,這才會懺悔!可是這時候,再懺悔,再懊悔,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濮陽梁將眼眶中發潮的濕意揮掉,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何況家裏現在這種情況,與渠生拉開點距離,是最好的。


    他已經自私了這麽多年,理當為了小弟好,大公一迴罷。


    不然,他跟老娘,又有什麽不同?


    想到越發困進死胡同裏的老娘,濮陽梁現在也覺得精疲力竭了。


    濮陽渠扶著接子迴了睡屋,看到床上小珠寶睡地仰躺著,還小聲地發出細微的打唿聲,欒宜玥的情緒更柔了。


    為了女兒,她都已經學會妥協了,還有什麽是放不下的?


    何況,現在的濮陽渠,並不是前世那強盛的軍長,他現在其實並沒有對不起自己任何事情!傷害,都是不曾存在的。


    “老婆,你先陪咱姑娘睡會兒午覺,我很快迴來,最多一個小時,不要多想,好不好?”濮陽渠說實在,就怕他前腳離開,後腳妻子心裏會留下個火坑。


    就等著他下跳了。


    欒宜玥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多想什麽?就算咱們家現在不歸在她們名下,那也是親戚一場嘛,這個我懂的。倒是你,你將錢都上交,可不許你一衝動,將錢都花完了!”


    對於這一點,欒宜玥可是精著呢:濮陽渠要幫助璩美英,她完全沒有意見,但是要拿錢貼補他們,那她是萬萬不妥協的!


    “好,錢在這裏,老婆要清點一下?”濮陽渠看到小嬌妻臉容又光彩起來,心情大好,在她臉上親了口,不正經地軍痞樣直逼欒宜玥麵前。


    欒宜玥用力地擰了他的腰間,低喝:“給你一點好臉色,你就開染房了是不?快點去吧,小心點,我真困了,陪小珠寶睡一會兒。”


    “好,老婆安心睡,老公很快就迴來的。”濮陽渠扶著妻子躺下,吃完飯妻子已經在前院洗過手臉了,所以這會兒十分配合著他的舉動,乖乖的在小珠寶身邊睡下,換來他一個額間深吻。


    欒宜玥隻輕輕地“嗯”了一聲,就揮手將他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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