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來了?”


    熱鬧的盛宴中,喧嘩的談笑聲隨著突然響起的一道不滿的疑問聲而頓時安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那名剛剛走出黑暗中的少年,鬱辰。


    “呦喝!這不是五年前隻享受了三天榮耀的天才鬱辰麽?”


    “真掃興,他怎麽來了,晦氣不離身的家夥。”


    “難道他還想把詛咒侵染到這裏麽?”


    “歐!歐!滾吧,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


    鬱辰慢步來到院落,聽著耳邊噪雜刺耳的譏諷聲,不僅不為所動,反而愈發的向著石台走去。


    目光在掃過曼妙身影的主人鬱嘉時,雖稍有停頓,但隨後便直接掠了過去,目光中沒有絲毫情緒。


    這一幕,可沒有逃過鬱楠和鬱嘉的雙眼,鬱楠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鬱辰會忽視鬱嘉,這跟原本的計劃可不一樣,這樣一來,豈不是奚落譏諷他是癩蛤蟆的環節就要作廢了?


    而鬱嘉本人也同樣是非常愕然,雖然她接近鬱辰不是因為喜歡他,但虛榮心卻是每個女孩子都會有的一種天性心態,鬱辰這樣子忽視她,令她很不舒服,隱隱有一種挫敗感,而且以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她自認鬱辰應該是喜歡上自己了才對,不應該這樣。


    隱約間,鬱嘉感覺鬱辰好似知道了些什麽,不妙的感覺如破開湖麵的藕蓓一般,不知是不是心中有鬼的關係在作祟,其心咚咚的亂跳。


    鬱辰的到來,自然也逃不過石台上眾人的覺察,大長老的臉色當即便有些不愉,但隨即,雙目之中便是閃過一絲狡黠,戲耍之心頓起,由於大長老的身份原因,也不好親自辱之。


    但一旁的二長老可沒有管那麽多,當下便是手掌一拍桌案,怒喝出聲:“站住!誰允許你來這裏的?知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要知道,在鬱家族規上可有明確條令,未曾達到開明期第五段的弟子是不能參與任何活動的,而過了成人禮的弟子凡是在五段以下的,也均會被潛出家族,分到分家之中,連家族的家業都是沒有管理的資格。


    可想而知,以鬱辰現如今的微薄實力,今日不請自來的到這裏,會受到多大的限製,再加上他的曆史‘汙點’,來到這裏,會有什麽好果子等著他吃。


    而身為族長的鬱都非常明白這些,也正因如此,在他看到自己的孫子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心情會有多麽的意外、焦急與擔心,以大長老等人的為人,會放過鬱辰麽?


    可是,自己的孫子也不應該不懂得這個道理,怎會如此冒失……


    心中糟亂的他聽到二長老的怒聲質問,心道壞了,這群人果然還是不打算放過鬱辰,出手了,


    身為名不副實的族長的他,又能為孫子做些什麽?


    來到石台下的鬱辰見身前突然出現了兩名弟子阻住了去路,他微微一笑,沒有絲毫在意,也沒有去理會二長老的怒聲質問,反而饒有興致的環視著院落之中所有人麵上的表情。


    冷漠、嘲笑、譏諷、擠兌、排斥、落井下石,這就是五年來鬱辰所承受的一切,猶如麵前的情景一般,看著這些熟悉而又淡漠的一張張臉,鬱辰的心卻是出奇的平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質問出聲的二長老見鬱辰久久沒有迴答自己的問話,不禁麵子有些掛不住,堂堂二長老若是連小小的一個即將被分入分家的小子都揉捏不住的話,那在鬱家還有何顏麵,威信也會喪失。


    “蓬”的一聲,木椅的扶手頓時被二長老的手掌猛握之下,硬生生的崩碎了開來,怒道:“小崽子,難道你沒聽到我的問話不成?既然你存心找不自在,那我便讓你出盡醜態,來人啊!”


    “把他給我拖出去,杖打五十,禁足一個月。”


    嘩……


    頓時間,院落之中立刻響起了一陣喧嘩,到不是驚訝二長老給予責罰的嚴重程度,而是對於鬱辰受罰,他們又有好戲可看了,一個個幸災樂禍心情振奮了起來。


    鬱楠品著茶水,笑眯眯的看著場外的鬱辰,心裏格外的舒爽,對於鬱辰,他有著根深蒂固的嫉恨,在他認為裏,是鬱辰這個廢物在五年前的那場鬧劇導致他成為不了鬱家百年來第一個衝擊風池穴成功的天才,再一個則是,由於鬱辰的原因也令他的成功連帶著被滿城的人所懷疑、所猜忌,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而現在,他鬱楠坐在高台之上,被族人所簇擁,所推崇,所羨慕,猶如君王一般俯視後者,而後者如今,甚至不如一名家仆,來到這樣的場麵,隻有被人驅趕,被人戲耍的份,這些隻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擊,全當博他自己一笑而已,而他的目的是要徹底的擊垮鬱辰的內心。


    而鬱嘉見到鬱辰即將要被重罰,非但沒有為其擔心,反而覺得很是解氣,五年來,她為了今日的成果屈身接近鬱辰,這個件事令她不能忍受,在尚武的大陸上,有哪個少女不喜歡被人稱讚的天才,而她卻為了這個目的陪了一個被詛咒的廢物五年。


    “等一下,二長老,這般懲罰,對於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是不是有些過重了?要知道,再有三個月就是成年禮了,你這五十杖下去他最起碼也要躺在床上一個月,若再禁足一個月,豈不是隻給他留下一個月的時間修煉?”


    這簡直就是在逼著他們爺孫兒倆去分家,鬱都焦急之下,立刻出聲阻止,現在的他也隻求盡量的爭取為自己的孫子減輕一絲懲罰。


    二長老還想說些什麽,但旋即便被大長老攔了下來,他微笑出聲,緩緩道:“鬱家的族規,乃是幾百年前祖宗定下來管理家族的規矩,曆代族長也是辛辛懇懇,循規蹈矩,這才令我們鬱家能夠延續到如今,才有了如今這般規模。”


    說到這裏,大長老勝握在心般的慢悠悠的看向鬱都,雙目微眯,故作凜然道:“怎麽?到了你這一代就要反祖不成?在你這要是出了特例,那分家之內的族人豈不冤的很?我們又要怎麽向分家交代?鬱家的威信又何在?”


    “你……”鬱都顫動著手臂,指著大長老等人,氣的說不出哪怕半句話來,這反祖的大帽子若扣下來可沒人能承受的起,甚至會牽連到鬱辰的責罰會更加嚴重。


    而族規裏也的確是有對觸犯族規的懲罰這一項,隻是輕重乃施法者判定而已,其實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明白,這般責罰也就是針對鬱辰一人罷了。


    二長老見鬱都啞言,心中一喜,暗中對大長老扣的這個大帽子豎起了大拇指,不再拖延,立刻吩咐道:“還在等什麽,拿下這個劣子。”


    起初攔下鬱辰的那兩名弟子聞言,左右一分,踏出幾步,上前就要扣住鬱辰的雙臂,將他死死的控製住,以他們兩個開明期第五段的實力,擒下鬱辰這個隻有二段實力的廢物簡直是如同反掌般容易。


    在這一刻,他們二人心中到是非常希望鬱辰能夠反抗,那樣一來,他們兩個也好借此好好收拾收拾鬱辰,同時也能夠令他們兩個對大長老這一係表忠,何樂而不為。


    隻是,直到二人的雙手抓住鬱辰的雙臂後,鬱辰都是沒有表現出反抗的跡象,二人見此,失望之極的同時心中暗罵其果然是廢物,旋即,失去興致的二人也不打算再拖延,雙手一擰,便要將其雙臂扣在背後押解。


    二人雙臂一用力……


    呀?


    然而,他二人發力之下,鬱辰的雙臂卻是如同鐵柱一般,紋絲不動,他二人大感愕然之下,齊齊驚訝出聲。


    迴過神後,見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用莫名奇妙的神色看向他倆,同為開明期第五段的二人隻覺得臉頰紅熱,當著如此多的人,竟連一個公認隻有二段實力的廢物都是沒能拿下,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鬱辰,我看你是成心找不自在,既如此,那我二人就讓你見識一下,開明期二段的實力想在第五段實力的麵前逞強,是有多麽的可笑。”


    二人狠話一出,全身的修為也開始全力運作,最後匯聚於雙臂之中,死死抓住鬱辰的手臂向後迅猛的折去,這一下若是落實,那鬱辰的雙臂也算是徹底報廢了。


    很顯然,剛剛二人大意下的出醜,令他們羞怒中打算暗中弄殘鬱辰,算是報仇,想來這也是大長老他們非常樂意見到的結果。


    哼!


    感覺到那二人的不壞好意,鬱辰目不斜視的依舊望著石台上的幾人,目光毫不畏懼的對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暗哼一聲,手臂一震,暗勁猛然湧出。


    抓住鬱辰的那二人隻覺得自己的虎口一麻,緊接著帶來的便是整條手臂的疼痛,暗勁湧動中,鬱辰頃刻間將其二人震退了開去。


    蹬!蹬!


    倉惶退出兩步的二人頓時張口愕然,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鬱辰,他們對那股暗勁的強橫程度非常熟悉,正和他們體內的相仿,甚至有過之,驚愕之下,脫口道:“怎麽可能?你……你難道……?”


    震退二人後,鬱辰沒有理會那二人的驚訝,上前兩步,直視石台上投射而來的視線。


    “怎麽迴事?你們兩個搞什麽鬼?”二長老不明白其中緣由,見那兩名弟子還在拖拖拉拉,不滿的怒聲訓斥起來。


    “不……不是的!”


    “他……他再……再度擁有第五段的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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