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兩刻,華德路右翼廢樓。


    三樓不起眼的地方,五人心懷坎坷半臥半倚,目光搜索著什麽,帶著淡漠、疑惑與期待靜候。


    不一會兒,嚴亮幾人相互對看,疑慮布滿臉頰,扭頭發現杜娟任然一副殷切的神態,想開口阻止的話語隨即梗咽入腹。


    此時月光似水輕拂大地,陰涼的微風吹過,焦煙血腥刺鼻,喉腔奇癢難忍,肺部壓抑陣痛,宛如大地於炮火下蒼夷顫兢,創傷不失的灼燒。


    “轟轟!”聲不息,撕裂硝煙迷障,炙熱的火焰爆裂燃燒,火柱撐開大片夜幕,令人心悸而無眠。


    “娟子,大家都有任…”嚴亮終於按耐不住勸阻,話還沒有說完對岸遠處火光閃閃,隱隱傳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


    所有人凝視遠方,疑惑的臉色驚疑不定,杜娟卻秀目泛彩,輕聲急叫道:“是他,一定是,千萬別…”,驚喜有了交代,落音卻黯淡酸楚,透著揪心的顫音。


    嚴亮等人心有所感,也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同誌的遺孤,齊刷刷、看向閃爍不定的遠方,那裏是小日本浸占區域,心裏逐漸萌生了信念。


    此時,國*軍總指揮部一片忙亂,炮火偵查不稀奇,但日本人後方發生爆炸,肉眼幾裏外皆可清晰看見,不到十秒就驚動了瞭望哨。


    “怎麽迴事,哪裏發生連環爆炸,小日本發動了夜襲?”張治中拍案而起,一股無形的殺氣散播,令參謀團側目。


    這時,一名士兵送來瞭望哨的報告,情況一目了然,小日本內部發生槍戰。


    “將軍,電詢查探我軍沒有采取行動,日本電波頻率驟然劇增!”參謀審查信息後匯總稟報。


    張治中鷹眉一揚,眼眸中透著驚訝:“查,趕緊破譯,一定發生了大事件,快!”


    隨即滴滴答答響成一片,所有人都知道,戰場瞬息萬變,掌握信息先人一步就是勝利。在上下一心的努力下,很快就有了初步的結果。


    “日本人電波頻繁,一時間無法完全破譯,但幾乎每段都提到一個名字、吉野太郎,像是已經死亡,進一步消息正在核查!”情報官急報,麵對發火的教官打心眼裏驚懼。


    “笨蛋,一幫飯桶,黨*國盡養了你們這些廢物,主要的事態發展,誰幹的?”張治中光火,死掉一個大佐大快人心,但還是兩眼一抹黑。


    “將軍,此時組織兵力發起反攻,一定可以打小日本措手不及,首尾不能相顧,千載難逢!”參謀進言。另一參謀立即反對:“不可,小日本詭計多端,信息不明當心有詐,後果難以預料!”


    張治中皺眉,對兩麵派的參謀團大傷腦筋,微頓之後道:“查,動用一切手段,盡早拿出詳細的結果。”


    戰地嘶吼,月夜無眠,一場小規模的爆炸攪動了無數人心,而始發地任然轟轟如雷,雙方展開激烈的交鋒。


    “噠噠!”輕重機槍齊鳴,火舌蕩開清冷的夜色,子彈宛如一枚枚奪命的射線,交織如網,密集似稠籠罩頂樓。


    “咻咻…”啪嘭炸響不絕入耳,頂樓圍欄火花四射,磚牆剁層層剝落,沙子飛濺。


    壓得陽關抬不起頭來,但沒有停止給小日本送甜瓜,側臥於混凝土矮柱後,拔掉拉環輕磕揚手,嗖、甜瓜成弧線劃破夜幕,轟的一聲在日本兵頭頂上爆開。


    “啊,亞麻得!”散射彈片八方飆射,威力比地麵爆炸隻強不弱。陽關無意中發現的結果,因而一枚枚掐好時間投擲,以求更大的戰果。


    日本兵起初慌亂不堪,但沒有奔逃,迅速趴窩匍匐移動,尋找武器進行反擊。因為被吉野召集實施暴行,武器擱置於右側,所以現在成為了陽關的重點照顧區域。


    陽關不露頭,小日本毫無辦法,唯有輕重機槍潑雨般壓製,使他無法挪動位置,擲彈筒正在調集當中。


    “殺給給!”指揮官揮刀嚎叫,猙獰陰森,咻咻兩枚炮彈飛向樓頂,在日本兵帶著憎恨複仇的眼神中爆炸,血肉紛飛四濺,歡唿之聲響起。


    然而,嗖嗖兩枚甜瓜從天而降,直接落在百米外的擲彈筒炮彈之中,嚇得日本兵亡魂皆冒,試圖逃離卻挪不動腳步,隨即被送往高空去見天照大神。


    整三箱炮彈殉爆,蘑菇煙柱衝天而起,數裏外清晰可見,震動了無數人心,氣浪波及十餘米,置身其內的日本兵殉葬,無一幸免。


    “八格,迫擊炮出擊,炸碎…”中佐參謀撕心裂肺的嚎叫,雙目盡皆赤紅,想不通臥倒之人投擲手雷於百米遠、天神護體?


    日本兵建製依在,在嚴密的指揮下很快掌控了各個製高點,並且基本困死了陽關,輕重機槍封鎖了所有的退路,三八大蓋伺機狙殺。


    “轟,轟轟!”迫擊炮遠距離打擊,不夠精準但威力驚人,樓頂被炸穿幾個大窟窿,樓層內的人流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小赤佬,存心不讓我活,老子偏要活得好好的!”陽關再次扔出甜瓜,心底萬分慶幸,先前用三個沙包與屍體組成防護圈,才不至於殞命。


    他靈機一動的行為保住了性命,不然已經死了好幾次,不過現在怎麽辦?整棟樓被圍,底下不下千人,怎麽逃出去?死、他沒有想過,在丟出三十多枚甜瓜途中,幾欲氣爆的心胸沉寂了。


    “轟轟!”迫擊炮再次光顧,樓頂再添窟窿,彈片石子激射,噗噗鑽入沙袋屍體之中。陽關沒有受到一絲傷害,但也局限於此,動彈不得:“羔羊暴動了,狼羔死球罪有應得,何必呢!”


    他不停的思索嘮叨,但始終找不到脫困之法,而且小日本分散隱蔽,手雷不起作用了,很幹脆的停止了攻擊行為,掏出紫靈犬捎迴的純金牧笛吹奏起來。


    “牧狼羔,恨漫霄,揮屠刀、痛宰日寇在今朝,奮力拋、甜瓜盛宴樂滔滔,慰同胞……”


    悠揚激昂的笛音飄蕩,金戈聲聲,宛如索命拘魂的枷鎖,響徹逐漸冷清的戰場,像一把尖刀紮在每一個日寇心上。


    如此同時,華德路、虹口與虯江路陣地上的國*軍悄然而動,在張治中聽到殉爆之時迅速展開,果斷的下達了全麵出擊的命令。


    吉野太郎狂妄自大,鬆井石根的訓戒令他瘋狂殘暴,實施慘無人道的死士培訓,著手次日的反攻狂想,除卻少量的守備部隊幾乎全部集中了。


    突然爆發全麵戰鬥,炮火煙柱閃爍不息,翻湧的硝煙漫天肆掠,奪命的彈片流石旋轉穿梭,無數沙塵合著鮮血卷上夜空。


    生命在煙火之中漫步,顯得那麽脆弱又無堅不摧,一條條堅毅的脊梁冒著炮火挺身而上,為中華而戰、驅逐外辱。


    “八格牙路,支那人狡猾狡猾的,陰謀,全體火速支援,警衛中隊圍剿殘敵,快快!”中佐參謀不敢怠慢,以為陽關就是陰謀牽製,前沿將士在流血,無論損失慘重與丟失防線皆是死罪。


    “咦,老子的雅興被攪擾了,不過我喜歡,終於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陽關收取純金牧笛,深邃的眼眸巡視起來,滿目蒼夷,黑漆漆,樓道已被炸碎。


    “製高點火力壓製,一小隊上去搜索,快!”中佐哇哇怪叫,內亂必須盡快解決,否則對戰局不利,因而不惜死亡展開搜捕。


    “噠噠、咻咻!”各製高點輕重機槍紅通通,火舌噴吐,新一輪圍捕展開,陽關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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