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五百米高樓處旗語兵、肆無忌憚,正中遠處隱約發現有人觀摩,右前迫擊炮陣地!”杜娟發現了三處。


    “這些我也發現了,另外正對華德路有山炮陣地,估計安置在道路上,艦炮沒有發現方向!”殷誌補充。


    兩人粗心大意,根本沒有仔細觀察,所說全是明眼之地,一目了然,心思幾乎一直放在戰場上。


    “戰場之上玩物職守,等同叛國,處以極刑槍斃都不過分,害人害己,不堪大任!”陽關麵色一沉,心裏很不滿意。


    兩人理虧沒有狡辯,滿麵羞愧,此刻才知道陽關並不是無的放矢,查探所在地再施以雷霆打擊,讓小日本成為聾子與瞎子。


    顯而易見,戰場炮火喧天,電話不可能派上用場,摩斯電碼不適用於狹窄的港戰陣地,唯獨隻剩下旗語傳遞信息。


    小日本絕不允許傷亡闊大,信息聯絡炮擊為準則,一旦信息暢通將造成大量的傷亡。


    陽關經曆一次死劫,一心想破壞小日本通信,最好端掉炮陣地,但軍艦上的艦炮無法撼動,信息就顯得尤為重要。


    除卻擲彈筒可以狙殺,輕重迫擊炮的射程皆在3500米以上,無疑需要坐標,在樓房遍地的戰場,沒有旗語手傳遞消息無法實施炮擊。


    小日本一旦失去強大的火力支援,縱然射術精湛,軍事素養高絕,也無法在巷戰中來去自如,稍不注意全軍覆滅也不稀奇。


    “山炮在五千米,輕重迫擊炮兩千米,艦炮從左右兩翼斜向炮擊,日本指揮部在三千米的位置,旗語手有三處。”陽關如數家珍。


    “不可能,你是怎麽知道的?”殷誌雙眼圓瞪,丟人丟到家了。


    他大致猜到了一些,隻是沒有仔細觀察過,再加上建築太多,硝煙彌漫,心裏沒有幾絲把握,思緒也都轉移到交戰之地,遺忘了任務。


    “對呀,瞎掰的吧?”杜娟也不相信,這也太神乎其神了。


    “讓這位不得誌的上尉來解釋,你們太讓我失望了!”陽關很不高興,雙眸之中越發輕藐。


    他在想、人才不好找,這年頭幾乎沒有安寧過,戰亂、紛爭與舊習氣蔓延中華,沒有幾人可以修心養性,王雅婷是最好的例子,隱居也安分不了。


    心境,王宏傑一直強調的話題,心靜則達、動而亂之,適應於隨時隨地任何場麵,戰鬥依然,一門熱血沸騰的藝術!


    “炮彈劃破硝煙的痕跡,預計最高點與角度,從而推算出距離,聲音辨別口徑,大致距離。”殷誌開誠布公沒有隱瞞。


    “哦,那旗語手呢?明明就一處,哪裏有三處?”杜娟不依不饒追根問底。


    陽關察言觀色,猜到兩人都很疑惑,不緊不慢的說道:“虹口與虯江路暗處分別一處,仔細觀看旗語手身邊的瞭望方向,以及日軍進攻方向相結合,很難嗎?”


    “啊,不是,那裏與華德路不相幹吧!”杜娟強詞奪理。


    “無知,不了解全局,若是突圍與撤退到小日本的槍口下,你是不是會問他們為什麽擋住了去路啊?”陽關很是無語,不洞悉先機既是失敗。


    兩人無言以對,殷誌更為尷尬,炮兵班指揮係畢業,卻對戰場一無所知,無疑是犯下彌天大錯,不可饒恕的疏忽。


    幾個小時之前,殷誌心比天高,桀驁不馴,且怨天尤人,自認為各項訓練名列前茅,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


    而現在像泄了氣的皮球,殃兮兮,一副失落、懊悔與沮喪的表情,驕傲的心態蕩然無存,背脊泛起一股股冷汗。


    “長說別人指揮不行,頑固不化,真要換自己上會怎樣?戰況掌握不足,縱然鬼點子小勝幾次,還不夠小日本一輪炮擊的損失!”殷誌不停的自省。


    他不得不服氣,陽關抓住了戰場的每一絲變化,先機殲敵相機行事,狠狠地被敲醒,無形之中好感度更近一籌。


    “你對敵我雙方戰況怎麽看,差距在哪裏?”陽關再次拋出新的話題。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絕不能意氣用事,更不能打糊塗仗、亂仗與盲目仗,否則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小隊,指揮官1名,轄輕機槍2挺、8人,兩個擲彈筒、4人,步槍組,總人數60人左右。”


    “中隊,執行官,3名軍事,4名衛生員,勤務兵,司號員,8名通訊員,轄三個整編小隊,總計200人左右。”


    殷誌如數家珍,人數與武器裝備一目了然,相當的了解,同時心有餘悸。


    “這麽多,六挺輕機槍,六個擲彈筒,加上遠距離炮火覆蓋,難怪抵擋不住,難道上海守不住?”杜娟眼皮直跳,嬌軀輕顫。


    她瞬間變得憂心忡忡,炮火太恐怖,碾壓之下幾乎生還無望,強大的中央軍都擋不住,平民的生命宛如草芥。


    “就這些數據?你就沒有掌握一點別的什麽,比如戰法,協同之類?”陽關一臉詫異,這就是所為高材生?


    “還能有什麽?炮火覆蓋,擲彈筒精準打擊,精兵推進,一成不變的打法,不就這樣嗎?”殷誌一副莫名其妙之態。


    他的心高氣傲勁又上來了,不服氣,認為已經道明了一切,沒有任何漏洞,不過微皺眉頭,隱約感到不妙。


    “大哥,你不了解我,就這副弱不禁風的身板,你是不是打算自縛手腳、用一隻手應對?”陽關眸子深邃,麵色冷淡。


    “我,小日本才玩決鬥,中華兒女不稀罕!”殷誌沮喪低落,小聲的嘀咕。


    “屁話,子彈打光了,你就不活等死了?拚刺刀不是決鬥是什麽?打仗就是鬥心眼,不知道對手的一切就是失敗。”陽關劈頭蓋臉的責問。


    “一個中隊200來人,能玩出什麽花樣,鬥心眼,有槍炮管用嗎?”殷誌不服氣,心裏抱屈:“炮兵班不玩近戰,轟不死你!”


    “不服氣?玩炮火是吧,我敲掉的你眼睛,你就用腦袋對戰槍口吧!”陽關沒好氣的教訓,大炮能轟近距離嗎?


    “他會說你耍賴,若是先知道靶標,嘻嘻,你就是這麽想的,對吧?人家知道你的秉性、老早就對症下藥了!”杜娟插了一句,令殷誌臉麵發熱。


    “小日本三三戰術,三人為一小組,一人開槍、一人填彈準備與另一人前進找掩體,交替往複後果如何?”陽關窺視出利害之處。


    “不可能,我未見過,也不可能有如此默契的小組出現,可以入教材,以此進行訓練、咦,不會吧?”殷誌越想越心虛。


    “對,你們看著滿場晃動的人影,不仔仔細細的觀摩絕對發現不了,知道為什麽嗎?”陽關賣關子。


    “我知道,並不是默契不夠,而是總有人死去,新的組合不夠銜接,再就是全場亂哄哄,不得其法看不出破綻,對吧?”杜娟心思靈敏,一點即透。


    “我的個乖乖,難怪露頭就見紅,配合好了就是一把輕機槍,精準打擊啊!”殷誌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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