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墨料定蘇寒一定有急事才會來找他。


    蘇寒也確實是有事才會帶著電腦過來。


    她道:“冷玥又做噩夢了,根本無法安睡,我調查到冷澈越獄前曾經因為建立天域網為國家相關領域做出貢獻,而將死刑改判為無期徒刑,冷玥一直說冷澈在計算機領域特別優秀,可她還從來沒看過他親手創立的成品,天域網被一級加密,特殊時期才開啟,我短時間內根本破解不了。”


    君千墨瞬間懂了她的意思:“你想將冷澈親手創建的東西破解之後,送給冷玥,讓她白天打發時光,每天晚上心安一些?”


    蘇寒點頭:“嗯,如果破壞相關規則會被通緝或嚴懲的話,也可以不強行破解密碼,但試著做一個相似度極高的網站即可。讓冷玥閑暇時有精神寄托就可以,如果那個冷澈親手創立的網站能夠追蹤到他自己的行蹤,那就更好不過了,至少,冷玥每天能知道他還活著,在哪裏。”


    “那可不行,我們說冷澈出國了,如果真實的天域網記錄了冷澈的蹤跡,冷玥肯定會冒著危險去找他,破解一級加密的天域網也存在太大風險,不如我們聯手再創建一個虛擬的。”君千墨笑了:“冷澈的天域網我有幸見過一次,你跟我上來,我們一起試試。”


    於是,蘇寒跟君千墨一起迴了酒店房間。


    蘇寒很急,並不想在酒店久留,所以她的速度像坐了火箭一樣,一次就提交了n多文件代碼,將原程序的係統穩定度使勁往上提升。


    “你別急。”君千墨道,“冷澈自創天域網的時候,他說過,好的服務軟件應該像qq一樣普遍,人人都會用才行,如果用不明白就是軟件自身有問題,我們虛擬一個交給冷玥的時候,也要讓她一看就會,但又看不出這是我們仿冒的。”


    他抬頭看一眼蘇寒,又道:“你先試,如果有不順手的地方就記下來,就當測試了。”


    蘇寒沉思一秒:“嘖,應該將炎雲拉過來的,他好歹是國外mba高材生,可以給我們提點具有國際視野的高端意見,最重要的是可以幫忙分擔一點最枯燥的測試部分啊。”


    聽到炎雲的名字,君千墨眉一挑:“別指望他了,你要是不喜歡測試,就扔在那裏,等會兒我來處理。”


    蘇寒隨口問:“為麽?難道他的文憑是花錢買來的不成?”


    “不知道,或許吧,誰知道呢。”他就是單純不想提炎雲的名字啊。跟小家夥獨處呢,炎雲這個名字為麽又要冒出來。


    “你對炎雲有敵意。他可是你同學。”


    蘇寒跟他無聲對峙。


    君千墨心想,嗯,可不就是有敵意麽。就跟當初對秦戈一樣,誰跟小家夥走得近,他就急,他就友善不起來。


    別人都要搶他的珍寶了,他無法無動於衷啊,他也有七情六欲,又不是聖人,在小家夥這件事上,沒到最後,他沒辦法退讓或妥協。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後,蘇寒檢查進度,“網頁規格方麵有問題啊,君千墨,你想什麽呢?”


    君千墨道:“我還沒測試完呢。”


    蘇寒道:“不過幾個月而已,手生成這樣?”


    “……”君千墨覺得自己好冤啊,他隻是有點分心而已,誰讓小家夥剛才提其他男生名字的。


    行吧,專心點,讓小家夥看看自己真實的實力。


    等蘇寒這邊忙的差不多了,她從共享文件裏提取君千墨的最近進度。


    “呃,剛才還有很多問題沒處理,現在……你就弄完了?”她驚訝地看到軟件已經整合得差不多了,點擊進去,使用也很順暢。


    “還得再優化一遍。”君少謙虛。


    蘇寒眯眼,這家夥是這方麵的天才啊。


    就像上次科研比賽一樣,因為有君千墨這個核心人物在,他們沒人考慮過失敗,仿佛他們根本沒有理由失敗,都信心十足。


    就像她今晚抱著電腦來找他一樣,隻考慮當晚能不能找到他,從沒想過找到他之後解決不了問題。


    那他呢?上位者會不會有壓力?


    這是重生後的蘇寒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他會考慮失敗麽,他會緊張麽,他會有壓力麽?


    蘇寒很快得出結論,為什麽不會,天才也是人。


    天才又怎麽樣,又沒有比她多一根手指或者多一隻胳膊,還不是照樣要吃飯要睡覺,穿少了還不是照樣被凍成狗!


    蘇寒這麽想著,在君千墨背後撇了撇嘴,道:“建議你馬上吃感冒藥或者多喝熱水。”


    她的隨口一句話卻讓君千墨高興壞了:“小家夥,你在關心我?”


    “不好意思,你的錯覺,我隻是擔心你今晚要是出了事,我來找你,就是第一嫌犯和直接責任人。”蘇寒胡扯著,頭也不抬,眼睛依然盯著電腦。


    君千墨笑著搖頭,小家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嘴硬心軟。


    不承認?沒關係,他懂就行。


    埋頭幹活吧,話少一些,實幹派,更受小家夥待見。


    君千墨用最通透的邏輯來編寫,用最簡潔的模板來套用,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整個係統已經變得像模像樣了,很有冷澈的個人風格,看似運行正常,其實覆蓋麵極廣,全是木馬和陷阱,跟遊戲闖關一樣有很大的可讀性和拓展性。


    蘇寒自己看完覺得還行,進度夠快,比較滿意。


    等又過了一會兒,像突然又想起什麽事情來,蘇寒眼珠轉動,表情不善地看著前方,“媽的……”


    她冷冷地罵了一聲,眼睛眯起,罵道:“許靜今天帶了兩個自稱動畫學院的兩個師兄來孤兒院,那兩個傻逼好像把老子的u盤順手帶走了。”


    那裏麵有蘇寒自主研發了一小半的新遊戲和一些複雜的數據代碼。


    蘇寒迴憶,是的,今天所有人都走了,許靜又帶了兩個人來,看起來挺老實的樣子,她在玩電腦,也沒在意。


    後來……


    後來院長從菜園子裏端了很重很高的一籮筐菜迴來,步履蹣跚,幾個傻逼沒人上去幫忙,她看不下去,也等不了,就臨時跑過去幫忙了。


    也沒幾分鍾,等她迴來,那兩個自稱動畫學院的,正趴在她電腦前不知道在幹什麽,見她來了,立刻就站直了身體。


    她當時很警惕,立刻就拿著電腦迴房了,並且十分認真仔細的將整個電腦檢查了一遍,未發現病毒和木馬,沒被監控和反追蹤。


    然而,原來對方的目標根本不是她的電腦,而是她的u盤呢,她當時沒留意到u盤已經不見了。


    蘇寒現在想起來之後,皺眉,煩躁了。


    許靜是不是故意串通別人來聲東擊西,混淆她的視線,估計盜取她的東西,來給她添堵的?


    mmp,如果真是這樣,一旦調查清楚了,她這次絕不輕饒許靜。


    像許靜這樣每次都自以為犯點小錯別人不會追究、不會拿她怎麽樣、一次又一次挑戰對方底線的,簡直人品太渣了,欠虐!


    蘇寒最討厭別人在她背後玩陰的,尤其是現在的多事之秋,她的閨蜜深陷感情失意和身體損傷的雙重痛苦,她要逐步將自己的產業總部遷迴b城,她有很多事情要忙,這種時候,許靜再三挑釁,太特麽找死了!


    君千墨看到蘇寒生氣炸毛的樣子,抬手輕輕拍了蘇寒的肩膀一下,一如既往站在她這邊,安慰道:“u盤丟了可以再找,別氣了。”


    “我凡事都有計劃的,快過年了,我打算將手頭上的研發遊戲先搭建出大致框架來,再好好陪閨蜜和院長過年的,這尼瑪全被人破壞了。”蘇寒最生氣的是她自己,居然連u盤丟失了都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不知道自己最近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小家夥,你就算現在開始什麽也不做,好好休息,好好過年,年後你依然能很輕鬆趕上進度。相信我,我看人不會錯,在你這裏,在我眼裏,你不存在失敗,隻存在時間早晚而已。u盤的事隻是小事,你以後防著那個叫許靜的一點,她小心眼多,心術不正。”君千墨道,他不喜歡許靜,希望蘇寒能多提防許靜。


    蘇寒冷笑道:“我估計不會讓她繼續在孤兒院呆了,就算院長心軟也沒用,這事我迴去就處理。”


    她望著外麵,像麵對屏幕時一樣,臉色冷峻,似是陷入思考。


    窗外一座空城,有什麽可看的,該收迴目光的時候就該適時收迴目光,該收網教訓人的時候就該狠狠出手,絕不應該手軟。


    君千墨道:“嗯,行,需要我幫忙隨時開口。”他其實想說,需要他幫忙的話,無論他在哪裏,給他打電話,一定盡量第一時間趕過來。


    但是,他現在不敢多提電話的事,哈哈,他怕提多了之後,提醒了小家夥,小家夥問題解決了,卸磨殺驢,又將他電話拉黑了怎麽辦。所以,還是不提為妙。


    同時,君千墨有點犯愁,雖然他下定決心這幾年小家夥去哪裏他就去哪裏,但是,小家夥轉移資產和總部很容易,他卻有點難。


    小家夥能帶著閨蜜毫不猶豫地休學、迴b城,他來b城卻是千方百計抽出的時間。


    這些天,他看似天天都在b城,很悠閑的樣子,其實非常忙,夜深人靜,他自己的公司有無數的電子郵件、視頻會議需要他處理。


    他這次來b城,是付出了代價的。


    耽誤了很多大生意,但他甘之如飴。


    可,現在炎雲那個混娛樂圈的混蛋,每天真的閑得蛋疼,比他君千墨真的閑太多了,虎視眈眈,讓他心裏十分著急,很上火。


    現在,秦戈在a城繼續深造,一年迴不來兩次,倒是沒太多威脅了,又出一個炎雲,君千墨感歎,上天太不眷顧他了,總是有無數情敵在來或來的路上。


    以後如果小家夥長期在b城的話,他就注定要經常b城a市兩邊跑了,畢竟很多生意暗中進行這麽多年了,並非像小家夥初期那樣想轉移就能立刻轉移的,而他的父母,他的所有親友,也都在a城。


    這些,都是君千墨的苦悶,卻無人可訴說。


    這也完全不能怪蘇寒,是他自己的選擇。


    對於蘇寒毅然決然休學、為了閨蜜能有一個好的複原環境、陪閨蜜迴b城,發展b城本土經濟,這一係列果斷霸氣的決策,君千墨是極為讚賞和支持的。


    但同時,也是惋惜的。


    因為小家夥那麽聰明,全球最好的學校,隻要她想進,稍微努力一點,她一定能考進去,現在卻連大學畢業證都沒拿到。  君千墨道:“小家夥,我給你補課吧,跟老師打聲招唿,還是去參加期末考試,別到時候再想就來不及了,如果有打算一定得盡早準備,不要偏科,但專業課得突出,大學期間最好能在一些有分量的刊物上發表文章,有利於加學分,這個我有些渠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


    蘇寒撓了撓眉毛,“我是理論實踐派,不喜歡搞文章。”


    “實踐派也行,多參加大型比賽,越多活動越好。”君千墨說,“我迴去幫你——”


    “停。”蘇寒提醒他,“我大一還沒念完呢,你這說的已經是大三大四的努力範疇了吧,最近這一兩年我都沒空為了一紙文憑而置我的閨蜜於不顧。”


    君千墨看著她,笑了,算了,釋然啦。


    早知道小家夥就是這樣的,可惜是可惜,但一點也不影響她本身的優秀啊,他不應該提這個建議的。


    “也對,我也該像秦戈一樣支持你的決定。”


    “以後”君千墨淡淡開口,蘇寒頓住,他接著道,“你不用管其他人怎麽想,你隻管照著你自己的方向前進就行了。”


    君千墨直起腰,輕鬆道:“其他事情也可以交給我來處理。”


    蘇寒:“……”


    處理,這個詞從君千墨的嘴裏說出來總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仿佛,她的事排在他的所有事之前,她的事生來就是他的事。


    蘇寒看向君千墨:“你忙,我也忙,各忙各的就好,今晚,頂多算合作,畢竟冷澈也是你的朋友。”


    小家夥總有自己的態度。


    君千墨心想,小家夥不掛懷過去,不悲春傷秋,也從不迴頭。她走著一條不是很輕鬆的路,但步子卻邁得比所有人都更幹脆。


    所以將來小家夥注定比所有人都走得更遠。


    看著蘇寒的身影,君千墨總覺得心底某些火焰更炙熱了些,他忍不住對她說:“蘇寒,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未來不能把我推得太開了……”


    未來不能把他推得太開?


    蘇寒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頭,電腦屏幕的光線變暗了,讓她的五官看起來格外細膩。


    她意味深長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她沒想過跟他有更深的牽扯。


    君千墨卻很認真,他直直看著蘇寒的眼睛,不躲不避:“我說真的,你未來想做什麽事,有什麽目標,都可以把我算在裏麵。”


    他這樣說話的目光,在看久了之後,竟有股說不出的溫柔。


    蘇寒撇開視線,當沒看見。


    君千墨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強調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真的,說話算話。”


    她的未來,他真的想參與,不惜一切代價。


    無邊的寂靜裏,蘇寒輕輕抬手掐了掐君千墨的脖子,她對他無法用力,卻又無法原諒。


    他的皮膚滾燙,在高燒。


    她將不久前特意倒的一杯開水遞過去,溫熱的,可以喝了,讓他喝。


    她像是在哄一個執繆的生病的孩子一樣,低聲道:“嗯,我知道。”


    你此刻說的話確實很認真,但是,我不打算再接受你了啊。


    *


    又過了一會兒,連喝好幾杯開水的君千墨好受了一些,他道:“時間這麽晚了,今晚你就別迴去了吧。”


    蘇寒:“我不打算在這裏休息。”


    “我可以單獨給你再開一間房,絕不打擾你。”


    “沒必要。”


    “你是擔心冷玥的狀況麽?你昨天晚上也沒有睡著,要不然,我找點東西,給你打發一下時間。”


    君千墨拿出手機相冊,遞給蘇寒。


    他想要指給蘇寒看他小時候的呆板模樣,可蘇寒哪用他指,在君千墨把照片拿出來的一瞬間,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定格在了某個小身影上。


    “這是你多大的時候?”


    “八歲。”


    蘇寒眯眼,年少時的君千墨還是很無害很可愛的。


    年少的君千墨很瘦,但比同齡小朋友高,骨架好看,他小臉緊繃,站得筆直,那種沉著冷靜的性格在這麽小的時候就可見端倪了。


    “小家夥,你能給我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麽?”


    興許看了蘇寒小時候的照片,他就能記起更多的事情了,在趙家,他未能找到一張有用的照片,後來隻在蘇寒短暫呆過的學校找到一張她黝黑的年少的登記照,現在看來,那也是蘇寒偽裝過容貌的,她皮膚根本沒那麽黑,相反,白得近乎透明。


    君千墨額頭很燙,不知道是問這個問題緊張,還是本身感冒加重了。


    他很少生病,所以,應該是緊張吧。


    蘇寒卻很排斥這個問題,她沒有童年,兩輩子幾乎都沒有童年,照片極少,幾乎沒有。


    君千墨心裏砰砰直跳,他很善於察言觀色,立刻發現又觸碰到小家夥的逆鱗了,希望可以轉移話題。


    蘇寒卻站起來道:“我走了,今晚,謝了。”


    君千墨挽留了一兩句,就沒再開口了。


    因為他知道,留不住。


    但凡小家夥決定的,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撼動過,沒改變過。


    小家夥從來不會以自我為中心,相反,她將友情看得很重,處處為閨蜜冷玥著想,卻不是他君千墨目前能影響和左右的人。


    他沒想過要影響或左右她,他隻想盡可能陪伴而已。


    因為他感冒,連送蘇寒迴去都被拒絕了。


    好在小家夥本身就開車來的,身手很好,這裏離孤兒院很近,不會出什麽事。


    君千墨在蘇寒走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神奇地又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春夢。


    夢裏的他們還是昨天晚上她上他下的姿勢,隻是這次床變得更小了一些,他微微抬起上半身,將唇貼在蘇寒的鎖骨處,親吻,慢慢下移,耳朵則貼在她胸口的位置,聆聽她的心跳。


    夢裏一室綺麗。


    ……


    君千墨很快意識到這是夢,強行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酒店的天花板。深夜靜悄悄,蘇寒早就走了,他捂住通紅的臉,再難入眠。


    第二天,君千墨身體素質好,感冒不藥而愈,但精神狀態不太好,頂著重重的黑眼圈,想到炎雲去見了蘇寒的舅舅,他也該去露個麵才行。


    君千墨通過張局的這層關係,很順利的就見到了蘇舅舅。


    舅舅與蘇寒那種實力超群的天才型不同,蘇舅舅更為樸實,他不像蘇寒那樣敏感銳利,他很寬容,隻要不觸及他的道德底線,舅舅是一個極為好相處的人。


    事實上,君千墨好像從沒見過比小家夥更難接近的人,排距他在千裏之外,他看似走近了,卻一直離她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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