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皇甫珊就站在桑允兒的屋外,內疚的不知是該敲門還是離開。、

    “皇甫小姐,你怎麽站在這裏?”絲絲端著水,有著詫異的看著她。

    “絲絲!”皇甫珊看著她,欲言又止。

    “我先進去看看小姐,昨日受了傷,不知道傷口有沒有好些,一大早就起床了。”她嘀咕著,心裏也內疚的很,當初,答應了夫人老爺好好照顧小姐,現在要是知道小姐受了傷,非用眼睛殺死她不可。

    “我~”

    “你也想看看小姐,是不?那一起進來吧。”

    絲絲推開了門,見桑允兒一身粉衣的坐在梳妝台前,正在出神,連忙喚著:“小姐,過來洗漱了,我給你端來了清水,哦,皇甫小姐來看你了。”

    桑允兒早已從鏡中看到了皇甫珊,見她一臉愧色,怕是昨晚一夜沒睡好,桑允兒笑了笑,說:“珊兒,用過早飯了嗎?”

    “嫂嫂,你,還好嗎?”她走到她身邊,看到了她裹著紗布的脖子,愧疚不已。

    “沒事了,珊兒,不用自責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雖然我當時有些生氣,但是,現在那些有不重要了。”她轉過身,笑著對皇甫珊說。

    “可是,我~”

    “別可是啦,來,陪我到花園走走。”

    她站起身,拉著皇甫珊,朝屋外走去,臨走時,不忘對絲絲說道:“絲絲,拜托你給我們端些粥到花園,我們就在花園用早餐啦。”

    “好。”絲絲笑嘻嘻的答應著,看到小姐的心情不似前幾日的沉悶,她的心情也變好了起來。

    皇甫夷今早離開後,嘴角一直帶著微笑,心情也從陰雨轉晴,好得不得了。他甚至覺得這世間突然是那麽美好,仇恨,責任什麽都不存在了。

    直到衛予琉帶著一道聖旨出現,完全攪亂了他的心情。

    “他現在對允兒的心思是昭然若揭。“衛予琉憂心忡忡的看著他說。

    “哼,什麽舞蹈師傅,什麽為國爭光,簡直是荒謬。”皇甫夷火大的空手劈向身旁的樹幹,葉子受不了突然的力量而四處飄落。

    “那現在該怎麽辦,皇命難違,他若是想讓允兒進宮一個月,我們隻能照辦。”

    “予琉,”皇甫夷眉頭緊鎖的看著他,道出自己埋藏許久的秘密:“我若是告訴你,我是當年綏帝和齊妃的兒子,你會不會很驚訝?”

    “什麽?”衛予琉露出皇甫夷意料之中的驚訝表情,懷疑的問道:“那當今的皇帝是怎麽迴事,今日的皇甫首富又是怎麽迴事?”

    皇甫夷好看的眉擰成了一條直線,猶豫半晌,終於說出口:“其實很簡單,就是我的奶奶是我的外婆,當年的齊妃被當今太後迫害,生下我後,她求奶娘把我帶迴了皇甫別院,謊稱是舅舅的孩子,而舅舅與舅媽一直沒有子嗣,所以就將皇甫家的家業都傳與了我。”想起仇恨,想起自己所承受的痛,想著想著就咬牙切齒。

    “可是,聽說當年齊妃是難產而死,沒有聽說是太後所害,何況綏帝也並沒有追究。”衛予琉說道。

    “當今的皇帝並非綏帝和太後的兒子,而是太後妹妹的孩子。”皇甫夷頭疼的想著這其中的複雜關係。

    “天哪!”衛予琉驚喊道,像是聽到天方夜譚般,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當年我聽奶奶說起時,我根本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然而,她逼著讓我相信,太後下毒害了我的母親,我的身體內也中了毒。所以,我每年都會病發,隻是,當昨日見到了允兒的血,我卻清醒了,不知道這清醒是永久的還是暫時的。”

    “我越聽越糊塗了,慢著,讓我理理清楚。”他打了個手勢,讓皇甫夷停止,在院子裏踱起步來,嘴裏不斷的說著,“你是說當今的皇帝是冒牌的,而你才是正宗的。可是,皇帝今年三十有八,比你整整大了十二歲,這,他怎麽冒充的。

    “當今的太後心思縝密,早在失寵時就已經布局好一切,當時最受寵的是揚名天下的來自民間的李妃。太後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她冒充自己懷孕,將妹妹臨產的孩子送入宮,於是狸貓當上了太子。直到很多年後,我的母親齊妃才受寵,其實綏帝比我娘親大很多。太後見綏帝沉迷於母親的美色,整日不理朝政,於是日積月累的給我母親下了毒,並終於在我母親生產之日毒發,母親將最後的力氣將我生下來,自己卻撒手西去。”

    “這些你都是哪裏聽來的?”衛予琉懷疑的問道。

    “你不信我?”皇甫夷眯起眼,眼神慍怒。

    “不是,隻是作為一個旁觀人,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的病不是五年前才發的嗎?”

    “這也是我當初問奶奶的問題,她說是她一直用藥物在控製,直到五年前才毒發。”

    “這個問題真的很嚴重。若說大了,是謀朝篡位。”衛予琉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愁眉苦臉的說道。

    皇甫夷卻笑著說:“若是這個皇帝是個明君,將國家治理得好也就罷了,但是,他現在竟想奪我妻,我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那你想怎麽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冷冷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不能這麽衝動!”衛予琉急忙說道。“你不幫我?”皇甫夷怒道。

    “夷,你現在太衝動了,你想想,你要怎麽做,才能使別人相信你是正牌,若是冒冒然去,不但是失了自己的性命,,恐怕全部皇甫家的人都要因為你而扣上亂臣賊子的罵名。”他不讚同他這麽冒失的做法。

    然而,皇甫夷卻一笑,笑得詭異而讓人心悸,淺淺的對著他說:“你跟我來。”

    他帶著衛予琉走入了書房,卻沒有見到樹後麵的兩個人,桑允兒臉色慘白的站在那裏,頭也不迴的問著身後的皇甫珊,說:“他說的都是真的?”

    皇甫珊擔心的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清清淺淺的迴了一句:“是的。”

    桑允兒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進入書房,衛予琉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夷,你到底~”

    看到他拿出紫鳳凰,更是不明白的問道:“你和我說的事情和紫鳳凰又有什麽關係?”

    皇甫夷沒有說話,他把紫鳳凰放在桌上,拾起牆壁上掛著的小刀,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血頓時流了出來。

    “夷,你~”他吃驚的看著皇甫夷反常的舉動。

    皇甫夷將血滴在幹淨的墨盤裏,將紫鳳凰的底座輕輕的沾著自己的血液,然後像刻章一樣刻在白紙上。他拿起白紙,刻著的紅印赫然出現在衛予琉的麵前。

    “國璽?!!”衛予琉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不錯,任何人都想不到這個辦法,我也是無意之中發現的這個秘密,想必是母親早就知道太後的陰謀,早就有所準備。”

    “如此說來,你母親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衛予琉感歎道,今天,一道聖旨竟然牽扯出這麽多的秘密。

    “我並不想做這麽絕,但這是他逼我的。”

    “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走一步看一步,萬一,是你想岔了。那不是徒然的增加一場風雨?”難道桑允兒真的能這麽影響他,想起桑允兒堅定的性格,淡然的神情,若是知道這般事實,是否還能冷靜如常?

    “好,我就給他一次機會。”

    皇甫夷緊緊的握著紫鳳凰,信誓旦旦的說。

    於是,桑允兒第二日便準備去皇宮,臨走時,皇甫夷抓著她的手不肯放,她好笑的看著他,心中自然知道他如此依依不舍的原因,於是取笑他說:“怎麽,我又不是不迴了,你還怕我飛走麽?”

    “是的,我怕你飛走,飛到我再也見不到的地方。”皇甫夷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眼底的掙紮看在她眼裏,卻痛在心裏。

    “我不會飛走,不管遇到什麽事,我也不會離開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桑允兒定定的看著她,說出自己的決心。

    得到了她的肯定,皇甫夷稍稍放寬了心,說:“在宮裏不比家中,我會讓予琉保護你,若遇事,他是能值得信任的。”

    “我知。”她笑了笑,眼神迷離,伸出手指,輕輕撫平他皺著的眉心,溫柔的說:“別擔心,我會如期而歸。”

    他看著她淡淡的嘴角,心中一動,緊緊的抱住她,很是不舍,為了這個女子,他會做出一切,無論上天,入地,隻要為她,他心甘情願。

    桑允兒抬頭看天,時辰已經不早,便辭了家人,同絲絲一起入宮。她一派淡然,與平常無異,隻有她知,這一去,便會決定很多事,但是無論結果與否,她隻想和他在一起,其他的,她不管,因為,這一生,她想為自己而活。

    桑允兒走後,皇甫夷便去了商鋪,也就是全國總部。步淩卻意外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但是兩人的見麵,卻又在意料之中。彼此相視一笑,一切都已明了。

    “你的仇已報,是否願意留下來幫我?”皇甫夷見他眼神中已沒有當初的灰暗,想是大仇得報,人也輕鬆不少。

    “我隻是閑雲野鶴,皇甫兄太抬舉我了,但是為了報皇甫兄成人之美,這份東西是我報答你的一點心意。”步淩還是那一身鬆鬆垮垮的衣服,依舊是掩蓋不了眉宇中的英姿之氣,他從懷中拿出一份東西,交給皇甫夷。

    “皇帝爪牙的名單?”他看了一眼人名,便心中有數。

    “不錯,這個還得感謝邵臻,若不是他,我揪不出這麽多的人,這個狗皇帝,倒是下了一番心思對付你。”

    聽著步淩的話,皇甫夷靈光一閃,總覺得允兒這次進宮事有蹊蹺,現在,他終於理出一些頭緒。這個無能的皇帝,身後若不是有個太後,他怎能想到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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