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

    靜的有些傷感,也有些宿命。

    桑允兒任命的睜開眼睛,她無奈,為什麽還要醒來,麵對這一切,她掙紮著起身,卻虛弱無力。

    絲絲見她醒來,連忙跑至床邊,驚喜道:“小姐,你終於醒過來啦。我去告訴姑爺。”

    “我要喝水。”她無力的喊著。

    絲絲又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倒了杯水給她,還不停的勸著她:“小姐,你就原諒姑爺吧,他今天在你醒來之前一直陪著你,一刻都沒離開過。”

    “那現在他人呢?”她喝完水,把被子遞給絲絲,冷冷的問。

    “這~”她應該說姑爺被婉冉那個女子喊去了麽?

    “絲絲,我的事我自會解決,你難道還不明白我,我不要和另一個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是我的原則。”桑允兒她當然心中有數,若不是因為那個女子,他怎麽會離開她呢?他愛她,卻可以同時去給與另一個女人溫暖,她不要這樣,這也不是她跨越千年來尋求的愛。

    “小姐~”雖然不明白小姐的做法,因為這裏幾乎所有的男子都有三妻四妾,但是,小姐難受,她也就難受。她就不知道如何勸她了。

    “我想靜一靜,絲絲,你去幫我做些吃的吧,我好餓。”她朝絲絲笑了笑,那笑容蒼白無力,絲絲不忍再看,連忙跑去房去,偷偷的在屋外拭著淚。

    日子,還得繼續,但是,從現在開始,自己隻是個局外人罷了。

    桑允兒轉過身,淚從眼角滑落,沾濕了被褥,隻是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為而了這件事而流淚,她暗自下定決心。

    至軒樓中,婉冉坐在病榻上,皇甫夷在為她療傷,一炷香的時間,婉冉的淤血隨著他最後的一力吐了出來。

    皇甫夷站了起來,背對著她說:“好好休息,我會讓小翠端藥來。”

    說完,就想離開。

    “別走。”她捂著胸口,我見猶憐的看著他的背影。

    可惜他此時並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考慮她的感受,此時此地,他如何還能做一些讓允兒更為難受的事情來,把婉冉帶迴家,替她療傷,答應她照顧她一輩子,這些都已經是他最大限度的給與她承諾。

    如今,他滿腦子的隻有允兒受傷的眼神。

    “你好好養傷,有什麽需要和小翠說,她會照顧好你。”他的語氣中聽不到一絲多餘的感情。

    “難道我這麽多年的付出都不能讓你對我有些憐憫麽?”她掙紮的坐起身,擦去嘴邊的血絲。

    “你要的不是我的憐憫,你要的我給不起。”

    “不是你給不起,是你舍不得給。我待在你身邊10年,卻不及桑小姐短短兩個月不足的時間,你讓我情何以堪?”

    “感情的事本就是強求不得。”他輕輕歎氣。

    不等她再開口,他開門準備離開,卻在打開門的瞬間,由於看到門口站著的人而愣了片刻。

    皇甫夷欣喜的喊道:“允兒!”

    迴應他的卻是冷冷的,毫無情緒的臉。桑允兒還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好像不曾發生過任何事,她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再看著站在她眼前的男子,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冷笑讓皇甫夷心中一痛,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皇甫夷,從今日開始,我和你不再是夫妻。”

    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似乎是說著和自己無關的事,她的神色平靜,那天使般出塵於世的臉龐,堅定不移的態度,讓皇甫夷是又愛又氣。

    她說的那麽絕然,難道她是真的不信他?還是她根本就對他沒有感覺?聽她這麽輕易的就將分手的話說出口,一股怒氣從心底冒了上來。

    “你開什麽玩笑?”他氣得吼道。

    “我很認真。”她抬頭看他,望進他那深邃頗為受傷的眼,心痛無比。卻不想放下自尊,去成全她人,這是她最後的尊嚴,得不到全部就放手。

    “允兒,你病還沒好,別胡說。”他歎了口氣,語氣裏充滿了祈求的味道,心中的怒氣已被傷痛掩蓋。

    “你隻要蓋個印,我們就什麽關係都沒有了。”她拿出一張在現代所謂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麵前。

    他疑慮的拿起來看,越看臉色越青,他冷笑的讀著:“皇甫夷和桑允兒現在感情破裂,沒有必要再維持這段婚姻,桑允兒也不需要皇甫夷給與任何的經濟補貼,隻需還桑允兒自由,目前也達成共識?”

    他還沒看完,氣得把紙撕成了粉碎,怒氣攻心的抓住她的雙肩,吼道:“你就這麽不屑做我皇甫夷的妻子?”

    桑允兒從沒見過這樣的他,心裏倒有幾分害怕,但是麵子絕不能丟,依舊死撐著說:“是你先背叛我。”

    “你!”皇甫夷氣極,看著她也有幾分怒氣的臉,心情反而平靜下來,歎氣道:“允兒,別任性了好不?”

    “誰任性了?我不想要這樣變態的婚姻,不行麽,我不要古人這些所謂的三妻四妾,也有錯麽?”她生氣的說道,也不管皇甫夷是不是會對她這樣奇怪的語言產生懷疑。

    “允兒,你在說什麽?古人?你別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我隻想知道你真的決定要離開,從此和我不再有任何瓜葛?”

    “是的。”她冷冷的迴道,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別想!”他咬緊牙,一字一字的吐出:“除非我死,否則,你別想離開我。”他不想與她在這件事上再周旋,氣極的離開。

    “喂,皇甫夷~”她來不及攔他,氣敗的站在門口,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竟然是一份放鬆,莫名的輕鬆。

    “你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桑允兒側身看著屋子裏說話的人,聲音有些虛弱,卻已經可以起身,整理了儀容,定定的看著桑允兒。

    “你不是我,不懂我的想法。”桑允兒冷冷說道。

    “縱然不懂,但是你我有過一麵之緣,你也算我的恩人,能進來坐坐麽?”婉冉走到桌旁,坐了下來,看著她問。

    桑允兒想也沒想就走了進來,做到她身旁,看著她有些虛弱的美麗,心裏有絲憐惜,想起那日在妓院門口同樣虛弱的她,有些問題竟這樣冒上了心頭,也就不假思索的問了出來:“你和皇甫夷究竟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她自嘲的笑了笑,說:“無非就是主與仆的關係。”

    “不單單如此,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有這樣的心思,更何況他是個商人,商人哪裏來那麽多同情心。”

    “那是因為我替他擋了毒,他愧疚而已。桑姑娘,你若想聽,我可以說給你聽。”婉冉重重的唿了口氣,婉婉道來:“十歲時,我被賣入妓院,也就是春香閣。也許你還不知,春香閣是皇甫的產業,,就是那年,我遇到了少爺。他把我從柴房救了出來,那一刻,我不能忘,十五歲的少爺,站在春香閣的高台上,對著所有人說,要把我變成京城的花魁,所以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人再來傷害我。”

    她說的有些激動,喝了口茶,停頓了會,繼續說道:“從那時起,就有師傅來教我彈琴,而我,則是拚了命的學,隻為了等下次少爺來時能好好的表現。可是,我半年也見不到他一次麵,每次都是和他的客人或朋友一起來,我那時知道,他們開妓院是有目的的,因為妓院是最龍蛇混雜的地方,卻是最合適談生意的場所。桑姑娘,你在聽嗎?”

    她見桑允兒似是在發呆,停下來問道。

    “嗯,你繼續說。”她咳了咳,說道。

    “聽說你得了風寒,應該要注意休息。那好,我接著說。我想,你還不知道皇帝一直對皇甫家的產業虎視眈眈,或者應該說想除掉皇甫,然後將產業據為己有。所以,少爺會一直遭到不明人士的刺殺或是生意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我一直在妓院幫他打聽各方麵的消息,卻在一年中見不到他幾次麵,就這樣,我守了十年的光陰。知道我為什麽受傷麽,因為,那晚,他見了一位王爺,那王爺在他的茶水中下了毒,卻被我誤喝,這毒藥會傷人五髒六腑,我不知,但我慶幸是我喝了。卻不知,大夫說我不能再生育,這樣的我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我還能怎麽辦?桑小姐,你為什麽不能接受我?我並不是想和你搶少爺,隻是想這樣守著他而已。”說道激動處,她抓著桑允兒的手,急切的問道,她不明白,桑允兒為什麽如此執著,在這個時代,男子有三妻四妾有什麽不可以。

    “婉冉姑娘,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也請你別逼我。”她淡淡的說著,心轉百轉千迴。

    “我哪裏敢逼你。”她的淚潸然落下。

    “我與你不同,我不能容忍和別的女子分享我的丈夫。”

    “你也是愛他的吧,否則,怎會容不下其他人?”

    桑允兒愣住,她承認他是特別的,因為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年輕的男子,而且身份特殊,是她的丈夫。她並沒有鎖緊自己的心思,而是順其自然,隻是,她沒有想到,愛竟是如此。

    別了婉冉,她的心情有些沉重。若是麵對夢璃這樣的女子,她有得是應對的辦法,因為她是遇強則強。可是,婉冉十年的癡戀,十年的付出,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要逃,此時的她好想迴家,她甚至覺得,現代那個同樣讓她沉重的家,現在想起來是那麽令人思念。

    我才是那個闖入者。她在心裏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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