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劇辛清了清嗓子:“其實,仙人賜下的精鹽提純技術並不難。”


    “若是處理得當,便會得到如此精鹽。”


    說著,劇辛左手一翻,顯現出一把用綢緞包裹著淨白如雪的精鹽。


    君王後檀口微張,不可置信道:“這,天底下哪有如此淨白的精鹽……劇將軍,你確定這不是雪花嗎?”


    魏無忌等人也滿臉震撼。


    縱使貴為王室,他們也從未見過如此淨白的精鹽。


    “哈哈哈,齊太後,若是不信,你來嚐嚐便是。”


    因為是仙人所賜,君王後也不害怕,還真的用食指沾了一點,輕輕舔了一口。


    “呀,此物真的是精鹽!”君王後詫異極了。


    眾人見狀,也紛紛湊上前。


    趙括道:“這精鹽,竟然無一絲苦澀之味,平時所食之粗鹽和其相必,簡直連土也不如!”


    韓非點了點頭:“是極,在下實在不敢想象,如此雪花鹽,若是用來佐料佳肴,該會有多麽鮮美!”


    黃歇道:“劇辛老家夥,你這仙人的特級精鹽賣嗎,老夫願用黃金交換!”


    此言一出,七國百姓無不嘩然。


    春申君黃歇可以說是七個人裏麵見識最多的人了,他竟然願意用黃金交換,可見此精鹽的力量有多大。


    誰知劇辛卻搖了搖頭,嗤笑道:“嗬……黃歇老匹夫,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仙人賜下的特級精鹽隻有一萬斤,你要是願意拿一萬斤黃金,老夫便答應你。”


    “這……”黃歇若有所思。


    好像是真的在想,究竟值不值。


    “春申君,別想了,朕算是明白了,劇辛將軍誌不在此。”魏無忌笑著一口道破。


    “凡天下人無不食鹽,劇辛老將軍的誌向,是想公開這精鹽提純技巧,而後在仙人這兒,靠著精鹽專利兌換磅礴海量的勢力積分啊!”


    “你們想想,隻要精鹽推廣開來,這該是多大的市場啊,凡天下但凡食鹽者,都會給燕國提供一份專利積分。”


    “這一點一滴的積累,足以抵過所有獎勵!”


    眾人猛然醒悟。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李牧猛拍大腿:“無論是大明寶船、還是黑火藥、指南針等,都不是黎民黔首所必須,如此精鹽,一旦克服成本原因而得以推廣,簡直無敵!”


    “哈哈,知我者,信陵君也!”


    劇辛道:“我燕國無地勢之利,較比之齊國,鹽山鹽海甚少;論商旅互市,又無趙、楚等興盛繁榮,若是死守這精鹽提純技巧,隻能保證一時的超然;唯有將之公之於眾,才是萬世之功!”


    “劇辛將軍,當有大智慧!”


    眾人心悅誠服。


    劇辛也沒有廢話,趁著答題的空當,當著七國人的麵把從仙人那兒得來的精鹽提純技巧,將步驟一一道出。


    ……


    古代的食鹽來源,大致分為海鹽、湖鹽和礦鹽三種。


    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這裏麵有大量的雜質,諸如氯化鎂、氯化鈣、硫酸鈉等不溶於水的雜質。


    但是人不能不吃鹽啊,有雜質也得吃,這就導致鹽商特別有錢,尤其是私鹽販子,一個個都賺的盆滿缽滿。


    隻不過由於鹽在古代的戰略地位太高,絕大多數時期鹽都是和鐵一起,被官府收為官有,不準私下經營。


    也就是王公貴族們,能夠得到稍微精細一點的粗鹽,但是精的有限。


    而兩千多年前春秋戰國時期的黎民黔首就更慘了,粗鹽都不一定能吃到,吃的說是鹽,其實也就是混合著大量其他礦物質的鹽土,苦澀難吃不說,還對身體有害。


    其實精鹽的提純方法很簡單,首先就是大量的原材料,海水和石灰石嘛!


    或者是從鹽山鹽湖裏弄來的粗鹽,都可以。


    這邊把粗鹽融進水裏,另一邊把石灰石用炭火加熱,變成生石灰,緊接著加水,直至變成飽和的石灰乳溶液。


    石灰石哪裏都能弄到。


    這時候把飽和的石灰乳溶液和粗鹽溶液放在一起,石灰乳的目的是為了去除鎂離子。


    當反應完畢,過濾沉澱。


    然後就可以把溶液拿出去曬了。


    這個曬的目的是為了讓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和溶液中的鈣離子接觸,經過反應之後會不斷出現沉澱,曬,過濾沉澱,曬,反複幾次,確保鈣離子能夠被充分過濾,不是真的讓你把溶液放大太陽底下曬幹。


    等沉澱的差不多了,最後將剩下的溶液用封閉的容器蒸餾,這樣就是得到沒有苦澀味道的精鹽了。


    這也就是初中化學知識,實際操作也很簡單。


    雖然得到的精鹽沒有現代工業造出來的那般好,但是在古代絕對完全吊打。


    ……


    趙國,邯鄲


    一襲暗紅色長裙,將玲瓏身段包裹的嚴嚴實實,即便如此,趙姬渾身上下仍然透露出一股子妖媚。


    此時她,正在替呂不韋和嬴子楚送上新做的壓縮餅幹當做點心。


    “多虧先生,異人才能在邯鄲安身立命。”嬴子楚誠懇說道:“他日若能有幸迴歸秦國,異人定奉先生為相邦!”


    呂不韋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趙姬離去的嫵媚背影,笑著說道:“某隻是一介商旅,怎能當得如此重任……公子乃是仙人欽定的秦國太子,即便沒有某這行商,想來公子也定能迴歸秦國的。”


    “不不,若是沒有先生……”


    二人就著點心,打著啞謎,互相恭維。


    與此同時,金榜上的劇辛也說到了精鹽提純的關鍵步驟。


    忽然間,呂不韋像是想起什麽,眼前一亮猛然起身,大笑道:“此奇貨,可居也!”


    嬴子楚被嚇了一跳。


    “怎麽,先生對這精鹽也有興趣,想做精鹽生意?”


    “不錯!”呂不韋正色答道。


    贏子楚搖了搖頭:“不是異人打擊先生……先生恐怕要失望了,精鹽如此重要,市場極大,而劇辛老將軍又是當著天下人的麵將提純方法公之於眾。”


    “想必在不久的將來,七國都會相繼將鹽業收歸官府,封鎖各大鹽山鹽海,嚴厲打擊私鹽行業。”


    “先生若是想要趁官府還沒下令嚴禁,利用精鹽提純小賺一筆,或許可以,但……終究不會是長久之計。”


    官府政令下達是需要時間的,更別說戰國時期消息傳達極不靈通。


    在嬴子楚看來,呂不韋想做精鹽生意,除非打一個時間差,不然別想賺錢。


    “哈哈,誰說做精鹽,就一定要關注鹽山鹽海?”


    呂不韋雙眼微眯,大笑道:“吾輩商旅,若是心思放在他人都能發現的商機上,那不叫本事,發現別人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的,這才是商機!”


    “先生……這是何意?”嬴子楚麵露茫然:“異人愚鈍,還請先生教誨。”


    “哈哈哈,公子過謙了。”


    呂不韋笑道:“或許連劇辛老將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這樁生意,重點不是在精鹽,而是在那不起眼的石灰石上!”


    “某一介行商,出身陽翟,何以積累千金家業?靠的便是販賤賣貴,這精鹽生意裏的石灰石,亦是如此!”


    呂不韋以敏銳的商業嗅覺,第一時間嗅出石灰石在精鹽行業裏的重要之處。


    他要在官府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靠這廉價的石灰石,好好的大賺一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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