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昌返襄陽,朱誼汐一路走馬觀花。


    雖然說,湖廣地遭受數年的兵災,但終究底子厚,比陝西好太多,至少耕地中,稀稀疏疏能見到人影。


    垂死的老人,哭喊的孩童,狠色的野狗,數不清的流匪,組成了一副明末慘畫。


    如今,與往日的落魄不同,朱誼汐身居高位,對於這些底層百姓,自然有能力去救下。


    畢竟是同胞。


    老人,孩童,一路上盡量的收攏,搭載在騾車上,迴到了襄陽。


    剛入城,趙舒就忙迎上,急匆匆地問道:“總兵何故讓三萬來襄陽?”


    這一問,朱誼汐想了想,說道:“如今我離去漢中,三王待在那裏並不安穩。”


    說著,他見趙舒臉色難看,不由得訕笑道:“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怕夜長夢多。”


    這話,說的趙舒更茫然。


    朱誼汐見此,歎了口氣道:“闖賊入山西而近京畿,準備兵圍北京。”


    “雖然說,近兩百年來,北京城數次化險為夷,但此次,恐怕就難了。”


    趙舒渾身一震,良久,才輕聲道:“您是怕三王被利用?”


    “畢竟,許多人被貪欲迷了眼,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朱誼汐點點頭,歎道。


    瑞王,可是神宗皇帝的第五子,如今仍舊在世的皇叔中,排行最高。


    一旦崇禎身亡的消息傳出,必然會有人利欲熏心,貪圖擁立之功,朱誼汐立馬就後院起火,


    這亂世,什麽鳥人都有。


    “三王還是待在襄陽吧,這裏最安全了。”


    朱誼汐淡淡地說道。


    至於挾王自重,更都在不言中。


    趙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一會兒,趙舒這才想起什麽,手中的羽扇不斷地扇著,忙道:


    “總兵,除了三王外,孫府上下,也一同來了。”


    “她們來幹嘛?”朱誼汐疑惑道。


    “您忘了,大婚定在二月初八,如今都三月三十了。”


    趙舒無奈道:“人家說也不耽誤你,就跑來襄陽成婚。”


    “成婚?”


    朱誼汐一愣,隨即想起了這件事:“那確實得趕快,明日就弄婚禮,簡單一些就成。”


    “不用這般急促吧!”


    “闖賊正月出發,如今快三個月了,應該到了北京,一旦陛下有所不測,就來不及了。”


    朱誼汐輕聲說道,言語頗有不敬。


    趙舒倒是沒有注意,若果真如此,那又得延遲一個月,可又得等了。


    “好,那就明日成婚。”


    一聲定下,瞬間襄陽城忙活起來。


    襄王府自然住不得,二月份塌陷了部分,不吉利,也不符合身份。


    於是,就另挑個郡王府,裝飾一番,就大功告成了。


    這個時候,襄陽上下,也獲知了左良玉被打敗的消息,一時間,百姓大喜。


    相比於闖賊,西賊,襄陽百姓更狠左良玉,這廝臨走前,也不忘劫掠一波,著實可恨。


    僅存的士紳們,借此機會紛紛獻上大禮。


    朱誼汐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收下,算是接納他們。


    趙舒當時勸說道:“士紳多可恨,但卻是天下根本,就算是闖賊,也開科舉納賢士,更何況總兵?”


    朱誼汐卻被提醒另一件事。


    滿清即將入關,這些士紳,他要是不爭取,就會被別人爭取。


    更何況,教員說過,搞政治,就是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


    隻要積極納稅,朱誼汐也願意收納他們進入統治階級。


    借著大婚的機會,朱誼汐調轉思路,搞起了政治,軍政司加入了不少人。


    陝商、士紳、軍隊,歡聚一堂,以朱誼汐為核心,形成同盟。


    他在前方交友喝酒,好不熱鬧。


    後方,孫雪娘頗為緊張地攥著手帕,白皙的臉蛋,滿是潮紅。


    “姐姐,沒事的。”


    豆娘輕聲安慰道,剛偷喝了杯酒,圓臉通紅,眼睛眯成了縫。


    “豆娘,你又偷喝酒了。”


    雪娘責怪道:“若是被娘親知道,有得你罰的。”


    “姐姐成婚,我喝點酒怎麽了?”


    豆娘拍著小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姐夫還沒來,我去給你探探。”


    說完,她心虛不已,快步離去。


    “何時才能長大啊!”


    見憨笑而去的豆娘,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姐夫怎麽還在喝啊!”


    前堂,透過縫隙,隻見一身穿婚服的男子,正端著酒杯,瀟灑的走動的。


    一路上,桌上的宴客,都起身恭敬地敬酒,沒人敢灌酒,放肆。


    恭維聲,奉承聲,不絕於耳。


    孫豆娘瞧著俊逸非凡的臉龐,以及談笑風生的氣質,一時間有些癡了:“姐夫,這般看去,真好看啊!”


    雙手托腮,豆娘美滋滋地看著。


    路過的丫鬟、仆役上著菜,見她這般,也顧不得說什麽。


    “怎麽走了?”


    隻見姐夫笑了笑,放下酒杯,豆娘不由得興奮起來:“會不會是洞房啊?”


    這樣想著,她偷偷摸摸的跟了過去。


    來到了一處花叢,朱誼汐喝得微醺,左右環顧,不見人影,直接開閘放水。


    閉著眼睛,仰著頭,太舒服了。


    “呀——”


    “什麽人?”


    忽然,他聽到一叫聲,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警覺道。


    難道是刺客?


    幾步遠的親衛立馬趕到,左右察看,都沒有看到人。


    “難道是我出現幻覺?”


    朱誼汐懵了:“也有可能是同樣急切的丫鬟,被我打擾了,那就是真罪過了。”


    “要是拉到裙子怎麽辦?”


    無厘頭地想了想,朱誼汐不由得笑了。


    自己真的喝醉了。


    該洞房了。


    不遠處,火急而走的豆娘,胸脯起伏不定,大喘著氣:“差點就被發現了。”


    一會兒,她奇怪道:“長又粗,那是什麽,看不清呢!”


    忽然,她想起姐姐之前看的哪些春宮畫,一瞬間,耳朵通紅。


    “怎麽,看起來不一樣啊,更大了些呢!”


    小朱總兵選擇了入洞房,飲酒的賓客更放肆了些許,氣氛愈發的熱鬧。


    “咯吱——”


    打開婚房,老嬤嬤們一番交杯酒等流程走完,朱誼汐的酒,就醒了差不多了。


    “娘子,咱們行周公之禮吧!”


    朱誼汐見著嬌羞的孫雪娘,不由得笑道。


    很快,一隻白嫩的小羊羔,出現在床榻之上,我見猶憐,分外嬌嫩。


    不愧是雪娘,真是雪白雪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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